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人的面具

沈宏遠，江南商界的一顆明星，上海灘上最為神秘而強大的商人之一。他的名字幾乎與整個上海灘的商業權力相連，雖身為商人，卻能左右許多政治決策，甚至與軍方有著深不可測的聯絡。秦漢來和李若愚的目標明確——去找沈宏遠，解開程浩所接觸的那個“江南之謎”。

他們來到沈宏遠的莊園，位於上海灘西郊的一處豪華地帶。這座莊園佔地寬廣，四周綠樹成蔭，假山池塘錯落有致，恍若世外桃源。剛進大門，就能感受到這裡與外面世界的巨大隔閡，彷彿這裡的一切都被精心佈置，既隱秘又奢華。

莊園的門前，一名戴著黑色禮帽的管家迎了上來，溫文爾雅，表情平靜：“兩位先生，沈先生正在書房等您。”

秦漢來點了點頭，示意李若愚跟隨自已，朝書房走去。管家帶著他們穿過一條長廊，最後停在了一扇雕花木門前。他輕輕敲了敲門，隨後推開。

書房內，沈宏遠正坐在一張實木書桌前，翻閱著一本舊書。見到兩人進來，他緩緩抬起頭，露出一絲微笑：“秦局，李探長，歡迎光臨。請坐。”

沈宏遠身穿一襲深色長袍，姿態優雅，眼神銳利。雖然他看上去彬彬有禮，但那種深邃的目光和隱隱的威壓感，讓人不由自主地產生一種距離感。

秦漢來微微點頭，穩穩坐下：“沈先生，不知可否抽空與我們談一談程浩的事？”

沈宏遠沒有立刻回答，而是輕輕放下手中的書，眼神玩味地掃了一眼秦漢來：“程浩？真是一個年輕又聰明的孩子。你們是來替他追查那個‘江南之謎’的嗎？”

“‘江南之謎’？”李若愚眉頭一挑，沒想到沈宏遠居然直接提到這個。

沈宏遠微微一笑，輕撫著書桌上的一隻金色文具盒：“江南之謎，這可是一個太過古老的傳說了。若要追溯，可能沒有人能講得清楚。”他頓了頓，目光如刀般鋒利：“但我知道你們在問什麼，秦局。程浩的死，恐怕真與這個謎團有關。”

秦漢來一字一句地問道：“程浩在調查的，是不是與您有關？”

沈宏遠的眼角微微一挑，笑容未變，但氣氛卻驟然緊張起來。他的聲音低沉：“秦局，您應該知道，上海灘的商界中，許多人與我有著複雜的關係。如果你們硬要將這件事與我扯上關係，那未免有些不太公平。”

“我們並不指控任何人。”秦漢來冷靜地回應，眼神沒有絲毫動搖，“不過，程浩調查的線索確實與您有著某種聯絡。他曾經提到過您的一些事情，尤其是在江南一帶的某些交易。”

沈宏遠輕笑一聲：“江南，確實是個值得回憶的地方。那是我年輕時，曾經拼搏的地方。”他又輕輕晃了晃酒杯，語氣變得幽深，“不過，程浩所接觸的那些東西，早已不屬於這個時代。他年輕氣盛，卻不懂得有些秘密是無法觸碰的。”

秦漢來冷靜地注視著他，突然道：“沈先生，您是想說，程浩死於過度涉足不該涉足的領域？”

沈宏遠目光一沉，終於收起了笑容：“程浩確實接觸了一些不該接觸的東西。江南之謎，背後不僅僅是財寶或權力，更是一個已經被埋葬的舊世界。如果程浩真想繼續查下去，他註定會付出代價。”

“代價？”李若愚急切問道，“那程浩到底查到了什麼？他是不是得知了某個重大的秘密？”

沈宏遠站起身，走到窗前，靜靜地望著外面的花園。陽光從窗外透進，映照在他的身上，給他那張冷峻的面龐投下了一層陰影。過了許久，他才緩緩開口：“程浩接觸的那些秘密，已經超出了他所能承受的範圍。你們問我江南之謎的真相，我只能告訴你們，那個謎底，早已經被一些人永遠封存。程浩是個聰明人，可他做錯了一件事——他太過執著。”

“執著？”秦漢來心中一動，“他執著的是什麼？”

