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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開篇:紅燈下的死者

開篇:紅燈下的死者

1925年,上海灘。

在這座百年古港的濱海街頭,繁華與骯髒並行,璀璨與陰暗交織。大街小巷,往來商賈,三教九流,誰也不知道明天會如何。宛如一張生動的畫卷,隨時可能掀起風波。

那天晚上,燈火通明的外灘沿岸,霓虹燈灑下如織的光輝,映照在清波盪漾的黃浦江面。街頭的酒吧、舞廳人聲鼎沸,鴉片煙霧瀰漫,鐘聲響起,彷彿整座城市的脈搏都隨之跳動。

然而,就在這樣一個充滿誘惑和奢華的夜晚,一具屍體打破了這座城市表面的喧囂。

那是在外灘不遠的一條小巷中,巷子深處有一間被昏黃油燈照亮的舊酒館。酒館老闆是個名叫陳大力的中年人,身材高大,曾是個拳師。對很多人來說,這地方不算顯眼,夜幕降臨後,很少有人光顧。

但今晚,酒館後院的角落卻死寂無聲。

死者是一箇中年男子,面容蒼白,渾身是血。看樣子,死狀極為悽慘,雙眼圓睜,嘴巴微微張開,彷彿在最後的瞬間想要發出什麼叫喊,卻永遠無法說出口。他穿著一件洗得發白的中山裝,似乎是某個官員或者商人模樣,但身上的破爛表明他並不富裕。手中緊緊攥著一張發黃的紙條,紙條的上面寫著一行歪歪扭扭的字跡——

\"真相,藏在江南,追我者命喪黃泉。\"

隨著屍體的發現,整個上海灘開始陷入了驚恐的氛圍。誰都知道,這座城市的表面下,暗潮洶湧,血腥的犯罪網路從未停止過。而這起案件,看似普通,但每個細節,都透露出一種不同尋常的氣息。

正當所有人束手無策時,上海灘警局的特派員——秦漢來——被上級緊急指派,介入了案件的調查。

秦漢來,三十而立,外表冷峻,身上總是帶著一種從容不迫的氣質。與其他警探不同的是,他有一副出奇聰明的大腦和一顆能夠迅速洞察人心的眼睛。平日裡,他低調且沉默,但一旦遇到案件,便如同變了個人,冷靜且理智地分析每個細節。

這次案件,他並未急於發表任何看法,而是靜靜地站在死者身邊,觀察著他那不安的眼神和緊攥的紙條。

“秦局,您看這張紙條……”旁邊的助手李若愚輕聲問道。

秦漢來點了點頭,伸手捻起紙條,細細觀察。紙上的字跡已經微微模糊,但依然能看清大致的內容。他輕輕皺眉,心中卻有了一絲不祥的預感。

“這不是普通的紙條。”秦漢來喃喃自語。

就在他低聲分析之際,一名目擊證人走進了酒館。她是一個年約二十的姑娘,眼神中有些惶恐,身上穿著一身普通的旗袍,腳步急促,似乎被什麼事情牽動著心緒。

她朝秦漢來走來,聲音有些顫抖:“秦局,我知道這件事的更多細節……”

秦漢來看了她一眼,眼中沒有絲毫的驚訝。顯然,他早就察覺到這起案件遠不止表面那麼簡單。

“說。”秦漢來簡潔地說道。

姑娘猶豫了一下,緩緩開口:“那天晚上,我剛剛走過酒館門前,看到有個人走進了酒館。大約半個小時後,我聽到一聲慘叫。那個人一出來時,身上沾滿了血跡,我……我看得清清楚楚,他穿的是……”

秦漢來敏銳地捕捉到這句話中的關鍵:“他穿的是什麼?”

姑娘深吸一口氣,目光閃爍,似乎在努力回憶:“他穿的是一件……海軍的制服。”

海軍制服?

秦漢來眉頭一挑,心中隱隱有了個大膽的猜測——這起案件,可能牽涉到了更深的政治和軍事背景,而這個死者,背後究竟隱藏著怎樣的謎團?

他低聲道:“繼續調查,立刻查詢所有與海軍有關的人物。同時,封鎖訊息,絕對不能讓外界知道關於紙條的事。”

案件剛剛開始,謎團已然展開。

這是一個破碎的線索,是一條無形的鎖鏈,牽引著秦漢來和上海灘上無數人的命運。而每一次揭開一層謎團,便意味著另一個更為深沉的謎題將隨之浮現。

海軍的陰影

秦漢來走出酒館,身後跟著李若愚和幾名警員。外灘的夜風吹得人神清氣爽,可是今天,連空氣中似乎都瀰漫著一種沉重的氣氛。他的眼神一直鎖定前方那條向南的街道,心中不斷盤算著下一步的行動。

