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便你吧!”
陸堂也懶得理會,徑直回到了教室裡。
此時正是下課時間,教室裡吵吵鬧鬧,歡聲笑語一片,陸堂目光一掃,卻發現於歡歡此時正往外面去,似乎是有什麼要緊的事情,腳步很快。
“於歡歡!”
他喊了一聲,想要將她留下,畢竟外面情況未知,指不定會遇到什麼危險,但是於歡歡並沒有回應,不知道是不是沒有聽見。
沒辦法,陸堂只能追了上去,一邊追一邊喊,可對方轉眼就消失在了視線中,不見了蹤影,見此情形陸堂若有所思。
這邊於歡歡腳步越來越快,一路來到了教學樓下,沒有聽到追來的腳步聲,心裡鬆了口氣。
看著外面大雨傾盆,像是她心情一樣糟亂,於歡歡喃喃自語:“陸堂,我並不是針對你,只是覺得你有點危險...”
“以後我們還是少接觸比較好,這樣對大家都好,類似的事情我再也不想經歷了...”
自從那天晚上結束後,她腦海中總是浮現楊晨的死狀,精神都脆弱了好多,就在第一節課之後,於歡歡請了假,準備回去好好休息一段時間,要不然非瘋了不可。
做好決定後,她撐著傘直接衝進了雨幕裡。
今天到校門口的路似乎格外漫長,一連走了十幾分鍾都沒有到,於歡歡有些納悶,卻也沒有多想,或許是雨太大的緣故。
她繼續往學校外走,豆大的雨點落在傘面上像是石子一樣,壓的人格外費力,視線也只能看清眼前兩米,漸漸地,她的視野裡出現了一雙奇怪的紅色繡花鞋,正面繡著一隻色彩斑斕的蝴蝶,再往上是紅色的裙襬。
準確來說眼前的女人穿著一身紅色的中式禮服,上面繡著大大小小、五顏六色的鮮豔花朵,就像是上世紀出嫁的裝束,出現在現代不免有些突兀。
於歡歡下意識抬頭,很快就看見了對方袖子中露出的小半截慘白的手臂,看不見經脈、血色,上面還有成片的紫紅色斑塊,種種條件無一不在證明‘她’並是不人。
.......
回到教室後,陸堂走上講臺,對著桌子敲了敲。
砰砰砰!
沉悶的敲擊聲傳來,嘈雜的教室頓時安靜了下來,無數目光匯聚到了陸堂身上。
“陸堂,你要搞什麼名堂?”
“又要裝逼啊!”
說話的是一個留著斜劉海,流裡流氣的人,他叫劉琦。
也屬於調皮搗蛋的那批人,平時與周袁、陸堂不對付,為此也沒少和他在廁所裡開會。
陸堂沒有理會他,而是直接衝著眾多同學開口說道:“我要說的就一件事情,現在學校鬧鬼了,情況不明,想活命的不要亂跑,最好不要出這個教室。”
“當然,想死的隨意。”
說完陸堂順勢就坐在了講堂上。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隨後笑作一團。
“哈哈哈,我說陸堂你是不是腦子被打壞了啊?連這種幼稚的話都說的出來啊!”
劉琦率先發聲,一隻腳踩著椅子,一隻腳踩著桌子,那架勢恨不得快要上天了,他大手一揮,喊道:“我看上課還有一會,咱們去廁所練練,我給你生鏽的腦袋瓜子好好修理修理!”
他說完,其餘幾個小跟班也爭先恐後。
“鬼在哪呢?叫出來看看啊!”
“我單身十幾年最好來只女鬼,我想知道鬼是不是也眉清目秀!”
張波比起劉琦也差不到哪去,打架鬥毆、抽菸上網都少不了他。
王浪直接將一本書砸向了講臺,惡狠狠的說道:“陸堂,少在講臺上指手畫腳的,我心情不是很好,你別在我眼前晃,明白嗎?”
“我說這小子就是皮癢,要不哥幾個動手好好弄弄他!”
“我現在聽見這人講話就有些反胃。”
李傑嘴角冷笑著,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他們這個小團體可不是鬧著玩的,對外以劉琦為首就是三班的扛把子,在這一畝三分地自然不允許陸堂這樣的人出現。
要麼就一起混,要麼就老老實實的,否則免不了幹仗。
除了他們之外,一幫同學也爭相開口,氣氛活躍無比。
“都什麼年代了,嚇人還整這俗套的開場白?你看我給你來一個,咳咳,老妖婆來了!”
“我草,老妖婆來了,哪呢?嚇死你爹了!”
“你們都不要說話了,整個課間就我們班的紀律最差,一會又要扣分了。”
......
看著這些人一臉來勁的模樣,陸堂也沒有理會,該說的說完了,這些傢伙愛死不死,反正他也沒有義務救他們。
不過在這一片鬨笑的環境中,陸堂找到了個異類,靠近講臺的第一排座位,有個人特別淡定,幾乎沒有任何神色變化。
趙寧夢,妥妥的學霸一枚,長髮及腰,長相甜美,文靜內斂,與生俱來就有一種拒人千里之外的氣質。
陸堂收回目光,沒有任何意外,這女人自打認識之後就一直這個樣子,像是喪失了喜怒哀樂一樣,沒有任何樂趣。
“陸堂,老子跟你說話呢,好心幫你去廁所修理腦袋,你是不是聾啊?”
