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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阿劍

御劍宗立於中原腹地,是赫赫有名的名門正派,中原十大宗門以御劍宗為劍修之首。

創派千年,門內弟子無數天驕輩出,出來歷練的弟子在修仙界內無一不是響噹噹的大人物。

可是就這樣一個宗門,居然為了一門功法,滅人滿門!

阿劍本名陶劍,出生在南荒的一個小山村,那裡靈氣稀薄,根本沒有什麼宗門願意立足。

每過幾年會有一些小宗門來招收弟子補充宗門力量,但,這些小山村裡出來的孩子幾乎很少會有出色的修仙天賦。

阿劍不一樣。

村長說阿劍出生那天百鳥爭鳴,山裡的飛禽盤旋在天空經久不散,連村裡養的雞鴨鵝都吵個不停。

村長斷定,這一定是一個天縱奇才!他便一日又一日得盼著有宗門來村子裡看中這個好苗子

可惜事與願違,當時正逢正邪之戰,中原各大門派征伐不斷,不時有小宗門被滅,正邪兩派都殺紅了眼,除了南荒和北地其他地方凡人都遭了殃,十室九空,餓浮遍野。

一直到阿劍十二歲那年情況才有所好轉,正邪達成某種協議,休戰熄火。

村長也算盼出頭,想著這樣慢慢的就會有宗門來村裡收徒。

可惜,修仙最好的年齡就是六歲之前,阿劍年滿十二已經錯過最佳年齡,一生最高也不可能證得金丹大道。

雖說正邪之戰修仙界宗門非死即傷元氣大傷,急需補充新鮮血脈。

但小宗門本身就沒多少資源,當然也不會把時間和精力浪費在一個斷了仙路的人身上。

於是乎,村裡來了幾批走了幾批,稍微有點天資的都被收走修仙成道去了,只剩下明明天資極高卻因年齡過大而被遺留下的阿劍。

阿劍父母倒是沒說什麼,反倒是村裡不少人開始冷嘲熱諷,什麼陶小虎拜入了清風門,陶阿狗被選入了靈雲派……而你阿劍,只能一輩子砍樹打獵種田。

天資再好又如何,生不逢時就是個廢物。

阿劍聽到這些,小小的年紀心裡慢慢變化。

一日,暴雨傾盆,阿劍的父親在山上打獵未歸,母親突發惡疾,阿劍急忙出去尋找,半路碰見兩位仙人鬥法。

那是阿劍一輩子無法忘記的事情,仙法不斷在阿劍眼前跳動,時而風動時而云湧時而雨驟。

兩位仙人似乎是死鬥,打的兩敗俱傷,各自遁去,一位正好落在了阿劍面前,他淋著雨把仙人藏進了平時他躲藏的山洞中。

仙人氣息似有若無,即將歸天,臨危之際收阿劍為徒,傳無上功法——三清化氣法。

“阿劍,你年齡偏大,修仙難有成就,若能取南荒異種血脈,洗煉全身筋骨,再有奇遇或可登仙。”

那位名叫白髮散人的仙人就這樣死在阿劍面前,留給阿劍的只有一顆散發靈氣的琉璃寶石和一本可通仙路的無上功法。

“記住,三清化氣法切不可告與他人,恐惹殺身之禍!”

這個認識不足一個時辰的仙人給阿劍上了修仙的第一課——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師尊,走好!”