“李若愚,你去查查這條紙條上的字跡,是否能找到一些線索。”秦漢來一邊走,一邊命令道。

李若愚低頭回應:“明白,秦局。”他抬頭看了看周圍,快步跟上秦漢來。

“其餘的人,分頭去查,尤其是海軍的背景,必須儘快查出死者是否與海軍有關。”秦漢來冷靜地指示。

眾人紛紛點頭,分頭行動。秦漢來沒有停下腳步,他知道,越是複雜的案件,越需要冷靜的分析。眼前這具屍體,表面看似與上海灘的黑幫爭鬥無關,但死者手中的紙條卻似乎給出了某種暗示。

“海軍制服……”秦漢來默默重複著那句話,心中湧起一股不安的感覺。

當晚,李若愚終於傳來訊息。透過對紙條字跡的比對,李若愚找到了一個有趣的線索。字跡雖然看似潦草,但其中的某些細微筆畫與上海某些知名人物的書法極為相似。經過一番對比,他們確認,這個字跡很有可能是某位海軍高階軍官所寫。

接下來,秦漢來親自帶隊,開始調查上海灘周圍的海軍人員。透過各種渠道,終於在第二天找到了一個令人吃驚的訊息——死者曾是上海海軍艦隊的一名少尉,名叫程浩。

程浩,年紀輕輕,卻在海軍中有著不小的名氣。就在前不久,他剛剛因表現出色而被上級提拔。更讓人驚訝的是,程浩和上海灘的幾個商人、黑幫人物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絡。他死於酒館後院,手中緊握的紙條顯然並非隨便寫下的,它所暗示的“真相”背後,隱藏的故事遠比他們想象的要複雜。

秦漢來決定先找程浩的上級——海軍指揮官宋坤明。

宋坤明是上海灘海軍的核心人物之一,身世顯赫,冷酷且心機深沉。秦漢來知道,像他這樣的人物,不可能輕易與外界發生聯絡,任何一絲跡象都可能揭示出更大的陰謀。

他與李若愚一同來到宋坤明的私人會所,這是一座隱藏在外灘繁華區中的私人俱樂部,裝潢豪華,進出的人物無不令人心生敬畏。秦漢來並沒有馬上表露身份,而是找了個機會悄悄進入會所內部。

會所內,瀰漫著薄荷和雪松的香氣,空氣中充滿了低語和輕微的酒香。宋坤明正坐在一張大圓桌前,臉上帶著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眼前擺放著一瓶上等的威士忌。他看到秦漢來和李若愚進來,微微點頭示意。

“秦局,李探長,真是稀客,來,坐坐。”宋坤明的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語氣中帶著一絲不容拒絕的威懾力。

秦漢來禮貌地坐下,眼神沒有任何波動,淡然道:“宋指揮,打擾了。我們有些問題需要向您請教。”

宋坤明微微一笑,端起酒杯,輕輕晃動:“問題?關於程浩的事?”

“您知道他嗎?”秦漢來直截了當地問。

宋坤明眼中閃過一絲詫異,但很快恢復了平靜:“當然知道。程浩是個出色的年輕人,聰明機警,忠誠可靠。只是……他最近的確有些讓人擔心。”

“擔心?”秦漢來挑眉,心中警覺。

宋坤明眼神微暗,低聲道:“程浩接觸了一些不太合適的人物。他最近與上海灘的某些商人,甚至是一些黑幫分子有了接觸。他似乎有些迷失了方向,陷入了不該涉及的事務。”

“他是否曾捲入過某些機密事務?”秦漢來繼續追問,語氣不帶一絲情感。

宋坤明微微沉默,最後輕輕嘆了口氣:“他並沒有告訴我太多,但我知道,最近他確實在追查一些與海軍和政府有關的秘密。我勸過他幾次,但他似乎執意要深入。”

秦漢來心頭一動,看來這件事的背後,確實藏著一些不為人知的秘密。他直視宋坤明的眼睛,突然問道:“宋指揮,您有沒有聽說過‘江南之謎’?”

“江南之謎?”宋坤明的眼神微微閃爍,“這可是個古老的傳言,上海灘許多人都知道。關於某種埋藏已久的秘密,涉及到一批前朝遺留的寶藏和某些高層人物的利益。我倒是聽過一些風聲,但……”

秦漢來打斷了他的話:“但你知道程浩死後手中那張紙條上的字跡是什麼意思嗎?”

宋坤明的臉色驟然變了,他放下酒杯,緊緊盯著秦漢來:“你說他死了?”

秦漢來冷靜地點點頭:“程浩死了。死因尚不明確,但他似乎在查詢什麼東西。”

宋坤明沉默了片刻,深吸一口氣:“江南之謎……這件事關係到上海灘某些極為重要的利益。程浩顯然碰到了不該碰的東西。”

秦漢來注視著他:“那您能告訴我,程浩最後查到的究竟是什麼嗎?”

