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寂菘藍、木槿和茴香三人已經已經精疲力盡。寂菘藍的小腿鮮血橫流,木槿和茴香兩人已經看不清臉上原本秀麗的面容。三個人的腳步越來越沉重。
寂菘藍終於支撐不住,向前倒去。木槿和茴香想把他扶起來,奈何身上已經沒有任何力氣,兩個人跌坐在寂菘藍的身旁。就在這時,一道黑影出現在兩人身後,“嘭”的一聲,兩個人應聲倒地。
一個身形壯碩,渾身透著蠻橫之氣的男人站在他們的身後。他身上穿著破舊的衣衫。頭髮雜亂且油膩,額頭低窄佈滿橫紋,眉骨高筍,壓著一對三角眼,眼睛裡閃爍著陰鷙的光,嘴角時不時的抽動著。
“你個臭婆娘,還不過來!”他轉頭看著稍遠處隱藏在樹後面的女人。那女人身材瘦小,滿臉淤青。
聽到男人的吼叫,女人顫顫巍巍的從樹後面走出來。
“掌櫃的,你看他們的穿著,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咱們要是把他們綁了,官府肯定會查到我們的。”女人小心翼翼的觀察著男人的表情,小聲開口勸道。
“你個臭婆娘。就知道咒你男人!老子回去再收拾你!”那男人惡狠狠的瞪著女人。
“臭婆娘,還不過來給我搬。又想捱揍是吧!”聽到男人的威脅聲,女人立馬小跑過來。幫忙將三個人搬到了一間破舊的房子。
“死女人,趕緊滾去做飯。老子餓死了!”男人厲聲催促道,女人看了一眼房間裡的三人,轉頭走進了了旁邊的廚房。
不一會的功夫,女人就將飯菜端上了桌。
“怎麼又是野菜!天天給老子吃野菜,老子哪有力氣幹活!”男人端起桌上的飯碗,狠狠砸向桌面。
女人被嚇得眼神閃躲著,不敢看他的眼睛,急忙解釋道:“家裡已經好幾天都揭不開鍋了。自從你在張員外家的活兒沒了之後,我們就沒有收入了。”
女人還要繼續說些什麼,只聽“啪”的一聲,男人一巴掌扇在了她的臉頰上,她從凳子上摔落到地面。
男人走到她的身邊,揪著她的頭髮,將她的臉磕向地面,嘴裡還在不停的謾罵,“你個臭婆娘,竟然還敢揭老子的短。那張員外那麼多錢,還不是搜刮我們這些窮苦百姓的錢財得來的,我拿他幾件東西怎麼了。他竟然把老子趕出來。別人笑話我也就算了,你他孃的也來嘲笑老子,要不是老子收留你,你早餓死了。看我今天不揍死你!”
男人對著地上的女人一陣拳打腳踢,心滿意足之後才站起身來又坐在了桌邊,開始吃飯。
那女人痛苦的蜷縮著雙腿,膝蓋處破了皮,殷紅的血液滲出來。她的身體時不時的抽搐一下,每一下都伴隨著一陣痛苦的呻吟。她的嘴角淌著血,輕輕一動就扯得生疼。她的雙眼空洞無神,望著屋頂的某一個角落,彷彿靈魂已經被抽離,只剩下飽受摧殘的軀殼,沉浸在無盡的痛苦與絕望之中。許久,一絲淚光在她的眼角閃爍,卻因為極度虛弱而沒有滾落下來。
桌上的男人吃完飯,冷哼一聲,向著正中央的屋子走去。
“他們要是醒了,喂他們點野菜。不要讓他們餓死了,也不要讓他們跑了。要是弄出了什麼動靜,臭婆娘,你就等著老子的拳頭伺候吧。”男人恐怖的威脅從房間門口傳來。
過了幾個時辰,木槿和茴香才悠悠轉醒。她們的身上綁著繩子,嘴也被布條塞住。木槿環視了一圈周圍的環境。
這是一間木頭做的房子。木屋的頂上是參差不齊的瓦片,好些已經破碎不全,月光透過這些風邪和空洞,灑在屋內。地面上鋪著一層稻草,窗邊放著一張木桌,桌面劃痕縱橫交錯,汙跡斑斑。上面亂七八糟的扔著兩把大刀。刀把上還殘留著暗黑色的血跡。
木槿和茴香對視了一眼,看來是有人打昏了她們,把她們綁架到這個地方。
“你們醒了。”
就在兩人打量著屋子裡的環境之時,門口走進來一個瘦弱不堪,頭髮凌亂,臉上汙泥和血跡混合,已經看不出本來樣貌的女人。那女人手裡端著一盆野菜湯,放在了桌子上。
“嗚嗚嗚……”茴香想要出聲詢問,但是嘴被布條堵著,只能發出嗚嗚的聲音。
女人靜靜地站在那裡,目光毫無波瀾地凝視著坐在稻草上的那兩個女子。只見她們身上穿著的衣裙早已殘破不堪,上面沾滿了斑斑駁駁的血跡以及髒兮兮的泥汙。不僅如此,就連她們原本白皙嬌嫩的臉龐此刻也被塵土沾染得面目全非。
然而,即便如此狼狽,卻依舊無法掩蓋住從這兩個女子身上散發出來的那種超凡脫俗、清新出塵的獨特氣質。這種氣質彷彿與生俱來一般,深深地吸引著她的目光。
女人不禁暗自猜測起三人的身份來:看這二位姑娘的模樣和儀態,想必應該是出身於富貴之家的大家閨秀吧!再瞧瞧那邊那位英俊瀟灑的男子,即使身受重傷,也不掩其風華,說不定也是某個名門望族中的貴胄子弟呢。她們本可以過著錦衣玉食的生活,落得如此這般境地。
望著眼前的這些女子們,她的目光逐漸變得迷離起來,思緒不由自主地飄回到了那段遙遠而又刻骨銘心的過去。那時候,她還是個快樂的小姑娘!家中有著疼她愛她的父母雙親、呵護備至的兄長以及天真可愛的妹妹。那時的她,身為家族裡備受寵愛的大小姐,過著無憂無慮、錦衣玉食的生活。
猶記得有一次,慈祥的管家大伯興高采烈地牽著她的小手,一同前往熱鬧非凡的街市去趕集。
集市上人來人往,吆喝聲此起彼伏,各種新奇有趣的玩意兒讓她目不暇接。然而就在這充滿歡聲笑語的時刻,不幸卻悄然降臨——一個心懷不軌之人趁亂將年幼無知的她偷偷擄走了。
自那以後,她便與家人失去了聯絡,開始了噩夢般的生活。
在接下來的日子裡,她像一件物品一樣被輾轉販賣了數次。每一次轉手都意味著要面對新的環境和未知的命運,恐懼和無助始終如影隨形。
最終,經過無數次的波折後,她被賣到了如今這個男人手中,從此徹底告別了曾經的溫暖與安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