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未落,白芨與雲華二人已然邁步而入。
然而,當他們看清屋內的情景時,不由得雙雙愣住了——只見寂凌霄早已暈厥過去,而季半夏則正手忙腳亂地試圖扒開他的衣服檢視傷勢……眼前這一幕實在太過出人意料,以至於進屋的兩人都呆立當場,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
季半夏解釋道:“他暈厥了。我檢視了一下他的傷勢。他的左胳膊有一處輕微傷,傷口長度10厘米左右,深度較淺,僅傷及真皮淺層,有少量滲血,周邊輕微紅腫,未出現明顯的組織撕裂或骨折跡象,肌肉與骨骼活動無大礙,整體狀況較為輕微;他的左側大腿中段可見一開放性傷口,長約15厘米,傷口邊緣不規整,肌肉組織外翻,深達肌層,股動脈有破裂跡象,鮮血成噴射狀湧出,短時間內出血量已超500毫升,出血速度快。情況危急,急需止血。”
季半夏用最為簡潔明瞭的話語向雲華講述了寂凌霄所受的傷勢情況,而站在她面前的那兩個人聽到之後,已然完全驚呆在了原地,彷彿石化一般動彈不得。
“你們兩個還傻愣愣地杵在這裡幹什麼!趕快過去給他檢查一下呀!”季半夏心急如焚地對著雲華大聲吼叫起來。
“哦哦哦……”如夢初醒般回過神來的雲華連忙應和著,迅速邁步走向寂凌霄,開始仔細地察看他身上的傷勢。
果不其然,和剛才那位女子所描述的一模一樣。
只見雲華先是小心翼翼地從懷中掏出一粒藥丸,輕輕掰開寂凌霄緊閉的雙唇將藥丸送進他口中,然後又動作嫻熟地拿起乾淨的布條蘸取藥水,輕柔但卻十分認真地擦拭著寂凌霄身上的傷口。
然而,儘管雲華已經採取了一系列措施,但令人擔憂的是,寂凌霄傷口處的出血依然沒有停止,反而有愈演愈烈之勢。一時間,雲華不禁眉頭緊蹙,滿臉憂愁之色。
一直在旁邊默默觀看著的季半夏,不知不覺間竟被雲華那精湛且獨特的處理傷口的手法深深吸引住了目光。她靜靜地凝視著雲華的一舉一動,心中暗自讚歎不已。
“白將軍,王爺的傷口我已經仔細清理過了,並且也用上了我這裡所能找到的最好的金瘡藥。可是不知為何,這出血的症狀依舊未能得到有效的緩解,實在是讓人感到束手無策啊。”雲華一臉凝重地轉頭對白芨說道。
面對如此棘手的狀況,就連素有神醫之稱的雲華都感到無能為力,那麼放眼整個天下,究竟還有誰能夠治好王爺的傷呢?
想到此處,白芨咬了咬牙,當機立斷地開口:“不行,這樣下去不是辦法。福伯還沒回來,我現在立刻就去宮中請太醫院的那些太醫們過來瞧瞧。”說罷,白芨便要轉身離去。
“再不及時止血,他可能會因失血過多而導致失血性休克!”站在一旁的季半夏面色凝重,語氣冷靜地說道。
聽到這話,白芨心中一驚,瞬間失去了往日的沉穩和風度。他來不及多想,三步並作兩步地衝到季半夏面前,緊緊抓住她的胳膊,雙目圓睜,兇狠地質問道:“什麼意思?到底是什麼情況?”
季半夏面不改色,迎著白芨凌厲的目光,鎮定自若地回答道:“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如果不能儘快止住傷口流血,那麼寂凌霄將會面臨生命危險。”
這時,一直沉默不語的雲華開口了,他的聲音帶著一絲疑惑和不確定:“這麼說,你會治?”
季半夏毫不猶豫地點點頭,應聲道:“我會。”
白芨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這位看似柔弱、足不出戶的女子。他怎麼也想不通,像季半夏這樣養尊處優的大家閨秀,竟然懂得連雲華都束手無策的醫術。於是,他忍不住追問道:“你怎麼會這些?這實在令人難以相信!”
