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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破碎

牧遲起身,悶火抓起外套離開房間。

在池予安很小的年紀,她的父母因為情感破裂而離婚。

單親家庭長大的孩子,極度渴望真摯的偏袒和滿心滿眼都是她一人的重視。

她承認自已確實有些戀愛腦,可這不是牧遲無緣無故囚禁她的理由。

媽媽偏愛哥哥,她不敢打電話給媽媽,她和哥哥一點感情基礎都沒有。

不敢奢望母親的愛,她以為自已知道媽媽愛著她就夠了。

沒有哪一個孩子不渴望得到母親的偏愛。

痛到麻痺,她也只會想到S市的媽媽。

“媽媽,我好難受。”淚水啪嗒啪嗒往外流,池予安無助地躺在床上。

空蕩蕩的房間裡,只有她一個人的哭聲。

要是她不貪財去秋水灣應聘,沒有敲響那扇門,拒絕掉劉叔的遞過來的勞動合同。

自已是不是不會在這張豪華的大床上,抱著枕頭看著天花板痛哭。

池予安第一次這麼討厭自已。

討厭自已的貪財,討厭自已的不思進取,討厭自已的一切。

她好像陷入了受害者有罪論的漩渦裡,意識到這一點時,池予安一條腿跨出了窗戶。

九米多的高度,不摔斷腿也會摔斷胳膊。

池予安將腿小心翼翼地轉回去,蹲下身,抱頭痛哭。

她要逃出去!

逃到一個牧遲找不到的地方。

逃跑,池予安腦子愣了幾秒鐘,逃跑是迴避自已受到的傷害!

牧遲一點懲罰都沒受到!

她在外邊東躲西藏?這未免太便宜他了!

牧遲有權有勢還有錢,不從他嘴裡挖出象牙,她不甘心!

貪財怎麼了!她就喜歡錢,牧遲能利用錢引誘她上當領證結婚。

她為什麼不能利用這份畸形扭曲的執念引誘他?讓他乖乖把錢吐出來!

三十億都能拿出來,他的資產肯定還有很多個三十億!

她受到的傷害必須要用金錢來安慰,愛錢沒錯!

有錯的是牧遲。

池予安不斷給自已心理暗示,不愛錢難道愛牧遲那個死病嬌男嗎?

牧遲畢業於世界一流的名牌大學,腦瓜子嗡嗡聰明。

連她心裡想些什麼,都能略知一二。

被如此恐怖的病嬌囚禁,池予安對自已的處境深感不安。

目前看來,牧遲暫時沒有對她動殺心。

池予安難受地爬起來,渾身狼狽,進浴室將臉洗乾淨。

她不能再陷入受害者有罪論的自虐思維邏輯中!

她要為自已而活!

要是連自已都不愛自已,她還有什麼盼頭。

用溫水溼過的毛巾輕輕擦拭臉上的淚痕,鏡子中的自已一臉憔悴,下巴都變尖了。

真不敢相信,一個月前她還是個陽光開朗愛笑大女孩。

現在,看看,眼睛紅腫無神,皺紋都怒出幾條,活脫脫像被夫家壓榨吸血多年的免費保姆。

“呸呸呸,不準想那些不好的事。”

安穩地熬過感冒期,池予安又瘦了一圈。

站在全身鏡前,盯著鬆鬆垮垮的裙子,“不是,瘦身會瘦胸?”

……

上體重秤,數字還在她接受的範圍裡,最讓她難以接受的她居然矮了一厘米。

氣得她晚上多吃了一碗飯。

今晚牧遲會回來,她必須要找機會和牧遲套近乎。

先緩解一下關係,等他放鬆警惕,繼續攻略。

池予安的計劃是先把他訓成聽話的DOG,然後再和他談判。

最好是能找個特別美好的理由從二樓將他推下去。

多年前看的一本狗血小說上說,失憶的人頭部受到重擊可能會恢復記憶。

藉機也能小小報復一波他。

他能傷害她,她也要傷害回去。

牧遲要是敢告她,她就反告他限制她的人身自由和虐待。

心理虐待也是虐待!

八點一刻,牧遲刷門卡進進來,七點半,主樓的女傭會回去休息。

池予安的晚餐時間是六點,見餐廳裡還亮著燈。

牧遲疑惑地走進去。

池予安趴在餐桌上熟睡,呼吸均勻。

牧遲腳踩到地上的衣服,垂眸將人小心翼翼地抱起來。

又瘦了。

懷裡的人隱隱有快醒的跡象,牧遲特意留了個心眼:“還裝睡?”

池予安心一緊!

他怎麼看出來的?裝睡和真睡的呼吸頻率有差別嗎?

還是別的?

“池予安。”牧遲停下腳步,將懷裡的人放下來。

池予安突然睜開眼睛,一個沒站穩,身子朝後倒,眼疾手快的牧遲伸手將人抱入懷裡。

和池予安一塊摔下樓。

池予安還擔心不成功,結果還是要作出點小犧牲。

牧遲腦袋磕到臺階,發出悶哼聲,池予安祈禱一定要摔暈,最好摔個大殘。

池予安趴在牧遲身上,腦袋有點暈,她緩了十幾秒鐘才下去。

牧遲伸手摸了摸後腦勺,黏糊糊的,一陣暈眩後,徹底的失去了意識。

池予安從他身上摸出手機,門禁卡還有卡。

逃跑還是留下?

池予安想了想自已的身體狀況,選擇了逃跑。

門禁卡一路通暢。

跑出別墅的那一刻,心裡沒有高興只有慌亂。

四周黑漆漆的一片,夜裡冷,她拼命朝遠處的光點跑。

跑了將近二十來分鐘,來到公路旁。

荒郊野嶺,池予安大口大口喘氣,走公路不安全。

大晚上的她一個女人,很容易被有心之人盯上。

池予安穿過公路,繼續往村莊的方向跑。

不知道跑了多久,終於抵達明黃色的路燈下。

她朝村子裡走,家家戶戶緊閉門和窗,裡邊沒有一點光亮。

池予安警惕地放慢腳步,轉身想跑,卻被突然冒出來的黑影拽住手腕。

不一會兒就沒了意識。

牧遲醒來,看見自已身處天鵝灣別墅,腦袋嗡嗡作響。

他伸手摸後腦勺。

腦海裡湧入一段莫名其妙的記憶。

車禍後發生的種種,還有之前的事情。

“姐姐還真狠心,連個急救電話都不打。”牧遲拿起手機,打給劉管家。

“少爺,少夫人已經在車上了。”簡直神機妙算。

“謝謝,舅叔,我先去趟醫院。”他們之間已經沒有感情可言了。

姐姐都要他死了,這層薄弱的關係到底還是不牢固,該碎的就碎。

既然已經恨上自已,牧遲不介意讓池予安更恨他。

感情破碎重新再培養,只要他活著,姐姐只能是他一個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