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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3 欺軟怕硬的王善寶家的,狐假虎威

在賈府這座看似堅不可摧,實則暗流湧動的豪門府邸中,王善保家的,作為邢夫人的陪房,宛如一條在權力陰影裡穿梭的蛇,滿心算計,妄圖攪弄風雲,卻不知自已正一步步走向萬劫不復的深淵。

王善保家的生來便帶著一股尖酸刻薄勁兒,一雙眼睛總透著精明與算計,整日裡在賈府上下鑽營,對那些不順從她的人,心底的嫉恨如野草般瘋長,時刻盤算著如何尋機報復。

那一日,午後的陽光慵懶地灑在大觀園的小徑上,傻大姐蹦蹦跳跳地玩耍著,突然,她在草叢中發現了一個五彩斑斕的繡囊。傻大姐不知這是何物,只覺得新奇好玩,便拿在手中擺弄。

正巧邢夫人路過,瞥見傻大姐手中之物,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如紙。她心中暗忖:“這可是個能狠狠拿捏王夫人的絕佳把柄。”

回到房中,邢夫人立刻喚來王善保家的,將繡春囊遞過去,眼神冰冷地吩咐道:“你把這個給太太送去,順便瞧瞧她作何反應。”

王善保家的接過繡春囊,只一眼,便心領神會,眼中閃過一絲狡黠的光,忙不迭點頭哈腰道:“太太放心,奴婢定會辦妥此事,讓太太滿意。”

王善保家的懷揣著繡春囊,一路小跑至王夫人房裡。彼時王夫人正坐在榻上閉目養神,王善保家的一進門,便“撲通”一聲跪下,帶著哭腔說道:“太太,可不得了啦!這是大太太在園子裡撿到的,您瞧瞧這東西,這園子裡的姑娘丫鬟們,怕是要翻天了!”

王夫人猛地睜開雙眼,眼神中滿是驚愕與憤怒,一把奪過繡春囊,只看了一眼,臉色瞬間鐵青,怒喝道:“這……這成何體統!定要徹查!定要揪出這不知廉恥之人!”

王善保家的見狀,心中暗喜,覺得自已的機會來了,趕忙添油加醋地說道:“太太,依奴婢看,那些輕狂浪蕩的丫頭們,沒一個省心的。就說那晴雯,仗著自已模樣兒生得好,平日裡就輕狂得很,在寶玉房裡,指不定做出什麼傷風敗俗的事兒呢!她仗著有些手段,哄得寶玉圍著她轉,對太太您可沒幾分敬意。前幾日,奴婢還瞧見她在園子裡和小廝們眉來眼去,那舉止,要多放蕩有多放蕩。”

王夫人聽了,眉頭緊皺,眼中閃過一絲狠厲,怒喝道:“明日就把晴雯叫來,我倒要好好問問她,她究竟安的什麼心!”

緊接著,王善保家的又趁機攛掇:“太太,依奴婢愚見,不如來個抄檢大觀園,把那些不規矩的丫頭們都揪出來,也好正正這府裡的風氣。您想啊,這大觀園裡姑娘們都還年輕,要是被這些不知檢點的丫頭帶壞了,那可如何是好?再者,也能借此機會,讓那些平日裡不服管的丫頭們知道些厲害。”

王夫人思索片刻,覺得此事關乎賈府名聲,非同小可,點頭道:“也罷,就依你,明日你便隨鳳丫頭一同去。此事要做得機密,不可聲張。”

王善保家的心中竊喜,忙磕頭謝恩:“太太英明,奴婢定當盡心盡力,絕不辜負太太的信任。”

抄檢大觀園那日,天色陰沉得彷彿要壓下來,預示著一場風暴即將來臨。王善保家的如同打了雞血一般,興奮得滿臉通紅。她一馬當先,領著眾人來到怡紅院。

晴雯正在屋裡專心補著雀金裘,聽到外面一陣嘈雜,抬眼望去,見眾人氣勢洶洶而來,心中便明白了幾分。

王善保家的陰陽怪氣道:“晴雯姑娘,對不住啦,太太吩咐,要搜搜各位姑娘丫鬟的屋子,看看有沒有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咱們也是奉命行事,姑娘可別見怪。”

晴雯心中惱怒,平日裡就看不慣王善保家的這副嘴臉,此刻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她柳眉倒豎,將手中的針線一扔,走到箱子前,猛地將箱子一倒,衣物散落一地,指著王善保家的臉罵道:“太太那邊的人我也都見過,就沒看見過你這麼個有頭有臉的大管事奶奶!你仗著太太的勢,在這府裡耀武揚威,算什麼本事!不就是想找我們的錯處,好去太太跟前邀功請賞嗎?你以為你這點心思,我們都不知道?”