沈宏遠沒有正面回答，而是轉身坐回書桌前，聲音漸漸低沉：“你們要知道，上海灘的權力從未真正改變過。那些掌握權力的人，早已將秘密深埋地下。而江南之謎，正是與這些人和舊時代的權力鬥爭息息相關。”

這時，秦漢來突然想到了一個問題，便直截了當地問：“沈先生，您是否知道，程浩最後接觸的那批人，他們到底是什麼樣的人物？”

沈宏遠的眼神閃爍了片刻，低沉的聲音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那些人，已經不再是商人或者普通的權力人物。他們是某些組織的成員，而這個組織早在幾十年前就已經在上海灘紮根。他們的目標，不僅僅是財富，而是一個更為龐大的計劃。”

“更為龐大的計劃？”李若愚心中一驚，“這計劃與政府或軍方有關？”

沈宏遠輕輕點了點頭：“沒錯。程浩之所以死，並非單純因為他接觸了不該接觸的財寶，而是因為他發現了一個大陰謀，這個陰謀足以改變上海灘乃至整個中國的格局。”

秦漢來沒有再問下去，而是沉默了一會兒。他知道，沈宏遠雖然不直接承認，但他所說的一切，已經為案件的真相指明瞭方向。

“沈先生，感謝您的坦誠。”秦漢來起身，目光堅定，“我們會繼續調查下去，或許有一天，真相將會浮出水面。”

沈宏遠微微一笑，站起身來，朝兩人拱了拱手：“真相，或許就埋藏在這座城市的每個角落。希望你們能夠找到你們想要的答案。”

離開沈宏遠的莊園後，秦漢來和李若愚的心情愈加沉重。江南之謎，早已超出了他們的預想。背後隱藏的不僅僅是程浩的死因，更可能是一個足以改變上海灘格局的巨大陰謀。

他們的腳步愈發堅定，因為他們知道，這個謎，遠遠沒有結束。

暗流湧動

秦漢來和李若愚離開沈宏遠的莊園時，心中都有一種隱隱的不安。他們越是深入調查，越能感受到這座城市隱藏的暗流。而那個江南之謎，似乎牽扯著的，不僅僅是一個商人、一名年輕軍官的命運，背後似乎有著更深遠的陰謀。

兩人走出莊園，秦漢來突然停下腳步，眼神警覺地掃視著四周。夜色已深，但上海灘的街道上依然熙熙攘攘。各種小販的叫賣聲、車輛的轟鳴聲交織在一起，彷彿這座城市從未安靜過。然而，他敏銳地察覺到，似乎有一雙眼睛在黑暗中注視著他們。

“怎麼了，秦局？”李若愚注意到秦漢來的神情，隨即問道。

“我們可能被盯上了。”秦漢來低聲說道，眸子如鷹隼般銳利。

“什麼？”李若愚愣了一下，隨即警覺起來，“你是說，沈宏遠？”

“不一定。”秦漢來輕輕搖頭，“但我們從沈宏遠那裡得知的這些資訊，恐怕已經讓某些人察覺到了。江南之謎不是什麼簡單的謎，它牽涉的可不止是程浩那麼簡單。”

兩人繼續走向停車場，秦漢來始終保持著警惕。就在他們即將到達車前的一刻，一輛黑色的豪華轎車悄無聲息地停在了他們身旁。車窗緩緩下降，露出一張熟悉的面孔——那是程浩的上司，海軍指揮官宋坤明。

“秦局，李探長，好久不見。”宋坤明的聲音平靜，卻充滿了一種無法言喻的壓迫感。

秦漢來眉頭微皺，冷冷道：“宋指揮，找我們有什麼事？”

宋坤明微微一笑，似乎並不急於回答。他的目光在兩人身上掃過，最後停留在秦漢來的臉上：“你們調查的事情，恐怕不只是一個簡單的案件。你們知道的越多，危險也就越大。”

“危險？”秦漢來冷笑一聲，“我們所做的，是為了真相。如果真相觸動了某些人的利益，那是他們的問題。”

宋坤明的眼神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嘆了口氣：“你們太急於揭開所有的謎團了。真相的背後，往往是黑暗的深淵。程浩的死，不僅僅是他個人的悲劇，更是上海灘一場權力鬥爭的縮影。”