然而,對於白芨的質疑,季半夏並不打算多做解釋。她深知此時時間緊迫,每一分每一秒都關乎著寂凌霄的生死存亡。因此,她選擇保持緘默,不再與白芨在這個問題上浪費口舌。
見此情形,雲華連忙出聲勸解道:“白芨,先別管這麼多了。目前我們確實沒有其他更好的辦法,就讓她試一試吧。只要有一線希望能夠挽救王爺的性命,就值得一試。”說著,他將充滿期待的目光投向季半夏,彷彿把所有的希望都寄託在了她的身上。
季半夏微微頷首,表示同意雲華的提議。緊接著,她轉頭看向雲華,鄭重其事地說道:“救他沒問題,但在此過程中,我需要你的協助。”
雲華聞言先是一怔,顯然沒有料到季半夏會提出這樣的要求。不過,僅僅只是片刻的猶豫之後,他便果斷地回應道:“好,可以!無論需要我做什麼,我都會全力配合。”
“小姐,您讓我去取的東西,我已經帶過來啦!”黃芩一路小跑著從門外進來,額頭上還掛著幾滴晶瑩的汗珠。
“做得好,快給我吧。”季半夏微笑著從黃芩手中接過一個精緻的木盒。
季半夏將木盒放在書桌上,輕輕開啟盒子,裡面擺放著一套銀光閃閃的手術刀、止血鉗以及其他各種精巧的手術用具。這些可都是上次她回到將軍府時,特意拜託二哥季重樓託人為自已精心打造的寶貝。當時只是覺得或許將來某一天能夠派上用場,本來是拿來給白芨治傷的,但是萬萬沒想到,這麼快就先用在了寂凌霄的身上。
季半夏轉頭看向站在一旁的陌生男子,輕聲問道:“呃……怎麼稱呼?”
那男子微微一笑,輕聲回答道:“叫我雲華便可。”季半夏點了點頭,也禮貌地自我介紹起來:“你好,我叫季半夏。”
緊接著,季半夏有條不紊地吩咐白芨和黃芩去準備手術所需的一應物品。不一會兒功夫,所有東西都已備齊。
給寂凌霄服用了雲華帶來的麻沸散,季半夏和雲華迅速穿上她特製的藍色手術服,然後一同走到臨時搭建的簡易手術檯前,準備正式開始這場至關重要的手術。
季半夏衝雲華點點頭,示意手術開始。
季半夏全神貫注地盯著寂凌霄受傷的腿部,憑藉著精湛的醫術和敏銳的觀察力,很快便精準地找到了股動脈的破裂口。
她手持一把小巧而鋒利的手術刀,動作輕柔且嫻熟,彷彿在雕琢一件稀世珍寶一般。與此同時,另一隻手則穩穩地拿著細長的縫合針,上面穿著一根極細的絲線。
季半夏聚精會神地操作著手術器械,一針一線地仔細縫合著破裂的股動脈。每一次下針、每一次拉線,都顯得那麼從容自信。經過一番緊張忙碌之後,終於完成了全部的縫合工作。
接下來便是最為關鍵的一步——鬆開血管夾,檢查血管是否已經恢復正常的血流,同時還要留意是否存在任何滲漏的情況。
季半夏深吸一口氣,緩緩鬆開了血管夾。時間彷彿在這一刻凝固住了,季半夏和餘華兩人都屏住呼吸,靜靜地等待著結果。
幾秒鐘過後,令人欣喜的一幕出現了。只見原本破裂的股動脈處不再有血液滲出。看到這一情景,季半夏心中懸著的石頭總算落了地。她長長地舒了一口氣,臉上也浮現出一抹欣慰的笑容。
最後,季半夏拿起一塊紗布,輕輕地覆蓋在傷口周圍,以幫助進一步止血。至此,整個手術過程才算圓滿結束。
輕輕放下手中的器械,季半夏長舒了一口氣。她的額頭上佈滿了細密的汗珠,但他的臉上卻露出了滿意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