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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所有的大人都曾經是小孩兒,雖然只有少數人記得

謝驚竹緩緩掀起白布,露出一張慘敗的臉,謝驚竹眼淚奪眶而出,滴到了謝瑾翊臉上。

“妹妹,不是哥哥說你,為了摩托車都把爸媽和哥哥丟下了。妹妹,你未免有些狠心了,三天後就是展覽開始,哥哥帶你去看好不好?”

當天,謝瑾翊就已經火化,謝驚竹抱住謝瑾翊的骨灰盒。

“妹妹,我帶你回家。”

妹妹是不會在說話了,謝驚竹在展覽準備期間,也大概看了一下,展覽的負責人張霜眠準備的非常之不錯。

謝瑾翊在不到二十二歲的歲月裡,毛筆字的練習已經超過十年,謝瑾翊最開始練的是柳體,後來一直練顏真卿。

在謝瑾翊那一年的大學生涯中,參加毛筆字大賽,贏得了歐陽詢的《九成宮醴泉銘》,自此謝瑾翊一直在練這個。

因為謝瑾翊的大學生涯就兩年,一年在校學習,一年實習。

可將近十年的顏體練習生涯,謝瑾翊突然轉變字型,一直在費力練習中,畢竟已經養成了習慣,要改也是不容易。

為了展覽,謝瑾翊花了好長時間去用歐體寫了幅作品,期間可是有不少的廢稿。

謝驚竹把成品加了邊框保護起來,掛在展覽的開頭。

展覽的開頭,是謝瑾翊留下的唯一一幅毛筆字作品,而且還帶著顏體的影子。

三日後的上午10點,展覽正式開啟,門票價10元,將永遠對外開放。

謝驚竹帶了謝瑾翊的照片,慢慢往展覽盡頭走去,接下來就是謝驚竹的油畫,謝驚竹雖然對外出售自已的畫,但也賣不出去幾幅。

而張霜眠準備的驚喜,是刺繡,是泥塑,還有雕像,動態畫面是張霜眠寫的程式設計。

展覽總體來說,其實並沒有那麼有意思,還帶著很多枯燥。

在展覽的最後,是張霜眠從職業高中的老師那裡要到的謝瑾翊作品,當年謝瑾翊創業的時候,就和老師、學弟一起做的,其中還有老師孩子的想法。

這個作品涉及到3D列印,職業高中的老師給了張霜眠很多留下來的作品,順便給學校打一波宣傳,雖然這種效果微乎其微。

謝驚竹看到最後也愣住了,那個最顯眼的位置,就是謝瑾翊參與設計的作品,四個人組合在一起設計的作品,總會給來看的人一個大大的驚喜。

以前,父母總給謝驚竹說,謝瑾翊在職業高中裡沒什麼出息,沒有拿出耀眼的成績,遠遠趕不上考上高中後經歷高考的謝驚竹。

但,謝驚竹眼前的這個作品,就是謝瑾翊拿出的最耀眼的成績。

這個作品,謝驚竹非常喜歡,甚至是想扛回去。

作品下方有一行字,“所有的大人都曾經是小孩兒,雖然只有少數人記得。”

因為這個作品,新增了孩童的天真,還有十六、七歲少年謙和狂妄,對以後生活的憧憬。最後是一箇中年人經歷過滄桑之後陪孩子,讓孩子有一個快樂的童年。

謝瑾翊在創作的時候,加上了孤獨的元素,預示著謝瑾翊有很長時間的路,都是自已走過去。

這個作品,是屬於不同年齡段的人對事不同的理解。

不知道是為什麼,謝驚竹在看到這個作品後很想哭,旁邊掛著這個作品創作的初衷,但是沒多少人會注意到,只是匆匆瞥了一眼作品。

謝驚竹在作品前駐足了很久,來來往往的人沒有注意到這個年輕男人突如其來的傷感。

“小夥子,我們又見面了。”

謝驚竹詫異的回過頭,“安先生?”

安寧走到謝驚竹身邊,“看的出來你很喜歡這個作品。”

“這幅作品,我妹妹參與其中了。”

“原來如此。”

就在兩人說話中,一個穿著藕粉色長裙的女子路過,後面跟著女子的丈夫。

“若錦,你等等我!”

“安瀾你在的太慢了。”

當天晚上,謝驚竹回家告知了父母謝瑾翊已死,父母根本就不相信,謝驚竹就把謝金燕的骨灰盒拿了出來,還有證明檔案。

就算父母不肯相信,謝瑾翊已死併火化是一個事實。

謝驚竹把訊息告訴了張霜眠,讓張霜眠出席葬禮。

謝瑾翊的葬禮上沒來很多人,謝驚竹和父母,暗戀謝瑾翊的張霜眠,還有謝瑾翊的三個朋友。

葬禮過後,謝驚竹感覺心中空落落的。他回到家中,看著妹妹曾經用過的東西,思緒萬千。

和鳴派人來,讓謝驚竹來管公司,和鳴事務繁忙,就需要有人幫忙代管。

謝驚竹坐在謝瑾翊原先坐過地方,帶著謝瑾翊的意志繼續走下去。

在謝瑾翊死後的一年又一年,張霜眠每年都去看謝瑾翊。

謝瑾翊的墓碑上有一個照片,表情是很放蕩不羈的,像是嘲笑所有的一切。墓碑上刻著一句話:自由一生,是我的全部野心。

張霜眠知道謝瑾翊在職業高中畢業之前留下了一個作品,那句話卻是:所有的大人都曾經是小孩兒,雖然只有少數人記得。

是成年人再也回不去的童年嗎?還是想守護小朋友的童年?

這個答案已經不重要了,另外一個參與設計製作的同學因車禍去世,參與設計製作的四人已去其二。

“謝瑾翊,天堂是一個怎樣的世界?可惜我的餘生,再無你的存在,你也同樣。”

“謝瑾翊,我期待與你的下一次相遇,說不定你並不期待與我的下一次相遇。”

“謝瑾翊,我明年不來看你了。”

石碑上的那個人已經是放蕩不羈的,也不會在乎來看她的人到底在說什麼。

“漫長的一生中,我再沒有機會,與我失去的那些事物重逢。”

“在所有的告別中,我最喜歡明天見。”

可張霜眠每年都要來看謝瑾翊,謝瑾翊墓碑上的照片在逐漸泛黃,張霜眠每次來都會帶當時最時髦的美食去找謝瑾翊。

墓園之中有一隻小貓,在這裡守護著整座墓園,靠著吃貢品養活自已。

張霜眠每個月也會去展覽,那個作品依舊在,但創作者中的兩位已經不在了,這可是兩位學生為數不多的遺物。

墓園的管理人說,除了謝家人,來最多的訪客就是張霜眠。

張霜眠一日突然想起一個詞叫泛翊·立羽,可張霜眠卻一直都沒想起來這個詞是幹什麼的,上網查過也一無所獲。

“是你嗎?謝瑾翊。”

張霜眠這一輩子也沒有娶妻,有時候記不起謝瑾翊樣貌的時候,去墓地的次數更多了。

“我最後也會忘了你的,謝瑾翊。”

可是,在很久之前,謝瑾翊早就記不起張霜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