宋坤明的眼神中透出一絲猶豫:“這個問題,恐怕你得去問他身邊的人,或者更具體的……你得去江南找找看。”

江南之謎

宋坤明的暗示如同一記重錘,擊打在秦漢來心中最敏感的地方。江南,這個名字在上海灘的黑暗世界裡意味著很多——權力、財富、古老的傳承和尚未揭開的秘密。程浩所接觸的“江南之謎”,顯然不僅僅是一樁普通的秘密,而是一個足以撼動整個上海灘的陰謀。

“去江南……”秦漢來低聲重複著宋坤明的話。

江南,作為中國的文化發源地之一,千百年來曾是帝王將相的故鄉,也是江湖人物的聚集地。而上海灘作為商業中心,背後也有著江南的深厚背景。程浩如果真如宋坤明所說,深入追查“江南之謎”,那他所面臨的將不僅僅是簡單的個人命運,而是與整個上海灘的權力鬥爭息息相關。

“李若愚,準備一下,明天我們就動身去江南。”秦漢來眼中閃爍著冷靜的光芒。

李若愚早已察覺到秦漢來決定深入調查江南的決心,立即點頭:“明白,秦局。我這就安排。”

次日,秦漢來和李若愚便乘坐早班的火車,前往了位於蘇南的一個小鎮。江南的古鎮,總有一種別樣的韻味,青石板路上,白牆黑瓦,似乎每一塊磚瓦都在講述著歷史的故事。然而在這份寧靜之中,潛藏的危機與暗潮,卻是無法忽視的。

到達鎮上後,他們並沒有直接去探訪當地的官府,而是首先來到了一座古老的私塾,這裡是程浩的故鄉,也是他成長的地方。程浩的父親——程天佑,是鎮上一位有些名氣的老學者,曾教授許多有志之士。程浩在年輕時便在這裡度過了許多時光,或許,程天佑能給他們一些關於程浩死因的線索。

當秦漢來和李若愚到達程家時,程天佑正站在自家的庭院中,手裡拿著一支竹筆,正在用水墨畫著一幅山水畫。程天佑年約六十,滿頭白髮,身材瘦削,氣質儒雅,給人一種超凡脫俗的感覺。看到秦漢來和李若愚進來,他微微一笑,眼中沒有任何驚訝:“你們是找我的兒子,程浩的吧?”

“程先生。”秦漢來開口,語氣平靜,“我們是來了解一些關於程浩的事,尤其是他最近在調查的事情。我們有些問題希望您能解答。”

程天佑抬起眼睛,看向秦漢來,沉默片刻後,才緩緩說道:“我知道你們是怎麼想的。程浩那孩子,從小聰明,有自已的想法。最近他確實一直在查一些不該查的事情,他讓我幫忙,我卻始終沒能阻止他。”

“他查的是什麼?”李若愚迫切問道。

程天佑嘆了口氣,放下手中的筆,緩緩走到庭院的桌旁坐下:“他查的不是簡單的事情,他查的是‘江南之謎’。這件事,早在多年前便有了線索,但沒人敢輕易追查。”

秦漢來心中一動,眼神更加銳利:“‘江南之謎’究竟是什麼?”

程天佑看著遠處的山水,似乎陷入了回憶:“江南之謎,其實就是一段歷史遺留下來的秘密。上個世紀,江南有一群商人和士紳,涉及到一些當時朝廷的腐敗官員。這些人曾在上海灘和周邊地區藏匿了大量的珍貴文物、財寶,甚至還有一些涉及國家機密的檔案。但在那個時代,誰也沒能找到這些財寶的下落。”

秦漢來皺眉:“你是說,這些財寶、檔案至今下落不明?”

程天佑點點頭:“是的。這些財寶和檔案,不僅關乎財富,更關乎國家的安危。程浩接觸的這些人,也許早就知道了其中的秘密,甚至有一些勢力,試圖恢復當年的權力與財富。”

“程浩有什麼發現?”秦漢來追問。

程天佑的眼中閃過一絲憂慮:“程浩並沒有告訴我太多,但他曾經說過,江南之謎的真相,已經不僅僅是關於財寶或檔案。背後,還涉及到一些極為危險的人物,他們已經不再滿足於金錢,而是想要掌控更大的權力。”

這話讓秦漢來心中一緊。他感到自已已經站在了一道扇面前,而這道扇的背後,隱藏著某種無法言喻的黑暗力量。

程天佑頓了頓,低聲說道:“程浩最近與一些江南的商人有所接觸,特別是一個名叫沈宏遠的人。沈宏遠是江南一個有影響力的商人,背後有著強大的勢力。程浩曾經跟我提過,沈宏遠似乎知道些他未曾解開的秘密。”

“沈宏遠……”秦漢來低聲念道,心中突然閃過一個念頭。

程天佑似乎感受到了秦漢來的思緒,輕輕搖頭:“沈宏遠並不是簡單的人物。你們必須小心。他身邊的勢力,早已滲透進了上海灘的許多角落,甚至連軍方和政府都有他的影子。”

秦漢來沉默片刻,終於下定了決心:“既然如此,我們只能去見沈宏遠了。”

這一路走來,程浩的死因似乎只是揭開了冰山一角,而沈宏遠,成了他們面前最後一道關卡。接下來的真相,可能遠比他們預想的要更加複雜。

上海灘的陰雲越發濃重,隨著每一層謎團的揭開,背後隱藏的暗流也變得越來越難以預測。秦漢來知道,他必須快速行動,否則一切可能都為時已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