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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活佛的考驗

看到張山峰倒下,他們都嚇了一大跳。

在缺氧的青藏高原,這是非常危險的現象。

剛進門的服務員馬上高喊:“快叫救護車。”

說時遲,那時快。還沒有等張山峰完全倒下,胡國雄已一把抓住了即將栽到桌子底下的張山峰,馬上用手指掐住他的人中。

只幾分鐘,張山峰就慢慢睜開了眼睛。

“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大家都說來高原前三天不能喝酒,不能沖涼,你就是不相信科學。”雲中天有點生氣。

“沒問題,高原缺氧,只是喝得急了點。”胡國雄有經驗。

“在高原什麼事都必須慢條斯理,不能太激動。”雲中天覺得有點衝動,馬上緩和下來。

“不好意思,嚇到你們了?沒有問題,只是喝急了一點,加上這幾天沒有休息好。”經過幾分鐘調整後,張山峰馬上沒事一般。

他什麼時候都要表現得像男子漢氣魄。

“我早就看到張山峰今天氣場不對,頭上總有一片烏雲纏繞,會出問題。”胡國雄一直擔憂。

“烏雲也能看到?”雲中天好奇。

胡國雄顯得特別自信:“我研究周易快20年了,也拜了活佛、大師,好像開了天眼。”

“這是什麼兆頭?”

“西藏是一個神奇的地方,這次去阿里,你們一定要小心為妙。”胡國雄不想透露天機。

“信則有,不信則無。”雲中天馬上寬慰道。

“信則有,不信未必無,很多事是不以人的意志為轉移的。”胡國雄一本正經。

“沒有問題的,我都快50歲的人了,闖了半輩子,什麼鬼沒有見過。”張山峰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

“沒有心理負擔就好,阿里跟你們對接好了,隨時過去都可以,到時,土旦平措會親自到機場接你們。”

胡國雄知道張山峰是老江湖,口上這樣說,但心裡還是非常在意。他以買單的名義,把雲中君叫去房間,拉到一邊,耳語了幾句。

雲中天回到房間對張山峰說:“張總,反正今天下午沒有事,胡總也專門陪我們。不如中餐後一起跟胡總去一所寺廟,拜見他的師傅,也是當地著名活佛。”

張山峰非常爽快:“那真是求之不得,是去大昭寺見活佛嗎?”

“大昭寺朝聖者太多,帶你去拉薩河邊的一處寺廟,那裡隱藏著一位大德高僧式的活佛,也是我的師傅,沒有緣分的人是根本見不到。”胡國雄特別自豪。

“真是大隱隱於市?”雲中天笑道。

“佛渡有緣人。”張山峰心裡感激。

大約半小時車程,胡國雄把車開到拉薩河邊一處環境幽靜的山谷,一座年代久遠的棕色寺廟出現在眼前。

“這是巴馬活佛!”胡國雄指著一位穿著紅色佛衣走出來的活佛介紹道。

“活佛好!”雲中天馬上回禮。

“這是廣州來的雲總。”

“歡迎雲總!”巴馬活佛笑道:“廣州是個好地方。”

“這是湖北來的張總。”

“活佛好!”張山峰馬上施禮。

“張總好!歡迎大家光臨寒舍,請跟我來。”巴馬活佛身體不高,但慈眉善目,滿臉祥和,精神飽滿。

活佛帶著他們從寺廟左邊的公路上去,再往右轉,前進50米,就到了活佛在寺廟的花園。

雲中天第一次到一個活佛的家裡,也是第一次發現一個活佛竟然還有一個花園式的家。

在活佛花園的門口,兩個小喇嘛迎接著活佛和來訪的客人。門口不大,與鄉村普通農家的房門沒有什麼兩樣,門上房頂的平臺上伏著兩隻小狗,看到客人,在上面搖頭擺尾。

門一開啟,豁然開朗,寬敞的四合大院突然呈現在眼前。滿院朝陽,一屋花香,奇花異草,爭鮮鬥豔。天空一片湛藍,幾朵白雲輕柔飄過,和風輕拂,讓人神清氣爽。

在這蒼涼高原,古老寺廟,雕樑畫棟建築裡,竟隱藏著這等神奇溫馨花園聖地。

雲中天精神一振,一種神聖地感覺湧遍周身,這就是活佛,這就是活佛生活的地方,這就是心靈的皈依。

巴馬活佛引他們來到會客室,脫鞋上炕,盤腿坐在如日本塔塔米一樣的餐桌旁,兩隻小花貓在炕上嬉戲,活佛笑著說:

“歡迎來自廣州的雲總和湖北的張總,還有我的朋友胡總,請你們吃點我們的佛家餐食。”

“非常榮幸,謝謝!”雲中天總是很講禮節。

“無曬多謝!”活佛一句粵語,惹得大家都笑了起來。

他們都感到特別輕鬆愉悅。

活佛的弟子很快端上了青裸粉、糌粑與熱氣騰騰的酥油茶。

“你們隨便吃,酥油自己加。”

