蓋著紅蓋頭的新娘顯然非常不情願,身體如篩糠般劇烈扭動,只是紙人的力量非常大,讓她根本掙脫不了。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每次拜堂時,新郎的腦袋毫無知覺的被控制著搖來搖去,而新娘十分抗拒,最後被紙人狠狠摁住腦袋向下壓去,看得沈毅直揪心。
“這妮子在幹什麼,平常不是很惜命的嗎?萬一觸怒惡鬼了怎麼辦?”老人的聲音帶著顫抖的焦急。
“夫妻對拜。”
隨著新娘被強壓著完成最後一禮,司儀尖銳的聲音響起,“禮畢,封入洞房。”
沈毅的大腦飛速運轉,絞盡腦汁地思索著解救邱玲玲的方法。
突然,擺放靈位的主父、主母上方,空氣如水面般泛起一陣詭異的漣漪,一對男女緩緩浮現。
身著絲綢馬褂的中年男子甫一現身,一股排山倒海般的強大氣場便如實質般壓來,壓得沈毅快抬不起頭來。
“夢魘出現了!”老人惶恐地提醒道。
沈毅點了點頭,剛想偷偷觀察,突然異象陡生。
只見那男子突然從背後拿起一個錘子和一個木釘,然後快速走到新娘面前,將木釘對準新娘的胸口,狠狠錘了過去。
“住手!”沈毅聲嘶力竭地大喊,聲音都喊破了音。
他猛地站起身來,想要衝過去阻止。
但是此時中年人的動作更快,他的臉上帶著猙獰的表情,掄起錘子狠狠砸下。
只聽“噗”的一聲悶響,木釘直直穿透新娘的胸口。
“完了!”
沈毅看著眼前一幕,彷彿如遭雷擊,整個人懵了過去。
中年人卻微微皺眉,眼中閃過一絲疑惑。
預想中的血肉飛濺並未出現,他冷哼一聲,上前一步,一把扯下新娘的紅蓋頭,露出媒婆紙人那張醜陋扭曲的臉蛋。
發現被欺騙,中年人脖頸上青筋暴起,怒不可遏地咆哮起來,渾身散發著令人膽寒的恐怖氣息。
此時,他的目光如利刃般掃向站起身來的沈毅,那眼神中的兇狠,似要將沈毅生吞活剝。
沈毅呆呆地看著這一切,感覺腦子轉不過彎來。
……
另一邊,邱玲玲在一個油頭粉面的年輕人帶領下,正貓著身子,偷偷在大院內穿梭。
由於婚禮已經正式開始,後院的人並不多,偶爾看到幾個孤魂野鬼飄過,那年輕人就會趕緊提醒邱玲玲躲避。
“陳天師,我們這是要去哪裡?”邱玲玲好奇地詢問。
“這個村子的特點是人鬼同居、與棺同住,我猜測夢魘的屍首應該就藏在大院裡面,我們得想辦法毀掉它。”
說話的這人,正是一週前帶領邱玲玲寢室四人玩招魂遊戲的陳天師。
約莫半小時前,陳天師進入夢境後,根據自身對詭異的敏感,很快就確定了陰氣最濃郁的地方。
他一路隱蔽蹤跡,很快就來到了王家大院的門口,熟練地翻牆進門後,一路小心搜尋,誤打誤撞下來到邱玲玲的婚房。
就在他準備一探究竟時,突然聽到門外一陣聲音響起,於是趕緊躲到床上,藏在屍體的被子下面。
只是沒想到,膽大的邱玲玲居然好奇心那麼強,居然掀敢開被子一探究竟。
邱玲玲掀開被子的一瞬間,除了看到屍體外,還看到一個年輕人藏在被子下面,她下意識就要尖叫出聲。
陳天師眼疾手快,趕忙衝她做了個“噤聲”的手勢,邱玲玲這才慌亂地用手捂住嘴巴。
她盯著眼前這人,越看越覺得眼熟,絞盡腦汁回憶了好一會兒,終於一拍腦門想起來了。
“你咋在這兒呢?”邱玲玲壓低嗓音問道。
“噓,這會兒可不是嘮嗑的時候。”陳天師緊張地提醒道。
果然,門外的媒婆似乎感覺到了房間的內的動靜,以為邱玲玲在裡面又開始不安分,於是生氣地開門進去。
一進到屋內,媒婆果然看到邱玲玲害怕地跌坐在地上,床上蓋著屍體的被子已經被扯開,它惱怒地說道,“你就不能安份一點!反正等下你就要下去陪少爺了,我先好好教教你三從四德。”
說罷,媒婆掄起手掌就要向邱玲玲的臉上扇去。
突然間,媒婆聽到身後一個男子的聲音響起,“山川不動,江河凝冰。形神鎖固,寸步難行。”
媒婆感覺自已身上被貼了什麼東西,緊接著就無法動彈。
它焦急間,想要大聲叫喊,引起注意,又聽到一陣聲音響起,“靈音噤聲,咒成符形。舌尖鎖絆,喉嗓封冥。”
此時,它終於看清楚說話之人。
只見那名身著道袍的年輕男子走到面前,快速將一張符咒貼到它嘴巴上。
“嗚嗚嗚…”媒婆發現自已喉嚨如同灌鉛一樣,一個字也吐不出來。
“成功了!”地上的邱玲玲臉色一換,剛剛驚恐的表情已經不見,取而代之的是興奮的神色。
陳天師也長舒了一口氣,自以為帥氣地甩了甩頭髮道,“女人,你的演技真不錯,正好我家有一套專業裝置,要不明天晚上…”
邱玲玲剛想感謝眼前的道士,沒想到對方一開口,就感覺自已如同墜入大慶油田一般,從頭髮梢膩到到腳跟。
她一臉嫌棄地盯著陳天師,腳下不自覺地往後退了兩步,彷彿靠近他身邊都能被尾氣汙染。
陳天師滿臉尷尬,只得訕訕道,“開玩笑,開玩笑,這不是看氣氛太緊張了…”緊接著他急忙說道,“現在只是把它制服了,但是危機還沒解除,待會兒還是會有人過來把你帶到婚禮上。”
邱玲玲一聽,頓感緊張,“這可怎麼辦?”
陳天師歪嘴一笑,露出了一個自以為自信陽光的笑容,“沒事,我已經有計策。”
就見他搜查了一下房間,從櫃子裡面找到了一根麻繩,緊接著臉色嚴肅地對邱玲玲說,“快把你地嫁衣脫下來,換到它身上去,讓它代替你參加婚禮。”
邱玲玲一聽,臉色為難地說道,“這…這不太好吧,脫了嫁衣我穿什麼?”
陳天師從櫃子裡隨手找到一套男子衣物丟給邱玲玲。
看她還在猶豫,於是焦急地說道,“我說大小姐,你現在還在扭捏什麼,是性命重要還是臉面重要,婚禮就要開始了,它們隨時都要過來。放心,我是正人君子,絕對不會偷看的。”
聞言,邱玲玲咬了咬嘴唇,跺了跺腳說道,“好吧,說好了,你可千萬不要轉過身來。”
陳天師聞言立馬背過身軀,聽到身後傳來窸窸窣窣的脫衣聲音,他臉上露出一個奸計得逞的笑容,然後假裝語氣一變,“糟糕,我好想感覺到它們過來了,我們快躲起來。”
說罷,沒等邱玲玲出言拒絕,他立馬轉過身來。
然而此時,陳天師卻傻了眼。
只見邱玲玲手上拿著紅嫁衣,身上嚴嚴實實地穿著入睡前的衣服,正一臉戲謔地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