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島,大島上面的建築各有不同,原本的島上小鎮已經荒廢,結滿蜘蛛網的房屋和隨處可見的落葉,阿劍孤身走在破爛不堪的小道上,觀察著幾千年前的古鎮。
和外面城鎮沒有什麼太大的區別,坊市和商鋪裡面放著些許修士用的丹藥法器,可這些對於阿劍來說只不過是外物,以他的需求如果不是特別珍貴的寶物他是不會放在眼裡的。
小鎮裡面的民居還有住過人的痕跡、而世家府邸卻早就冷冷清清,阿劍還能看見上面依稀可見的李府牌匾,字型蒼勁有力,悠久厚重的歷史風塵撲面而來。
阿劍路過停留一會,便繼續往前走去,不知不覺走到了小鎮中心。
與外面唯一的不同就在這裡,外面的城鎮中心要麼是輝煌的建築,要麼是迷人的風景,或者是仙人的雕塑,而這裡卻是一個圓形的平臺,上面畫著的陣紋卻沒有像小鎮其他建築一般被歲月摧殘,反而完整的保留下來。
平臺旁邊,立著一個石柱,石柱最上面有一個凹槽,看上去是用來放靈石啟用陣法的,阿劍慢慢往下看,一行豎著的字一直寫下去:單向傳送陣,目的地滄瀾城,收費兩顆靈石。
“傳送陣?”阿劍第一次聽到這個名字,看樣子是上古時期修士用的陣法,傳送兩字應該是修士們在不同城鎮用來趕路的陣法。
“應該沒什麼危險吧?”
阿劍站在臺上,許久沒有什麼反應,他才拿出兩顆靈石擺在圓柱的凹槽中。
年代久遠的陣法如同生鏽的機器,突然重啟,陣法艱難得將靈石中的靈力渡到陣紋之中,陣紋緩緩亮起,形成一道道五顏六色沖天的光束,升起的光束越來越多慢慢吞噬掉阿劍的身體。
等到光芒散去,阿劍定睛一看已經來到一處斑駁的城池。
城牆上的磚石由於歲月的侵蝕而出現了裂縫和剝落,牆體上糙糙的紋理顯露出歲月的痕跡,阿劍沿著城牆走過,看到牆面上殘存的古老彩繪,雖然已經褪色,卻能勾勒出昔日輝煌的景象。
城內的建築多為木質和青磚,已經有些殘缺不全,房屋表面的漆皮已經剝落,露出了斑駁的磚石,透露出歲月的滄桑,一些屋頂上的瓦片破損不全,讓人想起風雨中經歷的歲月,走進城內的巷道,可以看到青石鋪就的街道已經磨損得凹凸不平,古老的門楣鑲嵌的木雕圖案已經模糊不清,街道兩邊的店鋪門額上的對聯已經風化殘缺。
城市的街巷瀰漫著古老的氣息,昔日繁華的坊市也變得冷清,只有零星的店鋪依然商品琳琅滿目,阿劍走進去隨便拿起一件,居然比小鎮內的品階高太多了,隨便拿出一樣在外面也是金丹期修士所追捧的。
阿劍想來,大陣中所有的好東西都集中在這座城池之中了。
可惜,他的儲物袋不爭氣……
他嘗試將其中一件法器放到儲物袋中,可當那熟悉的爆裂感出現時,阿劍立刻將這東西拿了出來。
“我終於理解玄海魔尊前輩為什麼只拿了幾樣東西出來了……”
無錯書吧阿劍說道,突然看見琉璃窗外有座像是中州城的拍賣大殿的建築物,他放下手中的法器,走出這個商鋪的大門,抬眼遙望。
“如果能拿點上古時候的功法,也挺好的。”
如果阿劍沒有記錯,上古時期的修士功法大機率是紙質書籍,像三清化氣法一般,沒有現在這般以玉簡形式記載,大部分應該不會像玉簡一樣需要特定靈力啟用。
他走到類似拍賣大殿的那棟建築前,推開滿是灰塵的大門,走進去。
裡面的陳設與拍賣大殿中一致,阿劍連忙跑到他記憶中售賣功法的區域。
與他所想一般無二,他沒想到拍賣大殿背後的組織早在幾千年前的時候就已經存在,還將這拍賣大殿設計原封不動的搬到中州城去。
“鳳舞九天功、龍翱萬里訣、白虎七殺法、玄武長命術、麒麟玄陽經……跟現在的功法名字也大有不同,幾乎都要包含一種異獸……裡面的內容大多需要異獸精血輔佐才能修煉,這些功法放到現在基本上是一文不值!”