“活佛,不要客氣,我們自己來。”坐巴馬活佛旁邊的雲中天很感動。

“好的、好的。”坐在活佛另一邊的張山峰也特別激動。

“你們多吃點,我中午吃得太多,只喝點酥油茶。”活佛對面的胡國雄笑著說。

看著大家只喝酥油茶,吃糌粑,而對青稞粉一動不動,活佛輕柔地道:

“大家只管放心食用,吃完再添。啊,這是青稞粉,你們不太會吃,我告訴你們。”

酥油茶的奶香味很濃,加上糖塊,應該是更加美妙,但是,酥油滑滑地沾在嘴上,加上特殊的香味,卻讓剛接觸的人受不了,甚至有一點想吐的感覺,雲中天和張山峰開始都禮節性的試試。

張山峰客氣道:“味道很好。”

雲天邊品邊說:“鮮、嫩、香、滑。”

胡國雄說:“活佛這裡的酥油,都是最好的貢品,吃起來就是不一般。”

張山峰雖然經常來高原,但總是接受不了這種品味,喝得比較勉強。

入鄉隨俗。雲中天可不管三七二十一,要活佛的徒弟又加了大半碗熱茶,拿起一大塊酥油放了下去。酥油在碗裡冒了幾個泡,很快就融解在碗裡了。

雲中天端起碗,猛地喝了一大口,突然一股特有的清香就從舌尖上飄了上來,爽朗的感覺慢慢溢遍周身,青藏高原特有的酥油茶香就佔據了雲中天的心頭。

他一口氣喝了兩碗,看得大家目瞪口呆。

“好喝,真的是好味道。”

活佛知道這是雲中天發自內心的真話。

活佛看到大家很少吃青稞粉,感覺是他們不懂得怎麼吃,於是,決定教教他們。

他從隨身攜帶的小花布袋子裡掏出一把白糖,放在門前的一個小碗裡,然後又抓了一把青稞粉,放在同一個碗裡。倒上一點開水,一邊用手擦鼻子,一邊用手絞拌。慢慢地,青稞粉在活佛反覆的搓揉拿捏下,就變成了富有粘性和彈性的青稞麵糰。隨後,活佛就用手將搓好的青稞麵糰掰成幾塊,遞給他們一人一小塊。

雲中天坐在活佛旁邊,近水樓臺,首先得到。他馬上吃了一點點,就覺得軟軟地有彈性有嚼勁,有一股很純正的高原清香。

張山峰用舌尖舔了一下,就拿在手上。

胡國雄已經說中午吃得太多了,活佛就沒有遞給他。

活佛滿臉慈祥:“吃青稞粉揉成的麵糰,要一大口一大口的吃,這樣才能感覺到青稞的香味,而且越嚼越香越有味道。如果你們不習慣,吃不了,就不要勉強。”

張山峰拿著青稞麵糰,就如拿著一個燙手的山芋,吃也不是,丟也不是。正在左右為難之時,一隻小貓來到了他的手邊,搭著他的手“喵、喵、喵”的直叫喚。

張山峰趁機摸著小貓的頭:“小貓貓餓了,來,給點你吃。”真是水到渠成、天衣無縫,張山峰的尷尬自動解除了。

雲中天本性決定他不想耍任何小聰明。他明白張山峰的小心思,更懂得活佛的期待。

開始,他看到活佛把青稞粉捏成團的過程,跟張山峰一樣,確實不敢吃。但出於對活佛的尊重,他還是咬咬牙,張開嘴,咬了一大口。

真是不吃則已,一吃就不得了。富含深厚高原氣息的青稞香味溢滿全嘴,清香撲鼻而來,越嚼越香,越香越有勁道,越有勁道就越有激情。

不一會兒,雲中天不僅吃完了活佛給他的一塊,還主動多要了一塊。

將事隱秘,乃神的榮耀,將事察清,乃君王的榮耀。

活佛笑著又來了一句廣州話:“雲總,吃大口,幾好味吧!”

“吃大口,真繫好味!”雲中天笑道。

看到雲中天陶醉的樣子,胡國雄和張山峰都驚呆了。活佛的小徒弟是典型的藏人,身材不高、相貌奇異、聲音撩繞,就像西域古國的先人一樣,站在一旁,也看得發呆。

巴馬活佛說:“自從他成為活佛後,每年都會到全國遊歷1個多月,特別喜歡廣東,城市特別美,粵菜品種特別多,味道特別好,為此,交了不少廣東朋友,也懂不少的粵語。”

“活佛真是大師級的活佛,領教了。”雲中天佩服不已。

吃完了活佛親自操刀的佛餐,他們又跟隨活佛,走進了隱藏諸多奧秘的活佛後花園。

大家正被滿園的花草、香氣所震撼時,走在後面的張山峰一眼就盯住了一株開得最燦爛的花,長著最誘人的青果。

他突然心跳加速,心花怒放:“啊,真是罌粟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