劉琦見對方一副愛搭不理的樣子,心裡多少有些不爽,三兩步衝到跟前,惡狠狠的盯著陸堂,一雙手已經摸上了椅靠,隨時都準備動手。
畢竟是三班的扛把子,這麼不給面子怎麼忍?
“窩囊費,你有這個本事嗎?”
陸堂居高臨下,眼底帶著幾分鄙夷,似乎還有些許嘲笑。
他當然知道今天劉琦為什麼好端端的挑自已刺,無非就是於歡歡和自已走近了些,平時能忍則忍,但週六那天於歡歡在自已家裡夜不歸宿,更讓他耿耿於懷,現在爆發已經算能忍了。
“陸堂,你真不怕死是吧?”
劉琦咬牙切齒,心裡的火氣很大,年少的衝動什麼事情都做的出來,尤其是為愛衝鋒更是義不容辭:“說說吧,那天晚上你和歡歡都幹了什麼?”
“今天要是不說清楚可別想好過。”
整個三班誰不知道是劉琦對於歡歡一往情深,奈何於歡歡根本不屑多看他一眼,但是他樂此不疲,窮追猛打。
旁人都知道離於歡歡遠點,偏偏陸堂、周袁是個另類,不斷挑戰自已的底線!
“我說你是個廢物,打架是個廢物,追女人也是個廢物。”
“就這樣你有什麼能耐和我叫囂?”
刺耳的話語再一次傳進耳朵裡,陸堂撐著半邊臉,笑意盈盈,不就是找罵嘛,一遍不夠還要加量?
管夠!
“你找死!”
劉琦一想到於歡歡和陸堂的那些破事,心裡就一陣憋屈,外加上這些話的刺激總算忍無可忍了,右手一擺,抄起板凳就要砸,今天就要陸堂腦袋開花!
然而就在此時,門口的那道身影比他更快!
梁實一個箭步上前,隨手一掏,冷冰冰的鐵塊抵住了劉琦的腦袋,那觸感令他渾身一顫。
啪嗒!
“這位同學,我不管你和陸堂之間有什麼恩怨,但你要是執意襲擊陸堂,我有權利將你就地擊斃,並且不用承擔任何責任。”
“不要以為我在開玩笑。”
梁實神色認真,子彈快速上膛,這的乾淨利落的動作沒有人懷疑他的話。
教室一下安靜了下來,鬨笑聲蕩然無存,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哪裡想過事情會這麼發展?
劉琦額頭冷汗直冒,抓著椅子的手也慢慢鬆開了,雙手高舉過頭頂,眼神惶恐,看看陸堂又看看梁實,有種雙腿發軟的感覺。
“不,不至於吧...我就是開個玩笑...”
“我和陸堂關係還挺好的...真的...朋友之間打打鬧鬧很正常的...”
他擠出一抹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心頭分寸大亂。
這什麼意思啊?
學生打架,隊長掏槍?
上週咱們倆還在廁所裡面幹仗,一個週末不見你找了這麼硬的後臺啊!
這合理麼?
啊!
“好傢伙,這可是咱們1區巡查司的隊長啊,平時都是在電視裡見過,今天竟然為了陸堂拔槍?還是對付一個學生?”
“我的天啊,我一定是在做夢!”
一人目瞪口呆,這玩意兒不都是面對的歹徒才會拔出來嗎?
這是把劉琦當成歹徒了啊!
緊跟著另外一人沉思片刻,眼神複雜的說道:“陸堂難不成是官二代?還是說他是梁隊長的私生子?這不可能啊,以前根本就沒看出來啊。”
眾說紛紜之際,班裡頗具幽默細菌的人一臉篤定,大膽的說出了猜測:
“也許...他本就不凡,之前想以普通人的身份和我們相處,但最後換來的卻是疏遠,所以現在不裝了,攤牌了...”
“這個大腿我抱定了,我跪舔,誰都別跟我搶。”
幾經推敲後,眾人雙眼冒光,全然將陸堂當成了高高在上的大佬,現在之所以還能做同學,全然歸功於大佬的謙卑,想要下來體驗生活。
好在陸堂並不知道他們的心思,要不然心裡也得發毛。
一群坤佬還整上跪舔了,這誰頂得住?
“你可以是開玩笑,但是我沒有開玩笑。”
“在這次事件結束之前,我希望你腦子能清醒點,不要再找陸堂的麻煩,要不然你明白後果。”
梁實收回配槍,露出一個威脅的神色,縱然身為三班扛把子的劉琦也只能乾笑兩聲,夾著尾巴預設了。
功夫再高也怕菜刀,何況還是把槍?
“梁隊你放心,我這個人最老實本分,肯定不找他麻煩了...”
劉琦訕笑著,眼底閃過一絲陰翳,雖然不清楚這兩人之間到底是什麼關係,但是這個樑子結下了,就不信梁實能給陸堂當貼身保鏢!
“其實我自已能處理。”
陸堂微微一笑,不著痕跡的收起了蠢蠢欲動的右手。
“我知道,這種時候還省點力氣的好,之後有可能會發生一些始料未及的情況,那時候還得仰仗你。”
梁實沒有否認,一個馭鬼者想要解決這種事情簡直不要太容易,但是之後劉琦能不能活命就不好說了,此舉也算救了劉琦,而陸堂很清楚對方的意圖,笑了笑並未說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