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內安靜了好一會兒,許琅垂頭看了眼小垚頭頂的髮旋,隨即將人輕輕抱起進了臥室。
把人放在床上蓋好被子,起身後又站在床邊盯著床上的人看了好久,才安靜退出房間。
他下了樓,去了書房。
推開書架後的暗門,徑直走向神龕,拿出三支香點上舉過頭頂閉上眼,虔誠在心裡祈禱。
不管小垚是什麼身份,許琅現在都只有一個心願。
那就是,希望她平安無事。
希望他身邊的人都能平平安安的。
不信神佛又怎樣,他所求的不過是一份心安。
從密室出來後,許琅坐在辦公桌後,拿手機給放假的林逸打了電話。
電話響了很久才被接起,還沒等他開口,耳邊傳來林逸氣息不勻的聲音,還帶著抱怨,“阿琅,你自已看看這個時間點給我打電話,你覺得方便嗎?”
說到最後,有些咬牙切齒。
許琅空著的手撐著額頭,自動遮蔽了林逸話裡的埋怨,“我已經給你批假了,現在你的休假暫停,幫我去辦件事。”
“什麼?!”
林逸激動得從度假酒店的水床上坐起,推開身旁一直黏在他身上的美人,暴躁又無力道,“不是,我才剛來這一天你就叫我回去?”
“以前怎麼沒發現你還有當萬惡資本家的潛質?”
許琅輕笑一聲,“明天早上九點,我希望你能準時出現在我辦公室。”
“不是,我事還沒辦呢就要回去給你賣命,你必須給我點補償才行。”
許琅看向落地窗外的黑夜,出言提醒,“別忘了你可是在泰國,你怎麼就能確定你身邊的美人一定就是女人?”
說完這話後,許琅便掛了電話。
林逸一口氣憋在胸口說不出話來,扭頭再看向床上的女人時,頓時覺得頭頂有一排烏鴉飛過。
他走到床尾,撿起地上的衣服便往身上套,動作飛快不敢有一絲停頓。
穿著真絲吊帶的女人側躺在床上,看著前一秒還跟她打得火熱的俊秀男人,通個電話的功夫態度就冷了下來,甚至直接穿上了衣服。
她疑惑起身用英文問道,“你這是要走?”
林逸正低頭系皮帶頭也沒回,“我家裡來電話說煤氣沒關,我回去看下。”
說完就馬不停蹄的朝著門口走了。
女人從床上坐起身,望著林逸消失的背影驚詫開口,“what?!”
——
翌日九點。
許琅推開辦公室門,就看見林逸躺在辦公桌對面的沙發上補覺。
他走過去踢了踢林逸的小腿,彎腰拿走他用來遮光的資料夾,“這就是你選出來的地址?”
林逸困得連眼皮都沒睜,翻身回答,“這可是我連夜選出來的,要是不滿意我也沒辦法,還有你沒事建什麼寺廟啊?”
“你不是不信這些嗎?”
許琅坐在辦公椅裡,開啟資料夾開始翻看。
不足五頁的紙,他來來回回看了好幾分鐘,林逸躺在沙發上都等得不耐煩了他才開口。
“你選的這些都不好,拿回去重新再好好篩選下。”
林逸直接從沙發裡起身,他走過去在許琅對面坐下,不明所以的問,“你先告訴我到底為什麼突然要建寺廟?”
許琅抬頭用看白痴一樣的眼神看著他,林逸被他的眼神傷害到,感覺自已受到了侮辱。
還不等他張嘴問個所以然,辦公室的門被推開。
熟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喲,好久不見啊林總。”
林逸轉著椅子看過去,朝著季承聰那張討人厭的臉翻個白眼,“誰跟你好久不見,別搞得我好像跟你很熟似的。”
李絮也跟在季承聰身後,接收到許琅的眼神後便帶上門離開了。
許琅朝季承聰示意,“坐。”接著起身朝沙發過去。
林逸後知後覺,季承聰這貨對許琅的敵意好像沒那麼重了,他坐著轉椅朝兩人靠過去,臉上的表情活像誰是負心漢一樣。
“你們兩個什麼情況,揹著我偷偷好上了?我才走了不到一天?!”
他一臉的不可置信,季承聰嘖了一聲問對面的許琅,“你確定他這麼二,真能當好許時的副總?”
許琅無奈搖頭,懶得搭理這些無聊的問題。
“希望你今天來,是準備告訴我事已經辦妥的訊息。”
季承聰點點頭,“還真是。”
林逸把腦袋探進兩人中間,這種被排斥在外的感覺他很不喜歡,他著急問道,“什麼事?”
“阿琅,你找他幫忙了?”
許琅點點頭,“是季總主動提出要幫忙的。”
“稀奇!你還會自已送上門呢?”
季承聰斜他一眼,林逸無視他噴火的眼神,自顧點頭回答,“也是,季總就愛幹些主動送上門的事。”
“愛上門找麻煩,也算是主動送上門吧。”
兩人之間瀰漫著無聲的硝煙,許琅適時開口,“好了,林逸。季總這次來是有正事的,先別搗亂。”
林逸故作大度的聳肩,“好吧,你們說。”
換來季承聰無聲冷笑,卻也沒再繼續跟他嗆聲。
他重新看向對面的許琅,“我已經安排好了,只要那個張成玉進了監獄,我就能讓他生不如死。”
林逸在一旁大驚小怪,“你黑社會啊,還生不如死。”
話剛說完才想起,季家以前還真是,這才金盆洗手不過幾年時間。
對於林逸總是插話進來,季承聰很不爽,陰惻惻的視線落到他身上,“胡說什麼呢,現在可是法治社會。”
對此,林逸選擇翻個白眼。
裝什麼社會主義接班人呢。
許琅倒是很滿意,他笑著道,“季總辦事我當然放心,不過也不能讓你一個人白乾不是。”
在兩人的目光注視下,許琅起身走去辦公桌,從抽屜裡拿出一份合同來,遞到季承聰面前。
“明承資本在江城已經是一家獨大,不過這個專案季總入股不虧。”
待林逸看清合同上幾個大字,登時從轉椅上站了起來。
“阿琅,你千挑萬選的專案,真要讓他季承聰參與進來?”
季承聰拿起檔案看了眼,光是看見合同封面上幾個大字,他就已經忍不住笑了。
“你確定做殘疾人的生意叫入股不虧?”
他看起來那麼像傻子?
他又看了眼一旁面上很是著急的林逸,不耐煩道,“演技那麼差,真辣眼睛。”
許琅重新坐下認真給他分析利弊。
“殘疾人的生意是不好做,但是一來有政府補貼減少稅收,二來還能為自已博個好名聲,不出三年季總的名字,將傳遍江城的大街小巷。”
季承聰不為所動淡定反問,“好處說完了,那壞處呢?”
許琅語氣篤定道,“不會有壞處,許時會與明承資本一起,你虧我也虧,賺了也是你得大頭,我得小頭。”
“但是季家連帶著明承資本,都將會因為此舉而變得乾乾淨淨。”
“這不正是季總你想要的嗎?”
聰明人點到為止,許琅沒再繼續說下去。跟林逸坐在一旁,安靜等對方考慮清楚。
季承聰確實有些心動,他花了好幾年時間才將季家洗白,也早就將目光放到殘疾人專案上。
只是集團裡那些老東西固步自封目光短淺,沒了年輕時的雄心壯志也不敢再冒險,一直攔著他不透過這個專案。
如今有人願意助他一臂之力,既能賺錢又能掙個好名聲。
何樂而不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