阿劍立墳于山洞中,葬師尊,三跪九叩而別。

初修功法的阿劍健步如飛體力充沛,找到自己父親及時帶回,仙人鬥法結束雨也沒有那麼大,命懸一線之際及時將母親送到村裡小醫館。

算是有驚無險,日子慢慢過去,阿劍修煉三清化氣法漸入佳境,竟趕上了其他孩子的修仙進度,憑藉山村稀薄的靈氣以及琉璃寶石隱隱散發出的靈氣成功引氣入體,那年他十三歲。

十三歲的練氣期雖然普遍,但也是阿劍成功邁入修仙界的第一步。

練氣期之後村裡靈氣再也無法滿足修煉所需,阿劍揹負行囊,深夜告別父母離開了山村。

這一別,就是永遠。

他走後沒幾天,數道神識掃過村莊,只聽一聲巨響山洞被炸開,裡面白髮散人的屍體被刨出來帶走。

隨之整個村莊被一股仙威壓迫,村子裡的人同時爆體而亡,留下的證據就是東海瀛洲魔門標記。

這事在當時的修仙界還被正道聲討。而御劍宗也派出無數弟子尋找魔門蹤跡,誓要為凡人討個公道。

兩年後,阿劍來到中原,於一個酒館之中認識了他以後的大師兄,也就是劍仙凌空。

“魔門蹤跡難尋,兩年了還未有線索,師兄,我們是不是該回去了。”

“哎呀,師弟,好不容易下次山,讓我好好品品這裡的靈酒啊。”

“可是師兄,我們未證金丹,在修仙界行走恐有危險。況且,宗門門規……”

“要回去你回去,我要再玩會!”

“這……”

一行三人坐在琳琅滿目的酒館裡,精緻的陳設阻擋了不少修士的腳步,裡面的消費更是瞠目結舌,就凌空手中的靈酒足足要十顆靈石一壺,那可是普通修士一個月的修煉資源!

御劍宗的豪氣漸漸吸引了不少人的矚目,那一身華麗的利劍仙袍無一不宣告他們的地位。

“凌師兄,再不回去小心師尊生氣了。”

三人之中一位女子說道,她坐在凌空身邊,調笑著看他。

“不就是那幾棒立規棍嘛,我扛得住!”

凌空繼續喝著酒,滿不在乎,其餘兩人也只是嘆口氣,他們深知師尊最寵愛的就是凌空,待他如子。

何況這個師兄的修為是他們遙不可及,終不可望其項背的。

立規棍能打掉他們半條命,卻奈何不了凌空。

“哪裡來的土包子,踩傷道爺的靈寵,你得賠我!”

外面突然開始喧譁,一個比較刻薄的聲音打亂了凌空喝酒的心情,他神念一放,只瞧見一個穿著永珍宗道袍的精瘦中年人踩著一個黝黑的少年,身邊還有一隻夾著尾巴的靈犬在對少年齜牙咆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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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那畜牲先要咬我,我才踹了一腳!”

少年縱使被人踩在腳下依舊不肯服軟,他紅著臉吼道。

“咬你?道爺我怎麼沒看見!我就看見你踹道爺的靈寵!”

道人說完,腳下力氣重了幾分。

還好少年有練氣底子,時隔兩年在練氣期已經走到巔峰,不然這一腳早就被踩死了。

“你想想看怎麼賠我?還是,道爺把你給煉成傀儡!”

這等天資的傀儡,雖然實力不濟,但也應該能賣個好價格,可惜皮囊差了點。

那道人想著,心裡已經盤算著拿了靈石怎麼花了。

“傀儡?永珍宗真是好手段,打著名門正派的旗號做著邪魔歪道的事!”

“師兄,不要多管閒……”

人未到聲先至,那師弟沒拉住凌空,只是一個瞬身,凌空便出現在那道人面前,手中白玉酒壺還沒蓋上蓋子就又被他拿來牛飲。

“哪裡來的小輩,連我永珍宗靈勾道人的事也敢管?”

靈勾道人鬆了腳,少年連忙翻滾著站起來。

凌空手中酒壺握緊,另一隻手用衣袍擦擦嘴角,笑道:“原來是永珍宗靈狗道人,怪不得做這種人模狗樣的事情。”

“你!”

靈勾道人食指一凝,一道法訣掐出,頓時火焰四起往凌空噴射。

凌空把酒撒向火焰,酒精碰到火花開始爆開,將這一道法法訣加強打回去。

“雕蟲小技,竟敢班門弄斧!劍來!”

凌空身後劍氣一出,萬千劍影直指靈勾道人,配合火焰法訣每道劍氣燃燒起來,直逼靈勾道人面門。

靈勾道人身前一道圓弧光幕綻開,擋下這一擊,隨後又要釋放法訣,緊接著兩道劍氣在他身後襲來。

“永珍宗以老欺少,好不知羞!”

