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
林波看見沈墨染脫困,趕緊上前將人扶起來。
兩方已經打起來了。
秀山縣的衙役雖然武力值不太高,但好在都沒有逃跑。
跟魚貫進來的二十幾個胡人戰在一起。
所幸他們這邊還有個武功高強的許星瀾。
倒也能暫時抵擋一二。
“快!
快跑!”
沈墨染知道這次一定是敵不過。
能活著跑出去就已經很不錯了。
她扶著林波站起來,想看看還有什麼能用的武器,可以拖住胡人一時半刻的。
可是常煙客給的迷煙全都用完了。
她手裡除了袖箭和戒指箭。
還有一個暴雨梨花針……
對了,還剩最後一個煙花。
上次就是用這個煙花向蕭家軍求救的。
這次不知道還管不管用。
她想著,一把將那煙花點燃了,放到了空中:
“咻——啪!”
綠色的煙花在夜空中綻開。
照亮了好大一片!
“糟糕!”
呼延碩捂著肋下的傷口。
血流的有點多,他有點撐不住了。
“蕭羿的軍隊要來了,大家不要戀戰,趕緊撤退!”
他知道蕭羿在秀山縣。
之所以還敢冒著風險來提人,是因為大王子給他下了最後期限。
再加上達溪壁那個老賊在一邊使壞。
大王子已經對他很不滿了。
胡人小隊聽得命令,加快了手上動作。
能砍幾個是幾個。
然後看見叱羅武扶著呼延碩上了載滿奴隸的牛車,大喊一聲:
“撤!”
給胡人通風報信的張大貴一看。
這就要逃了?
可他們既沒有殺掉沈墨染這個禍害,也沒有帶走他啊!
“等等,等等!”
他衝出柴房,追上胡人駕著的牛車,想表一表忠心。
“我願意跟隨你們……”
“噗呲!”
後頭的胡人哪有能聽得懂周話的。
看有周人追來,不管三七二十一,一刀斃命!
“當家的!”
張氏看見自已男人倒在了血泊裡,哭喊著跑了出來。
然而為時已晚。
張大貴被胡人一刀穿心,死的透透的了。
沈墨染回頭看了一眼。
除了張大貴,還有三個衙役受了傷的,撲在地上哎呀哎呀的叫。
她沒想到這個煙花竟然還有這個功效。
原本只是想碰運氣看看能不能引起蕭羿的注意。
如此一來,倒真救了許多人一命。
“許大哥呢?”
她剛才摔的不輕,這會兒還有點頭暈。
瘦猴過來回答:
“他追著胡人去了。”
沈墨染點點頭。
早前的計劃就是讓他暗中跟著胡人,看看他們的老巢在哪兒。
“快,救傷號!”
她吩咐兩人。
這些衙役是她從曾婉那借來的,要是有個三長兩短也不好交代。
“當家的,當家的。
你醒醒啊——”
張氏還在鬼哭狼嚎的叫。
李耗子等人戰在柴房裡,看著眼前發生的變故,都不知該怎麼應對。
沈墨染懶得理他們,徑直走過去,幫林波和瘦猴把受傷的衙役扶起來,清理傷口。
突然,外面傳來一陣乒乒乓乓的亂響。
外面,又打起來來了!
“去看看怎麼回事?”
沈墨染警惕的看著外面黑魆魆的巷子。
若是胡人再折回來,大家都要死在這兒了。
這時,原本追出去的許星瀾提著帶血的劍回來了。
“沈姑娘,蕭家軍來了。
鎮國公讓我回來保護你!”
沈墨染終於鬆了一口氣。
看來她的煙花終是起到了作用的。
戰鬥結束的異常迅速。
沈墨染剛給幾個傷號包紮完傷口,蕭羿就帶著一隊人進來了。
距離上次相見,已經過去了半月有餘。
蕭羿的傷已經完全好了。
只是看起來比之前更清瘦了一些。
人也顯得有些憔悴。
“沈姑娘,你沒事吧?”
他最近得到訊息,說秀山縣有胡人出沒。
於是帶了一支小隊前來巡查。
可是找了幾天都沒找到蹤影。
正打算再尋不到線索就打道回府。
沒想到半夜裡卻看見了沈墨染放的煙花。
他清楚的記得上次看到這煙花是沈墨染被胡人勒下了戰馬。
於是事不宜遲,帶著人就找了過來。
正撞上意圖逃跑的呼延碩。
“我無礙。”
沈墨染趕緊站了起來,朝他身後看去,疑惑道:
“那幫胡人呢?”
這次是出其不意,蕭羿的人又多,把呼延碩等人堵在巷子裡。
肯定能抓住了吧?
可是蕭羿卻眼神躲閃,語氣輕飄飄的回了一句:
“讓他逃了!”
“逃了?!”
沈墨染很是不可思議。
“你帶了這麼多人,又是在巷子裡。
怎麼能讓他逃了?”
蕭羿沉了口氣,道:
“胡人狡詐,聲東擊西。
讓他鑽了空子。”
沈墨染簡直無語,他不是大周的戰神嗎?
“那塊去追啊!”
如今夜深人靜,秀山縣的百姓多半都回家睡覺了,也不怕誤傷了人。
可他就這麼幹站著,眼睜睜看著胡人跑掉!
蕭羿站著不動,也看不出他臉上有什麼表情。
“沈姑娘,這牛車上的人是你的嗎?
該怎麼處置!”
這時程陽進來了,還牽著三輛牛車。
裡頭是竇四和他的家僕打手們。
沈墨染看著默不作聲的蕭羿,知道他是不會回答了。
於是嘆了口氣:
“他們都是人販子,待會兒交給衙役們帶回縣衙處置。”
蕭羿很想問問沈墨染在哪兒落腳。
可此情此景,若要多說,必會被追問為何不去追逃走的胡人。
於是抱了抱拳:
“既然你沒事,我等也還要去追捕胡賊。
就先……別過了。”
沈墨染覺得這人多少有些不可理喻。
哼了一聲算作回答。
蕭羿遲疑了一下,轉身帶著人走了。
折騰了這麼久,沈墨染也乏了。
正準備回去跟曾婉交代一聲,再找個客棧好好休息。
就見李耗子帶著柴房裡的三十號人,跑過來呼啦啦跪了一地:
“沈姑娘,求您別丟下我們。
以前都是咱們的錯,不該聽信張大貴的蠱惑,跟他走了。”
“是啊是啊。
如今張大貴也死了,咱們這些人無依無靠。
求沈姑娘收留我們吧!”
……
沈墨染不為所動。
冷著臉道:
“我已經說的很清楚了。
各位自決定跟張大貴走的時候,咱們的緣分就盡了。
我是不會收留你們的。”
說著她掏出一個荷包。
裡頭是今天賣瓷器得的二兩多銀子。
“當初答應分給你們的葛根山藥你們沒拿走,這些銀子就當是折給你們的。
你們拿了分一分,自謀出路去吧。”
不管是因為什麼原因,他們能背叛一次,就能背叛第二次。
沈墨染可不想冒這個險。
李耗子等人看沈墨染決絕,一個個垂頭喪氣的,好不可憐。
只有張氏,抱著張大貴的屍體,哭的兩眼通紅。
根本沒往這邊看。
“走吧,先把人販子送去縣衙交差。
然後找個客棧好好休息休息。”
沈墨染帶著林波等人,扶著受傷的衙役們上了牛車。
往縣衙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