阿劍放下手中的功法,看上去古樸珍貴,實際上功法裡面內容根本無人能練成。
且不說這些異獸大部分都已經消失匿跡,就算從蘊含這些上古異獸精血的現在的異獸身上萃取,也不可能得到修煉到築基的量。
更何況這些法訣大部分都為了扛過當時的六九天劫,九九天劫,加入了不少體修的練法,沒有異獸精血,妄自修煉只會當場暴斃!
至於對敵法訣,沒有對應功法的搭配,威力大打折扣,後世經過多少改良才慢慢衍化成現在的法訣,上古的法訣不知道阿劍要花費多少功夫,他沒有那個時間和精力。
功法不能帶走,帶走了也是無用之物,玄海魔尊上次進來時怎麼會帶出來一條真龍,阿劍也無從知曉,他放下功法書籍,只好隨意翻開幾本雜書看看。
“天地初開,一片虛無,古生於混沌之中,定陰陽之分,造萬物之始,人由此來,無一技之長,居萬妖之下。然人祖屠異獸,取其精血,溝通天地,創造功法,壯我人族!歲月悠悠,時光荏苒,人族強盛,卻苦於上天無門,登仙無望,遂出劍仙,降麒麟五行煉嬰,誅妖鳳器火存靈,驅魔龍還天太平,斬神四方,鑄臺登仙……”
阿劍想繼續讀下去,沒想到這片海島突然顫抖不已,好似地崩山摧,他著急忙慌,欲將此書收入儲物袋中,沒有仔細看拿的哪一本,匆忙塞進儲物袋中。
隨即加速跑出這座建築,喚出天劍,御劍飛行,隨著他不斷升高,能看見陣法中的海島正在慢慢被海水淹沒,陸地斷裂,海浪衝天!
而大陣屏障突然頻閃不已,好似有種快要消失的感覺!
“什麼情況?”
阿劍不明所以,他只好繼續御劍升空,眼看著下面的島嶼就要被海水淹沒。
待到島嶼全部沒入水中,大陣屏障突然消失不見,外圍不少破陣的修士愣愣的呆在原地,手中破陣的工具還停在半空。
阿劍這才注意到,原來這座大陣周圍一圈都圍了不少修士,每一個都是興致勃勃仔專心致志的在破陣,可惜不知道什麼原因當海島沉入東海的時候,連帶著大陣一起消失不見,多少人在捶胸頓足,懊惱不已。
這時,本來無一物的半空,突然開出數十個小光圈,阿劍認得,那是白澤才能弄出來的東西,每個光圈裡面都吐出一倆個修士,有些正處於昏迷狀態,有些則是神色驚恐,有些得意忘形,更多的,是一些臉色木楞宛若身死一般,緊閉雙眼。
他們每一個都是落入海中,能清醒過來的屈指可數,更多的則是直直往海里沉下去。
“老狗!胖子?”
阿劍眼尖,瞅見倆個身影從光圈內吐出來,同樣是緊閉雙眼,臉色慘白,阿劍御劍遁過去,一手抓住一個,只是抓著胖子的手明顯往下一沉。
“還好,有呼吸!”
神識匆匆一掃,阿劍才放下心來,正要御劍遠遁逃離這片海域,手中的胖子突然劇烈咳嗽,咳出一口老血,他努力睜開眼睛,看見這晃晃白日,虛弱得開口道。
“別殺我,別殺我!”
“胖子,你醒來了?”看見胖道人醒來,阿劍問道。
胖道人好像還沒完全清醒,他環顧四周,眼中的驚慌和迷茫仍然留存,突然他抬頭問道:“嗯……嗯!我不是快要死了嗎?”
“你們第三關到底經歷了什麼?”
見此情景,阿劍晃了晃他,試圖用晃動驅趕他腦中的迷惑。
胖道人好像看清了阿劍的身影,雖然隔著面具可劍哥的身姿他還是知道的,他驚喜萬分,連忙說道:“劍哥?劍哥!你來救我了!”
“胖子,老勾這是怎麼回事?”
看見胖道人全部清醒,阿劍把手中拎著的靈勾道人放到他面前。
胖道人看了幾眼,並沒有給出一個清晰的答案,他戳了戳靈勾道人的頭喊道:“我……鄙人不知道啊,喂!師弟!醒醒啊!”
若是以往,靈勾道人肯定要醒來怒斥幾句,可現在聽到這句話仍然毫無動靜,要不是阿劍能察覺到他體內脈象平穩,他都要以為靈勾道人已經死了。
就在他焦急之時,遙遠的修士群中,他依稀看見吳塵將凌空駝伏在肩上,掉頭往瀛洲城方向飛去。
“嗯?那是……吳塵?怎麼凌空也昏迷過去了?”