“你是什麼意思？”李若愚問道，語氣中帶著一絲質疑。

宋坤明沒有立即回答，而是抬手示意車內的助手遞給秦漢來一份檔案。檔案上沒有任何字跡，只有一個簡單的圖案——一隻扭曲的龍紋，似乎代表著某種力量或組織。

秦漢來接過檔案，翻開一看，發現其中並沒有任何可以直接關聯的內容，只是一些模糊的線條和數字。但直覺告訴他，這絕不是一份普通的檔案。

“這是什麼？”李若愚皺眉問。

宋坤明的表情變得嚴肅：“你們不要再追查下去。江南之謎，遠比你們想象的要複雜，甚至會讓你們喪命。你們的調查已經引起了某些人的注意，他們已經開始注意到你們了。”

“你是想威脅我們？”秦漢來冷冷地看著宋坤明，語氣不屑。

宋坤明沉默了片刻，最後低聲道：“你們不相信我也沒關係，但你們要明白，程浩並不是唯一一個因為這件事喪命的人。過去，許多人都死在了這場無聲的戰爭裡。你們所接觸的每一個線索，可能都是一條通向深淵的繩索。”

說完，宋坤明沒有再多言，示意助手關上車窗，車子緩緩駛離。秦漢來和李若愚站在原地，目送著那輛車漸行漸遠。空氣中瀰漫著一種難以名狀的壓抑感，彷彿上海灘的黑暗面再一次向他們逼近。

李若愚忍不住問道：“秦局，宋坤明到底是什麼意思？他怎麼知道我們的調查？”

秦漢來沉思片刻，慢慢開口：“宋坤明雖然表面上是海軍指揮官，但他背後牽涉的勢力遠遠超出了我們的想象。那份檔案和龍紋，也許正代表著某個深藏在上海灘的秘密組織。”

“秘密組織？”李若愚眼睛一亮，“你是說，這個組織和程浩的死、以及江南之謎的真相有關？”

秦漢來點了點頭：“很可能。我們必須更加小心行事，同時，調查的步伐不能停。這個組織肯定不會輕易放過任何想揭開真相的人。”

兩人沒有再多言，轉身上車。車子駛入上海灘的夜色中，街頭燈光閃爍，車窗外的一切依然喧鬧，但兩人心中的緊張卻愈發加劇。

與此同時，沈宏遠的莊園中，另一股暗流悄然湧動。沈宏遠坐在書房內，面對著一名神秘來客。那人身穿黑色長袍，面容被一頂帽子遮掩，整個人如同一片陰影般難以捉摸。

“秦漢來和李若愚已經開始追查。”那人聲音低沉而冰冷，“我們必須加快行動。”

沈宏遠微微皺眉：“他們已經開始懷疑我們了？”

“懷疑的不止是你。整個江南之謎，早已超出了我們的掌控。”那人冷冷道，“如果他們繼續調查下去，所有的秘密都會暴露。”

沈宏遠沉默了片刻，終於抬起頭來，目光深邃：“我知道了。讓他們繼續追下去吧，真相揭開的一刻，也是我們動手的時候。”

死無對證

翌日，秦漢來和李若愚繼續追查關於江南之謎的線索，然而，他們逐漸意識到，自已已經陷入了一場更為複雜的博弈之中。每一個問題的答案似乎都帶來了新的疑問，而每一次的探尋，都讓他們離真相更近的同時，也更接近了深不見底的黑暗。

這天，秦漢來決定去程浩的住所，再次回顧一下他生前的資料，試圖找出一些被忽視的線索。程浩的公寓位於上海灘繁華地段的一座老舊公寓樓裡，外表看起來與周圍的現代化建築格格不入，但這也正是程浩追溯往昔的地方。

他們推開公寓的門，空氣中瀰漫著一種未散的陳舊味道。公寓內的佈置簡樸，擺設井然有序，幾本書、幾件簡單的傢俱，看似平凡卻散發著一股孤獨的氣息。程浩的死，彷彿就埋藏在這間公寓的每一寸空間裡。

秦漢來走到桌旁，翻開程浩生前的筆記本，裡面記錄著一些繁雜的調查資料和事件，字跡間透露出他的焦慮與不安。其中有一頁紙引起了秦漢來的注意——上面列出了幾個名字和相關的事件，特別是一個名叫“龍山會”的組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