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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第一個

小垚是在廚房找到的許琅。

兩人隨口問了句他人後,話題又被再度扯開。

在他們心中,許琅是最不用擔心的人。

他不止情緒穩定,還極其有規劃,有自已的一套行為準則,並且從不會主動打破。

但他又是個很為別人考慮的人,照顧所有人的感受。

可以為了讓妹妹活下去,主動擔下害死準妹夫的罪名,從不為自已辯解一分。

此刻,客廳熱鬧的景象與廚房截然相反。

天然氣的灶臺上放置著一口砂鍋,鍋裡燒開的水發出咕嘟咕嘟的聲音,他抬手將火調小了些。

右手拿起湯勺,往裡攪拌。

他側身站著,只需往外移些目光,便能看見門口處小垚的身影。

磨砂的玻璃門掩著,映襯出小垚模糊的身形輪廓。

許琅放下手裡的湯勺,邁步過去拉開門,視線下移幾寸便對上小垚的目光。

“你在做什麼?”

“怎麼過來了?”

答非所問。

小垚乾脆推開擋住門的許琅,自已上前去一探究竟。

她一點力沒收著,許琅的後背撞到牆上,酥麻感頓時襲滿全身。

手勁兒真是大啊。

等她走近了,探頭往鍋裡看去,見到熟悉的黑乎乎的像是湯藥一樣的薑湯時,頓時垮下臉,“怎麼又是薑湯啊?”

許琅走上前,伸手關了火,低頭跟她解釋,“剛從海邊回來,大家又都吹了風,喝點薑湯暖暖。”

事實是,除了煮薑湯他也不會熬別的湯了。

“我看你是不會別的吧。”

小垚一語道破,眼神將他掃射一遍。

電視裡的霸總,為了女主那是各種討好,做飯更是信手拈來。

阿琅也太不懂事了,現在光是有錢有顏的霸總,已經不吃香了。

她小幅度的搖搖頭,許琅接收到她的眼神,一臉莫名,看他幾眼又搖頭是什麼意思?

“你又在胡亂腦補些什麼東西?”

他抬手作勢要敲她的腦袋,小垚沒躲,反倒是瞪他一眼,伸出的手半道上改為摸。

趕緊給她順順毛。

盯著冒著白煙的薑湯說道,“薑湯好了,我端出去給大家喝。”

話說完,許琅往前走了兩步,小垚還站在原地沒有讓開的意思,他低頭對上她的眼神。

兩人僵持了數秒,許琅敗下陣來。

他少見的嘆口氣,彎腰像抱樹一樣將人抱了起來,把人送到廚房外才將人放下。

返回廚房將砂鍋端了出來,“走吧。”

說完便率先朝著客廳去了。

小垚盯了會他離開的背影,去廚房拿了碗。

——

幾人被許琅強迫性喝了一碗薑湯後,兩個男人離開了001套房,回了隔壁房間。

遠在自已房間的小何也沒能逃掉,林逸叫了客房服務,讓對方將薑湯給小何送了過去。

並告訴對方,一定要親眼看著他喝下才能走。

他苦哈哈的嚥下最後一口湯,將碗底露給人看,對方才收走碗安心離開。

夜晚,酒店外的風更大了。

白天受到驚嚇的林玥不敢獨自一個人睡,在小垚送她回房間後央求她陪自已一起睡。

大床上,林玥緊貼著小垚,臉朝向小垚的方向閉著眼睛,即使有小垚在身旁,眼球還是在眼皮下不安的轉動。

小垚睜著眼睛盯著頭頂上的水晶吊燈發呆,只要她稍稍一動,林玥就會被驚醒。

她保持這個姿勢已經有差不多十分鐘了,脖子都要僵了。

扭頭看向身旁的林玥,看著她顫動的眼皮,猜測應該是在做夢。

思考了一秒,果斷伸出手覆上她的額頭,湊近她低聲說道,“做個好夢。”

等她再度鬆開手,林玥因為不安而微微皺起的眉漸漸鬆開,就連拽著小垚衣角的手也鬆了些力度。

臉上的表情看起來也恬靜很多,小垚伸手想要將自已的衣角拽出。

她拽出一點,林玥就又抓緊一分。

她忍不住納悶,“不是應該在做美夢嗎?怎麼還抓這麼緊。”

試了兩次,小垚乾脆放棄。

心念一動,身體便立刻縮小變成了一個泥娃娃。

她從衣服裡爬出來,在床沿邊坐下,眨眼的功夫就又變成了人的模樣。

起身去衣帽間裡隨手拿了件衣服套上,隨後消失在房間內。

大床上,她的衣服還被林玥死死拽在手裡。

——

天空中飄起雪花。

小垚行走在夜空中,腳下是變小的江城,每一步都猶如走在透明的玻璃棧道上。

腳步突然停下,低頭觀察腳下的方位,腦海中回憶著在張老頭記憶中看見的人臉。

循著對方的氣息,稍微感應了下便立刻選定了方位,消失在漫天飛舞的雪花中。

江城某小巷中,昏黃的燈光明明滅滅。

男人身子搖搖晃晃的走著,身形不穩的撞翻好幾個路邊的綠色垃圾桶。

張嘴便怒罵道,“誰他媽在路邊亂停車!不知道巷子路窄嗎?!”

“呸!媽的,別讓老子知道是誰!不然打不死你我!”

小垚的身影出現在他身後的路燈下,她站在半空中居高臨下的看著對方爬起身,拍拍身上的衣服。

撿起滾進垃圾堆裡的酒瓶,仰頭便灌了一口酒。

眯成一條縫的眼睛,眼尖的看到身後路燈下好似有個人。

他嚥下嘴裡的酒,抬手揉揉眼睛,看花眼了?

怎麼會有人是站在半空裡的,這不扯呢嗎?

像是覺得好笑,他咧嘴笑了聲,余光中突然看到肩膀處探出一個腦袋,緩緩咧開嘴角笑著,語氣幽幽的說,“找——到——你——咯——”

“啊!——”

尖叫聲劃破還算寧靜的夜晚,男人手腳並用的朝前瘋跑。

一路上慌不擇路,摔了好幾個大馬趴。

每次回頭都能看見小垚笑意盈盈的臉,只是那臉稱得上恐怖二字。

兩隻眼睛彎得像月牙,裡面黑乎乎的看不到眼球。

鼻尖的地方本該堆滿豐滿的肉,卻像是被什麼利器割掉了鼻尖,嘴巴咧得很大,嘴角開到了耳垂,就像電影裡的小丑。

她笑著露出嘴裡兩排鋒利的牙齒,看起來不像是人的牙齒,更像是鯊魚的。

就那麼慢悠悠的跟在他身後,在他每次覺得自已已經甩掉對方時,那張臉驚人的出現在離他不到一厘米的地方。

男人被嚇得腿都軟了,渾身都冒冷汗,不顧一切的朝前跑著。

小垚跟在他身後,盯著對方恐懼的背影,慢悠悠道,“第一個。”

夜還很長,她有的是時間慢慢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