“陣破了!陣破了!島呢!裡面的東西呢!”胖道人叫了幾句靈勾道人見他沒醒,就不管了,他把視線挪向原本大陣方向,驚呼道。
“胖子!冷靜一下!”
阿劍不得不再次收回目光,抖了抖手中的胖道人,還沒抖幾下,一個人影就浮在他面前。
他一臉冷漠得看著阿劍,開口說道:“阿劍,在下終於等到你出現了!”
阿劍認識來人,不就是入陣前圍攻他的浩氣宗十哲,他開口說:“姬子夏!”
姬子夏絲毫沒有停留,“志士仁人,無求生以害仁,有殺身以成仁!”
在他周圍,水墨字型迅速出現,逐漸凝聚成一篇篇無上智慧的經典之作,這些文字蘊含著古聖先賢無數深刻的思考,閃耀著智慧的光芒。每一字水墨都是對道德倫理的教誨,彷彿在紙上躍動,迴盪在空氣中。
書卷洋溢著智慧的氣息,如海般廣闊無垠,翻開一頁,幾個水墨大字迎風飄然,筆直向著阿劍的方向而去,這些字型中蘊含的是浩然正氣,宛如一名海內大儒,發出無聲怒吼!
“胖子,你醒來就自己飛!接著老勾!”阿劍瞅見這一招,連忙將手中兩人隨手丟開說道。
胖道人慌忙御空飛行,順便接住了昏迷中的靈勾道人,一臉難為情的說:“劍哥!鄙人是能飛,你也不要把鄙人丟垃圾一樣丟出去吧!”
沒有理會這個胖子,阿劍拔劍出鞘!
一殺索命!
阿劍施展劍招,周圍的空氣彷彿被凝固了一般,劍身上匯聚了無數人的決絕之意,化為幽冥的鬼魂,其中散發出仇恨與憤怒的氣息,也有沙場上鐵血的殺意。瞬間,殺氣瀰漫,毫不留情地向著姬子夏的法術襲來!這一招使出,姬子夏瞬間感受到了強大的壓迫力和威勢。
“怎麼會如此之強!”
在姬子夏震驚的同時,釋放出去的水墨法訣彷彿遇到強大的洪流,頓時淹沒在阿劍釋放的劍招之中,原本正氣凜然的法訣,慢慢被吞噬化作漆黑邪惡的殺氣,裹挾著姬子夏的靈力,朝他原本的主人殺來!
好在姬子夏背後的書卷反應及時,替他擋下了這一招,書卷被劍氣撕碎,化作金色的靈霧揮灑在天地間。
“姬子夏!我不想傷你,你也不要擋道!”
阿劍橫劍於前,盯著姬子夏說道,他知道這些浩氣宗的弟子都不是惡人,同時也不是什麼聰明人,跟他打下去除非殺了他,否則他不會停手,阿劍只好改成勸阻。
“人之過也,各於其黨。”
勸阻不成,姬子夏身後的書卷又開始閃爍光芒,水墨字型接連而出,砸向阿劍!
阿劍一劍斬出,帶著無邊無盡的殺意,這股殺意在屠戮萬名化神之後甚至能追的上他師尊的殺意!這般強大的力量加持下,阿劍隨手一劍就能斬出恐怖的威力,尋常元嬰絕不可擋!
就連強如浩氣宗十哲,也被這股威力巨大的劍氣擊破所有水墨文字,就連背後替他抵擋的書卷也統統消耗一空,劍氣仍然斬在姬子夏的身上,破了他們浩氣宗的護體金光,一道狹長的傷痕留在他的胸膛。
“姬子夏!收手!”
阿劍收劍入鞘,儘可能表現出握手言和的樣子。
可浩氣宗的犟驢就是不聽,他緩慢說出這句話,身後本來實力不濟的弟子也一同出現在他身後,書卷展開如同浩瀚的海洋,東海的浪潮也在應和他們翻頁的聲音!
“言必信……行必……”
“姬子夏!你們浩氣宗人都這麼犟的嗎?”
阿劍見到勸阻無果,手中天劍持續積蓄力量,麒麟之力在身上浮現,慢慢遊走到劍柄,驚人的殺意正濃,全部匯聚到劍身之上!
“果!”
隨著姬子夏最後一個字落下,身後無數的水墨文字朝阿劍襲來,密密麻麻,浩如煙海,正氣聚攏,誓除邪魔!
阿劍毫無畏懼,他拔劍出鞘!
極劍道——一殺索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