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芨聽到季半夏的話,心裡卻犯起了嘀咕。季半夏昨晚那一手神乎其技的醫術,可不是隨隨便便看幾個軍醫治傷就能學會的,這得經過長時間的專業訓練才行。大家心裡其實都跟白芨想的一樣,只不過誰也沒去戳穿她。
寂凌霄的思緒不由自主地飄回昨晚馬車上的場景,當時,他看見了季半夏手中握著的那把小刀卻沒有在意,而如今回想起來,那應該就是她為自已治療傷勢所使用的工具了。以他傷口的恢復程度,足以證明季半夏的醫術之高超。
與此同時,寂懷夕也正陷入對之前事件的回憶之中。根據蒼朮向他彙報的情況來看,那個企圖偷襲馬車的黑衣人居然被一刀斃命。起初,寂懷夕對此還心存疑慮,但經過一番深思熟慮之後,他斷定這一壯舉必定出自季半夏之手。
原本只知道季半夏擁有令人驚歎的醫術,卻未曾料到她的身手竟也是如此厲害,實在是大大出乎了寂懷夕的意料之外。這樣一個看似柔弱的女子,究竟隱藏著多少不為人知的本領呢?
“這次不會真的要暴露了吧。要是被他們發現我不是原來的寂半夏,他們不會把我拉出去砍了吧。嗚嗚嗚。”
季半夏心裡一驚,面上卻強裝鎮定,更加賣力表演起來:“昨夜情形緊急,我與雲華也是硬著頭皮嘗試,幸運地止住了血。”
“這不,我剛剛正要再檢視一下今日傷口的狀況,誰知道你們就這麼湊巧地進來了。哎呀呀~我發誓,我真的只是一心想著給王爺檢查傷口而已,絕對沒有看到他結實又修長的腿哦~天地良心吶,我對王爺可真是半點非分之想都沒有!”說完,她還煞有介事地舉起右手做發誓狀。
眾人恍然大悟,果不其然,事實正如他們所猜測的那樣。
這時,只見寂菘藍一臉崇拜地喃喃自語起來:“哇塞!原來三哥的腿不僅修長筆直,而且還結實有力。”說完還看了看自已的腿。
而此時正倚靠在床上靜心休憩的寂凌霄,聽到寂菘藍白痴一樣的話,恨不得立刻找條地縫鑽進去。
果真是有臥龍的地方,不出幾步距離,必定會有鳳雛相隨。眾人對季半夏和寂菘藍徹底無語了。
見此情形,寂長卿連忙站出來打圓場,試圖緩解一下這既尷尬又詭異的氛圍。
只聽他清了清嗓子說道:“三弟能平安無事便已是萬幸之事了。”一旁的白芨也趕忙附和道:“沒錯,依我看,王爺今日的面色與精神狀態的確要比昨日好了很多。”
就在這時,始終保持沉默不語的寂蘇木終於緩緩開了口,他神情嚴肅地質問道:“到底是何人竟如此膽大妄為,膽敢在王化之地公然行刺三弟?”隨著他話音落下,整個房間內的氣氛一下子變得凝重起來。
寂懷夕見狀,從懷中掏出了一張紙,然後遞到了寂長卿面前,並解釋道:“蒼朮昨晚已親自帶人前往案發現場仔細查探過了,並且在那些黑衣人身上發現了這個東西。”說著,他將手中那張印有神秘圖案的紙張遞給了寂長卿。
“皇叔,可知這個圖案是什麼?”寂長卿看完將圖紙遞給了一旁的寂菘藍和寂蘇木。兩人好奇的打量著圖紙上的圖案。
“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這應該是一個殺手組織的圖騰。”寂懷夕微微皺起眉頭,面色凝重地說道。
聽到這話,眾人皆是一驚。尤其是季半夏,她滿臉驚訝與興奮交織在一起,顯得格外激動。只見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飛速地從寂菘藍手中一把搶過那張圖紙,然後便迫不及待地仔細端詳起來。
隨著目光在圖紙上游移,季半夏的臉色逐漸變得陰沉下來。因為她發現,這個圖騰竟然和玄明手臂上的那個圖騰如出一轍!剎那間,無數個疑問湧上心頭:難道玄明真的就是這個神秘殺手組織的殺手?那他上次莫名其妙地出現在王府究竟所為何事?想到這裡,季半夏的面容之上籠罩著一層厚厚的疑雲。
而此時,被突然搶走圖紙的寂菘藍則一臉茫然與困惑。他呆呆地看著季半夏,不解地開口問道:“怎麼,小嫂子居然認識這個圖騰?”
面對寂菘藍的詢問,季半夏先是愣了一下,隨後立刻換上一副笑嘻嘻的模樣,隨口答道:“哈哈哈~我哪能認識啊。我不過是一時好奇,所以才想拿來瞧瞧罷了。還有哦,千萬別再叫我小嫂子啦,直接喊我半夏就好。”說完,還調皮地衝寂菘藍眨了眨眼。
然而,寂菘藍心裡卻犯起了嘀咕:既然不認識,那你剛才那麼著急地搶過去幹什麼呢?真是讓人摸不著頭腦。他無奈地搖了搖頭,對於季半夏這種奇怪的舉動感到十分無語。
這時,一直沉默不語的寂蘇木突然開口問道:“王叔,您可知道這個殺手組織的具體情況?”
寂懷夕深吸一口氣,緩緩回答道:“這個殺手組織在江湖上可是聲名遠揚——黯刃司。據說,黯刃司的首領名叫玄明。其組織內高手如雲,殺手們皆無名姓,只以代號相稱,身手鬼魅,精通諸般兵器,短匕藏於袖,軟劍纏於腰,弩箭隱在背,出手必奪命。接單處燭光幽微,僱主丟下銀錠、詳述目標,不問善惡是非,只核定金兩足量。黯刃司根據任務難度的不同,分為夜影殺坊、血鐮閣和碎魂殿。這一次刺殺凌霄和半夏的就是黯刃司下夜影殺坊的高手。”寂懷夕神色凝重的說道。
“那究竟會是誰僱傭他們來取人性命呢?”季半夏滿臉狐疑地將目光投向周圍的眾人。
就在這時,她驚訝地發現,在場所有人的視線竟然不約而同地聚焦在了自已身上。
“喂!你們為什麼這樣看著我?”季半夏感到十分不解,心中不禁泛起一絲莫名的慌亂。
寂懷夕一臉無奈地嘆息一聲,緩緩說道:“買通這些殺手行兇的人,正是杜南星。”
“啊?不會吧!竟然是那個女人!我和她也沒啥仇啊。難道就因為我之前在成衣店說她像狗那是她先羞辱我的呀,還是她在宮宴上想讓我出醜沒成功,就這麼氣急敗壞、喪心病狂啦?”季半夏眼睛瞪得像銅鈴,滿臉的不可思議。
寂懷夕輕輕搖了搖頭,表示否定:“據我的瞭解,這兩件事情恐怕都並非真正的原因所在。”
“那麼到底是因為什麼呢?”季半夏迫不及待地追問道。
“其實……那杜南星一直對凌霄心懷傾慕之情。”寂懷夕終於道出了實情。
“啥?她喜歡寂凌霄跟我有半毛錢關係啊!她要是真心喜歡那頭豬,大可以大大方方地表白嘛,我完全可以讓賢,何必非得要置我於死地呢?簡直就是個神經病!”季半夏氣鼓鼓地抱怨著,完全不顧及旁人異樣的眼光。
一時間,現場陷入了一片令人尷尬的沉默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