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間內充斥著奇怪的氛圍,服務員陸續進來上菜。
許琅放下茶杯起身,“走吧,我看菜上得差不多了,可以先用飯了。”
小垚早就等不及了,餓得飢腸轆轆,此刻紅木桌上飄香的飯菜香味飄進鼻子,刺激著她嗷嗷待哺的胃。
兩人起身過去,隨意挑個座位坐下。
林逸跟季承聰兩人慢半拍,季承聰起身後伴隨著身旁林逸的一聲冷哼,他當沒聽到,只是淡淡掃他一眼。
快到餐桌邊時,身後林逸追了上來將他擠開,坐到了小垚身旁。
他冷笑一聲暗自咬牙,什麼都沒說的坐在許琅身側。
用餐席間沒人說話,眾人只顧著低頭吃飯,時不時傳出筷碟碰撞的聲音。
忽略掉故意阻撓季承聰夾菜的林逸,一頓飯吃得還算舒心。
小垚摸著肚子靠在身後的椅背上,許琅給她遞來紙巾,問道,“味道還滿意嗎?”
小垚接過紙巾擦了擦手,咂咂嘴說,“還不錯。”
得到回答,許琅心中有數,看來以後可以常來。
休息會兒,季承聰抬手看了眼時間,催促道,“什麼時候走?”
林逸:“你個來蹭飯的,我們什麼時候走有你什麼事啊?”
季承聰涼涼的眼神看向他,本來就一肚子火,再加上飯桌上林逸老是搶他菜夾,雖然他早就吃過了,根本不在意他幼稚的行為。
但看到他把從他筷子下夾走的菜,放進小垚碗裡的時候,沒來由的火大。
這會林逸又出聲嗆他,像是終於找到了宣洩口,撞槍口上了。
“林逸,你最好是天天跟他們兩個黏在一起,否則,最好還是別一個人出門。”
“萬一有誰看你不順眼呢?”
他動了動左手上的腕錶,冷調的銀色像是泛著寒光,照進林逸眼底,他下意識抖了抖。
可轉頭看見身邊的小垚,頓時又有了底氣。
“我怕你啊,現在可是法治社會,還覺得自已能一手遮天呢。”
許琅適時插話進來,“好了林逸,他頂多就是嚇唬你,再不濟也是自已親自出手。”
季承聰看向許琅,兩人對上眼神,前者笑容惡劣,“許總還真是瞭解我啊。”
許琅淡淡一笑,三人認識到現在,他早就把這人的脾氣性格摸得一清二楚。
在外人看來他桀驁不馴,自視甚高,還有點陰晴不定。
江城上流圈子年輕一輩中,也始終將他排斥在外,這其中雖說有因為季家的關係,最主要的其實還是因為季承聰自已。
他們三人自小相識,還一起玩過幾年時間。
只不過後來林家跟季家都搬出了楓林灣,就只剩許琅還住在那。
小時候的季承聰比現在可愛不到哪去,任性、自我,做事全憑自已心意,所有人都要順著他。
漸漸地兩人跟他的來往便少了,直到季家率先搬出楓林灣。
後來不知道誰傳出的風聲,說季承聰他爸養小三,氣死了病重的妻子,小小年紀的季承聰幼年喪母。
喪事都還沒來得及辦,又有人傳說季家二房也養了一個小三,傳到最後便成了季家大房養的小三跟季家二房的是同一個人。
那之後的季承聰性格變得陰鬱、暴躁,路過的狗都得被他踹一腳的程度。
好在還有個疼他的奶奶在,護著他長大,也沒讓外面那個女人進季家半步。
季家大房跟二房也因此決裂,季承聰父親季文升甘願放棄季家的一切去到那個女人身邊。
季家掩蓋這件醜聞花了太長的時間,但世上哪有不透風的牆,季承聰也成了年輕一輩的飯桌談資。
許琅知道,他其實很缺愛。
桀驁也好,自我也罷,都只是他的保護殼。
這些年他頻頻跟許時集團作對,也不過是因為他清楚知道,能讓他跟這個世界再次產生聯絡的只有他們罷了。
——
一行四人離開了包間。
林逸手裡拿著服務員遞來的賬單,待他看清楚上面標註的損壞茶杯一隻後,炸了毛,“季承聰,狗東西!你自已打爛了別人東西好意思掛我們賬上?”
季承聰走在最前面,他兩手抄兜一臉無所謂,“有什麼關係?你堂堂許時副總連個茶杯錢都付不起?”
“我憑什麼要為你的錯誤買單?”
季承聰聳肩,“大不了,專案上我讓點利給許時不就行了。”
“這可是你自已說的!”
林逸快步追上他,拽住他胳膊掏出手機點了錄音,“我錄音了,你再說一遍。”
季承聰朝他翻了個白眼,卻還是聽話的又說了一遍。
出了大門,他站在臺階下問,“你們是要回公司?”
林逸正在低頭把錄音發給助理,交代他辦好這件事,聽見這話頭也沒抬就說道,“對啊,你不回啊?”
季承聰點頭,“我今天外勤,不用回公司。”
說罷,眼珠一轉眼神落到小垚身上,抬了抬下巴,“那她呢?”
林逸收起手機,奇怪的看了眼季承聰,“當然是跟我們一起回公司啊。”
小垚知道季承聰內心想法,決定主動給他製造機會。
“我不跟你們回公司。”
許琅低頭看她,低聲詢問,“那你想去哪?回楓林灣嗎?”
小垚點點頭,她主動邁下臺階走向季承聰,在他身旁站定後回頭看向一臉詫異的兩人,“他不是不回公司嗎,正好他可以送我回去。”
季承聰也沒想到,會這麼順利的就有了跟小垚獨處的機會。
他甚至做好了會跟兩人大打出手的準備。
但他似乎忘了,有小垚在他根本沒有跟兩人動手的機會。
高調的保時捷從兩人面前開走,兩人站在路邊看著車子離開,消失在視線中。
林逸有些擔心,“阿琅,你真放心讓小垚跟季承聰那貨獨處?”
許琅沒有第一時間回答,他垂眸思索了片刻才說,“既然小垚主動給了他機會,那我們就應該相信她。”
“況且,你忘了小垚的身份了?”
林逸頓時反應過來,“瞧我這腦子,怎麼給忘了,那可是大土。”
在這個世界上,沒人能傷她一分一毫。
——
靜謐的空間裡,小垚好整以暇的坐在後座。
她在等著季承聰開口,可等了半天,遲遲不見對方開口,頓時有點失了耐心。
於是她決定主動出擊,“怎麼還不問我?”
季承聰很糾結,明明是他故意靠近小垚,明明是他有很多問題想問,但是被小垚主動提出要他送她給打亂了。
身旁傳來聲音,他扭頭看去,就看見明明應該坐在後座的人,無聲無息出現在副駕駛上。
他慌了一瞬,車胎頓時打滑,保時捷在直行大道上滑出了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