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行與鳳嫿幾度纏綿，度過最初的羞澀後，她的戰力直線飆升。

但後來又放不開了，因寢殿裡來了不少人——仙子們以虛影的方式觀戰，害得鳳嫿大罵她們，伸手扯過鳳袍遮住身子，一把將陸行推走了。

“呃！”

陸行回過神，才發現面前出現了站著一位身穿黑袍的美婦。

她朝陸行一笑，說：“我可不想那麼早被人圍觀，我創造了個好玩的幻境，你進去玩吧。”

語畢，一揮手，陸行又來到一個集市上，街道四周出現許多人影，穿著打扮與華夏古人無異，神態惟妙惟肖，都震驚的看向他。

陸行起初還奇怪，低頭一看，嚇得趕緊捂住腿間！

他剛從鳳嫿那兒出來，身上一件衣服也沒有。

“採花賊啊！”

冷不丁有個女人喊了起來，滿街的人都騷動起來，紛紛往陸行這邊圍過來，一起抓採花賊。

“不是，搞錯了！”

陸行捂著腿狼狽逃竄，卻怎麼也逃不走，被街道上的人團團圍了起來。

他很快意識到，這裡的人根本不是活人，只是幻象，他們是要將自己推到某處？

人擠人中，陸行被挾持著來到一高門大戶圍牆下，眾人圍著不讓他走，陸行很快意識到他們的意思，咬咬牙，翻身進了這高大圍牆內。

牆外邊的騷動果然慢慢停住了。

陸行身上依舊沒有半件衣物，出現在這戶人家的內宅，有種強烈的變態感：

確實只有採花賊，才會一絲不掛的在別人家走動。

“清月，你真是害苦了我啊！”

陸行心裡吐槽一句，左右仔細看了看，才剛看清楚這裡是後院，就猛然發現，不遠處一棵樹下，有一位身穿鵝黃襦裙，年方二八的少女，正驚愕的看向他這邊。

“……”

光著身子的陸行，尷尬得只想找個地洞鑽進去，就算這裡是幻境內，這種暴露在陌生人面前的行為也夠羞恥的。

畢竟不是誰都是變態。

“你……！”

鵝黃襦裙的少女抬起纖手，震驚的指向他。

陸行尷尬一笑，捂著腿，說：“如果我說，我不是壞人，你信嗎？”

少女慢慢從震驚中回神，臉蛋刷的紅了，扭過頭去，小聲道：“公子乃何人？因何出現在楊家？”

“我剛到這，被人逼得只能跳進牆內，抱歉，但請麻煩小姐給我準備一件衣裳，我穿了就走！”

“公子還未回答小女子問題。”她臉紅紅的，卻堅持問陸行名字。

“我叫陸行。”

“公子來自哪？”

“我說來自地球，你知道在哪不？”

“地球？小女子才疏學淺，不知在哪……公子是採花賊？”

“不是！”

“公子是大俠？”

少女的問題非常多，並且漸漸地忘記了羞澀，轉過頭來好奇的與他聊，從趙國江湖問到市井小民，還提到了修仙之事，沮喪的說她天生體弱，沒辦法修仙，也練不成武，只能待在家中。

“小姐！”

陸行和她聊的時候，忽然遠處原來丫鬟的聲音，讓他一下子慌了，趕緊示意少女，指了指自己身體。

“噗~”

這位長相婉約秀氣，說話輕聲細語的少女捂著小嘴笑，臉蛋還是很紅，卻為陸行指了指某個柴房，示意他躲進去。

陸行剛進了柴房，丫鬟就來了，跟少女說了幾句話，夫人要見她。

臨走前，少女支開丫鬟，來到柴房前匆匆說了句：“公子請耐心等到晚上，小鸞會再來將公子救出。”

“小鸞？”

陸行微微一怔。

“這是小女子閨名。”秀麗的少女有些羞澀，卻又鼓足勇氣說：“我聽說，修仙和練武的女子都不忌諱說出名字，公子請勿將我視作放浪女子。”

楊小鸞很快走了。

陸行若有所思，看來這次的鏡中幻境有些特殊，清月的前世應該就是楊小鸞，且她忘記了自己是誰。

清月故意給他身臨其境的感受她的某一世！難怪之前黑袍美婦說是給他個好玩的。

還挺……別緻。

陸行於是光著身體，在柴房耐心等到了晚上。

入夜後，楊府內靜悄悄的。

陸行還以為她有事不能再來了，忽然聽到外邊傳來她細細的聲音：“公子，還在否？”