一道妙齡女子俏皮的聲音響起,緊接著一道中正的聲音說道:“靈勾道長,還請收手,御劍宗與永珍宗百年交好可別傷了和氣!”

靈勾道人聽著聲音,打量四周聚攏的修士,陰沉著臉,大手一揮將靈犬收入袋中。

“臭小子今日之事算你走運。”

他惡狠狠的盯著那個少年,隨後對凌空哼了一聲道:“還未請教令尊法號?”

“御劍宗劍堂天劍道尊。”

“好一個天劍道尊,教出這麼一個徒弟!”

靈勾道人話說完,在原地消失不見,以他金丹的修為居然沒法在這個小傢伙面前討到一絲便宜,只好風緊扯呼。

“話說清楚!什麼是這樣的徒弟!”

凌空正要追,被他師弟一把扯住,師兄的性子太急躁了,他現在可得好好看著。

“沒事吧!”

那女子瞅見少年胳膊有些擦傷,掐了個法訣,靈氣溫潤著少年的手臂,擦傷的地方轉瞬消失。

“多謝三位!今日之恩,阿劍沒齒難忘!”

少年就是阿劍,輾轉許久終於來到修仙中心中原之地,他學著其他修士的樣子,作揖頷首。

“這麼好的苗子,怎麼現在才修到練氣啊?”

阿劍的靈氣在體內遊走暢通無阻,筋脈堅韌,骨相極好,幾乎修仙之人只一眼就能看出,凌空只是瞅了瞅,問道。

得知阿劍生不逢時,雖未經人之苦,但也讓三人默然。

“時候不早了,不打擾三位恩人,來日必登門道謝!”

阿劍說完正要走,被一聲喊住。

“阿劍,想不想加入我御劍宗?”

阿劍抬眸看著那一臉陽光的,散發滿滿自信氣質的男人,不可思議的問道。

“我真的可以加入御劍宗嗎?”

凌空沉吟了一會,又說道:“我可以把你帶到御劍宗見我師尊,看他老人家願不願意收你入門。”

“我也不敢保證,但你要不要試一試?”

錯過修仙最佳年齡的阿劍,被眾多宗門拒之門外,天資才情都是極高的他,猶如被一朵朵烏雲籠罩在心頭。

這時一個男人他撥開那群雲霧,透進絲絲陽光,光照在阿劍常年山村長大的黝黑臉上,他笑了。

御劍宗劍堂,一位白髮蒼老的道長正坐在堂內,他一襲白衣一舉一動都能散發微弱的劍意,慈祥的臉配上那修理整潔的長髯看上去仙風道骨,尤其是背後掛在牆上的利劍和他整個人的氣質融為一體,光是遠遠看上一眼就覺得如利劍懸頂,他就是天劍道尊,元嬰修為,御劍宗明面上最強的三人之一。

他喝了口茶審視著眼前的阿劍,他感受到了一股不一樣的氣息,熟悉又陌生。

“天資極高,可惜先天根骨未經錘鍊,已錯過最佳年齡了。”

聽到這句話,阿劍心裡有些沮喪,雖然他已經歷過許多類似的事情,可不免還是有些惆悵。

他想到了身上那被他繡在衣服裡的三清化氣法,心裡稍稍得到安慰。

“不過,倒是可以收你做我堂下外門弟子,你可願意?”

天劍道尊那慈祥的臉,說出暖心的話,阿劍不由一愣,他呆站在那裡不知道該做什麼。

“還不跪下磕頭!”凌空在旁推了他一把。

阿劍順勢往地上一跪,他不住得磕頭,磕得玉石地磚直作響,連淤青都未察覺到。

一邊磕頭一邊喊著。

“徒兒陶劍拜見師尊!”

“好好好,凌空,剩下的你安排吧。”

天劍道尊站起身,將阿劍扶起來,囑咐了一聲,便走入內室,急匆匆的,像是有什麼急事。

凌空拍著阿劍的肩膀,豪邁得笑著:“哈哈哈哈,師弟,你小心給自己磕傻了!”

阿劍回過味來,他看著眼前的凌空,轉眼又是跪下。

“阿劍拜謝師兄大恩,續我仙路!日後唯師尊師兄馬首是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