王善保家的被罵得臉上紅一陣白一陣,心中又氣又惱,卻又不好發作,只得強忍著說道:“晴雯姑娘,你可別血口噴人,我這也是為了府裡好。你這般張狂,若是真查出什麼,可別後悔!”

晴雯冷笑一聲:“我有什麼可後悔的?我做事光明磊落,不像有些人,整日裡搬弄是非,在背後算計人!”

王善保家的還想反駁,卻被鳳姐打斷:“好了好了,都別吵了,趕緊搜完了事。”

接著,眾人來到瀟湘館。紫鵑見眾人進來,心中詫異,但仍保持著禮數,站在一旁。眾人一番翻找,從紫鵑房中搜出寶玉的寄名符兒等物件。

王善保家的眼睛一亮,如同發現了天大的秘密,忙道:“喲,這是什麼?在姑娘房裡搜出爺們兒的東西,這事兒可不小!說不定這裡頭有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呢!這和那繡春囊性質能差到哪兒去?依我看,這紫鵑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定是平日裡和寶玉不清不楚。說不定就是她教唆林姑娘,做出些不檢點的事兒。”說著,便要將東西拿給鳳姐看,想借此大做文章,懲治紫鵑。

鳳姐趕忙打圓場,笑著說道:“王善保家的,你也別大驚小怪。寶玉和林姑娘從小一起長大,兩小無猜,這些物件兒混在一起也不稀奇。再者,林姑娘何等樣人,怎會容身邊丫鬟做出不規矩之事。你呀,可別錯怪了好人。要是冤枉了無辜,太太怪罪下來,你可擔待不起。”

王善保家的討了個沒趣,心中雖有不甘,但也不敢反駁鳳姐,只得將東西放回原處,嘴裡還嘟囔著:“哼,我看這事兒沒這麼簡單。說不定是她們事先串通好了,故意迷惑我們。”

紫鵑委屈地說道:“我和寶玉並無不妥,這些不過是小時候的玩意兒,一直留著罷了。”

王善保家的卻依舊不依不饒:“哼,嘴硬也沒用,我看你們就是心裡有鬼。”

來到秋爽齋,探春早已得到訊息,正嚴陣以待。她身著素色衣裳,神色冷峻,坐在房中的椅子上。王善保家的不知收斂,以為探春不過是個年輕姑娘,好欺負,伸手便去掀探春的衣裳,嘴裡還嘟囔著:“姑娘別惱,我們也是奉命行事,得罪之處,還望姑娘海涵。”

探春怒目而視,眼中滿是怒火,抬手就是一巴掌,打得王善保家的半邊臉瞬間紅腫起來,罵道:“你是什麼東西,敢來拉扯我的衣裳!你打量我和那些丫頭們好欺負不成?你仗著邢夫人的勢,在這府裡作威作福,今日竟欺負到我頭上來了!我告訴你,別以為我探春好惹!我探春雖是個女兒身,可也不是任人拿捏的軟柿子!”

王善保家的捂著臉,又驚又怒,眼中閃過一絲怨毒,卻又不敢還手,只得強忍著說道:“姑娘息怒,奴婢這也是按規矩辦事,沒想到衝撞了姑娘,還望姑娘恕罪。”

探春冷哼一聲:“哼,規矩?你也配說規矩!你這般沒大沒小,肆意妄為,這賈府的規矩都被你敗壞了!你以為有邢夫人撐腰,就可以為所欲為?我看你是忘了自已的身份!”

王善保家的低著頭,心中暗暗恨道:“好你個探春,今日之仇,我記下了。”

探春看著她,又說道:“你這般興風作浪,遲早會自食惡果。這賈府,可不是你能胡來的地方。”

最後,眾人來到綴錦樓迎春的住處。迎春生性懦弱,見眾人進來,嚇得躲在一旁。眾人在房中四處翻找,在司棋的箱子裡搜出了司棋與表哥潘又安私通的證據。

王善保家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如紙,她萬萬沒想到,自已的外孫女竟做出這等事。她心中又驚又怕,下意識地伸手想去把證據藏起來,嘴裡還說著:“這……這肯定是有人陷害司棋,這不是真的!司棋向來老實,怎麼會做出這種事。”

卻被周瑞家的眼尖,一把掣出,冷笑道:“王善保家的,這可真是現世報了!你平日裡到處挑唆是非,今兒個倒好,自已家人做出這等醜事,看你還有什麼話說!你不是愛揪別人的錯處嗎?這下可好,自已家裡出了這等傷風敗俗的事兒。”

王善保家的又氣又臊,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她又急又怒,自已抬手打了自已一個嘴巴,哭罵道:“沒臉的東西,做出這等不要臉的事兒,叫我老臉往哪兒擱!我平日裡是怎麼教你的,你竟做出這等傷風敗俗的事,讓我如何見人!我辛辛苦苦在這賈府裡謀生活,全被你給毀了!”