“……在呢！”

陸行站起身，柴房門被開啟，接著一隻纖細潔白的皓腕出現，小手裡拿著一套迭好的衣服。

陸行會意，笑了下，伸手接過衣服。

手不經意間碰到她的指尖，陸行明顯感覺到小鸞手指一顫，飛快將衣服塞給他，手縮了回去。

陸行在黑暗中穿上衣服，才走出去，見到白日裡在樹下長凳看書的楊小鸞。

藉著月光，陸行看到了她此刻的模樣，少女含羞的模樣美不勝收，可惜陸行未能想起來她究竟是清月的哪一個前世，似乎不太常出現。

“公子，請。”

少女比了個手勢，請他進後院花園中逛逛。

陸行欣然接受邀請，與楊小鸞走進花園中。

“公子曾修仙，可進過仙門？”小鸞好奇問。

“未曾，只是略知一二，小鸞想修仙嗎？”

陸行親密的稱呼她閨名。

少女臉上微紅，點頭，又搖頭，清麗秀氣的小臉上有些不好意思：“不瞞公子，小鸞想修仙不過是想逍遙自在，因為小鸞曾聽很多人說，修仙後就無拘無束，再也沒有世俗種種煩惱，也不必為嫁人後孝敬公婆，生兒育女擔憂……讓公子見笑了。”

“你不想嫁人？”

陸行知道她是清月轉世，註定不會嫁人。

“嗯。”小鸞輕點頭，目光看向前方，半晌才說：“我見過許多女子嫁人後過得好的，相夫教子，夫妻和睦，也見過許多女子嫁人後苦不堪言，我時常在想，所謂男女婚嫁，其意如何？”陸行答不出來，因眼前人非常人，乃是仙子轉世。

他與小鸞卻意趣相投，兩人在園中暢談許久，直到深夜，小鸞才與他道別，臨別前眼神依依不捨，雖未約好下次，陸行卻體會到了她的意思。

於是第二晚，他主動翻牆進入楊府。

“深更半夜不睡覺者，果然只有採花公子~”

正當陸行左右張望，想尋找小鸞閨房時，身後已傳來她戲謔的嗓音。

陸行轉頭一看，不是明媚秀麗的小鸞還是誰？她正巧笑倩兮的望著他呢！

陸行心中暢快，迎向了她。

於是兩人再次相約明月下，無所不談，從詩詞歌賦再到人生感懷，小鸞還偷偷回房，去拿了筆墨紙硯來，兩人躲在涼亭下練字作詩。

晚鏡偷窺眉曲曲，春裙親繡鳥雙雙。

時間一晃就過去半個月，陸行終於被楊家發現，楊小鸞被逼出嫁，對方是一個修行百餘年的修仙者。

楊小鸞不從，於是陸行帶著她翻牆逃了。

小鸞什麼都不帶，惟獨帶上了一把琴。

在深夜，於城外，親自為陸行彈奏一曲，琴聲清幽，使陸行聽得怔住，恍惚間終於認出了她。

“陸公子~”

小鸞笑吟吟的站起身，臉上沒有了私奔時的不安與惶恐，只剩下羞澀與驚喜。

“我該叫你清月，還是小鸞？”

陸行上前，第一次將她抱入懷裡，此前兩人雖相互愛慕，卻一直謹守禮教，從未越矩。

又因為兩人都是在晚上見面，所以陸行從未聽到她彈琴，此刻才認出，小鸞是鏡中那位待在竹林的抱琴少女。

她這一世，沒有修行，也沒有令人很深刻的經歷，但還是留住了一縷殘魂。

“都好~”

溫婉嫻靜的楊小鸞，主動靠入他懷中，呢喃道：“公子，抱我走吧，至少在這一刻，我是小鸞，非是清月……我生前一直期待有人能在這時候救我，公子做到了，我的夫君不是毫不相干的人，是我認識，並與我志趣相投的奇男子！”

陸行心中感動，將小鸞緊緊擁抱，將她帶上馬，一起朝著遠方走去。

小鸞在他懷中，給他慢慢講述自己生前最後的事：“我那時候只是單純厭棄婚事，打我十四歲起，就時常為此焦慮，等我十六歲時，父母為我尋找人家，我就開始生病……結婚前十日，終於病逝……父母哀慟不已，我不得不入夢，給他們說我已轉世，勸他們不要傷心。”

陸行擁著她，聆聽她的喜怒哀樂。

一直走到白天，兩人進了一個小鎮，陸行買了一大堆東西，與小鸞找到一處山洞，兩人一起動手將山洞佈置成洞房模樣，貼上喜字，掛上燈籠，鋪好床榻。

當晚，在數百個仙子虛影的注視下，陸行與小鸞舉行了婚禮。

整整七日都未曾離開山洞。

兩人完全以夫妻相處。

結束後，幻境破碎，陸行與小鸞出現在竹林中，這是小鸞喜歡待的地方。

“公子，請去下一個我那兒吧~”

小鸞有些害羞，白皙嬌軀勉強穿了一件衣裳，這是離開山洞前，她匆忙穿上的，在山洞的那七日，她是半件衣物都沒穿過。

“好！”

陸行這樣回答了她，雖然很喜歡小鸞，但不能說出來，小鸞就是清月，清月也是她。

小鸞主動說道：“公子改日想見楊小鸞，可再來此處，我定當捨棄清月品性，回到此時小鸞的溫婉。”

陸行一笑，將她擁住，良久後才鬆開。

眼前的畫面再次變化。

他睜大眼睛，面前卻是一片黑暗，似乎身處在一個暖和的山洞裡，四周鋪著厚厚的軟毛。

“這是哪？”

陸行下意識問，清月沒有回答他。

仔細摸索後，陸行終於摸到了一條毛絨絨的尾巴，伸手一拉。

“嚶嚶嚶！！”

山洞內響起柔嫩的狐狸叫聲，一團光亮起來，陸行終於看清楚眼前：山洞內，一位楚楚可憐的年輕少女，正用惱怒，又妖媚不可言的眼神瞪著他。

“狐狸清月？！”

陸行下意識說道，輪迴鏡中僅有一隻狐妖，就是一直可憐兮兮趴在山洞口，長有三條尾巴的小狐狸精，她還曾經拜託陸行，回到幽冥界某處看她的老家。

想必這裡就是她的家。

“什麼狐狸清月？我可不叫清月，我叫九千歲！”

“……啥？”

陸行有些震驚，不是因為狐狸清月不記得事，而是她名字，九千歲？“九千歲，這名字不好聽麼？！”狐狸少女急了，組織著語言，企圖證明這個名字非常稀有，非常好聽，非常強大！“它，它……九千歲是皇帝底下最大的，我將來也要最大，叫自己九千歲怎麼不好了？將來我修煉有成，長出九尾來，我就改名叫萬歲！”

狐狸少女滿臉驕傲，並扭轉嬌軀，將嬌俏的小臀兒後長著的毛絨絨狐狸尾巴甩給他看。

陸行嘴角抽了抽，也許是一個人在山洞居住的緣故，九千歲狐狸少女的身上，幾乎只用一些毛絨絨的皮毛胡亂蓋著，洞裡沒有狐狸騷氣，反而有一股媚人的薰香。

“你笑什麼？！”少女惱怒了，又警惕的看向他：“你怎麼來到我家裡了？你，要抓我去幹苦力活？！”

“沒有。”陸行笑起來，“我叫陸行……九千歲其實不好聽，還不如叫狐小九，可愛又霸氣，怎麼樣？”

“霸、霸氣？”

少女愣了下，隨後激動的點頭：“好好，那我以後就叫狐小九！”

陸行笑慘了，坐在鋪了柔軟羽毛的地上，與她慢慢聊天。

這個山洞裡都是她的床，只有三條很窄的洞口通向外邊，狐小九生下來就是住在這，也記不得父母了，跟三四個狐狸姐妹住一起，她們在附近其他山洞裡。

“啊嗷~”

狐小九打了個哈欠，眼神迷糊的跟他說：“我要睡覺了，外邊好冷，我要在家裡睡幾個月才出去，雖然不知道你是從哪來，但本狐覺得你不是壞人，就允許你跟我一起睡，等你明年去找到其他山洞再搬出去，感謝本狐吧。”

陸行忍不住了，伸手去摸她腦袋。

清月這一世真是可愛到爆！“嗯~”狐小九哼了一聲，隨後趴在厚厚的羽毛與其他不知名動物皮毛鋪成的大床中，陷入到昏睡中。

陸行無事可做，似乎也不像能馬上離開的樣子，也就只能躺下來睡覺。

神奇的是，他剛躺下，就覺睏意上來了，整個人好像要冬眠，不知不覺就熟睡過去。

睡夢中，一具少女嬌軟身體蹭到他身邊，先是挨著，隨後慢慢變成抱著他，最後緊緊縮在他懷裡，呼呼大睡。

一人一狐，睡到天昏地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