司棋跪在地上,淚流滿面,哭道:“姥姥,我……我也是情難自禁,我和表哥是真心相愛的。”

王善保家的聽了,更是氣得渾身發抖:“真心相愛?你這不知廉恥的東西,做出這等事,還有臉說真心相愛!你讓我以後在這府裡怎麼做人!”司棋只是哭泣,說不出話來。

抄檢大觀園後,晴雯含冤被逐,本就身子弱的她,又遭受這般打擊,最終香消玉殞。

而王善保家的,也因自已的搬弄是非、仗勢欺人,淪為眾人的笑柄。府裡的丫鬟婆子們,私下裡都對她指指點點,嘲笑她的醜態。她時常獨坐一隅,回想起自已在賈府的種種作為,心中悔恨不已,卻也只能暗自垂淚,自食這弄權的惡果。她看著自已如今的處境,心中明白,這一切都是自已咎由自取,可一切都已無法挽回。

自那以後,王善保家的在賈府的地位一落千丈。邢夫人對她也頗有微詞,覺得她辦事不力,還惹出諸多笑話。

王善保家的想要挽回局面,便更加賣力地討好邢夫人,可邢夫人卻不再像從前那般信任她。

一日,邢夫人要去參加一個重要的宴會,吩咐王善保家的準備禮物。王善保家的不敢有絲毫懈怠,精心挑選了禮物,又仔細檢查了一遍,確保無誤後才交給邢夫人。

然而,邢夫人看了禮物後,卻皺起眉頭,不滿地說道:“你這選的都是些什麼?這般寒酸,怎麼拿得出手?你是不是根本就沒用心?”

王善保家的趕忙解釋:“太太,這都是奴婢精心挑選的,都是府裡上好的物件。”

邢夫人冷哼一聲:“哼,別找藉口了,你如今辦事越來越不靠譜。若不是看在你跟了我多年的份上,我早就把你打發走了。”王善保家的心中委屈,卻又不敢反駁,只能默默退下。

與此同時,王善保家的外孫女司棋被攆出賈府後,與潘又安相約私奔。可潘又安卻在途中膽小怕事,拋棄了司棋。司棋萬念俱灰,最終撞牆自盡。

王善保家的得知這個訊息後,悲痛欲絕。她本就因抄檢大觀園一事備受打擊,如今外孫女又遭遇如此變故,心中的悔恨如潮水般湧來。她想起自已曾經為了一已私利,不擇手段,如今卻落得這般下場,不禁放聲大哭。

在賈府的日子愈發艱難,王善保家的身體也每況愈下。她時常在夢中見到晴雯和司棋,她們的冤魂彷彿在向她索命。每當從噩夢中驚醒,王善保家的都會冷汗淋漓,心中充滿恐懼。她知道,自已犯下的罪孽,終究是要償還的。

不久後,賈府因種種原因開始衰敗。先是家族中有人在官場失勢,接著經濟上也出現了嚴重的虧空。府裡的開支越來越大,收入卻越來越少,不得不開始變賣一些產業。

王善保家的看著曾經繁華的賈府逐漸走向沒落,心中五味雜陳。她明白,自已的命運早已與賈府緊緊相連,賈府的衰敗,也意味著她的末日即將來臨。

在賈府艱難維持的日子裡,王善保家的又一次因為一點小事得罪了邢夫人。邢夫人本就對她不滿,這次更是大發雷霆,直接將她趕出了賈府。王善保家的苦苦哀求,卻無濟於事。她收拾好自已的東西,拖著年邁的身體,一步一步地走出了賈府的大門。

此時的賈府,大門外冷冷清清,與往日的熱鬧形成鮮明對比。王善保家的回頭望著那高大的賈府大門,心中充滿了不捨與悔恨。她知道,自已再也回不去了。

離開賈府後,王善保家的無處可去,只能在街頭流浪。她身無分文,又體弱多病,日子過得十分悽慘。

在一個寒風凜冽的夜晚,王善保家的蜷縮在一個破廟裡,身上蓋著一件破舊的衣服。她的身體越來越虛弱,意識也逐漸模糊。在生命的最後時刻,她彷彿看到了晴雯和司棋的身影,她們正冷冷地看著她。王善保家的想要開口求饒,卻已經沒有了力氣。最終,她帶著滿心的悔恨與恐懼,離開了這個讓她又愛又恨的世界。她的一生,如同一場荒誕的鬧劇,在賈府的興衰中,落下了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