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煩你幫我把雄龍集團曾投資過的專案的歷史記錄找出來。”
易鳩把《雄龍集團人體保鮮實驗報告》遞給一旁的秘書。
接上話。
一聲槍聲。
李哉南瞪大雙眼,只感覺到有什麼東西穿過了自已的身體,他摸了一下自已的肋部,再看了自已的手,紅血沾滿在上面。他吐了一口血,回頭,發現陳尚菊在拿槍指著自已,槍口還冒著煙。
李哉南看到Marien在給自已一個口型“快跑”。他立馬站起來,向一側逃跑。
陳尚菊立馬追了上去,奈何他跑的太快,還是放棄了。
她回頭,打算把Marien處理了。
但是,只有一把椅子在那裡。
“怎麼回事?這死女的去……”
燈泡的亮光過渡到黑暗的地方,顯現出一個男人的身影。男人手握槍,緩緩走向陳尚菊,旁邊還有Marien。
“你找的人是不是她?!” 易鳩慢慢逼近,陳尚菊立馬扔下手中的槍,舉起雙手。
陳尚菊被易鳩繼續步步緊逼。陳尚菊直接抄起椅子向易鳩的方向扔過去,他敏捷地躲開,把槍口貼到陳尚菊的額頭。
“原來你也一直在守護著Marien啊,失算了。” 陳尚菊瞪大雙眼說。
“喜歡亂綁架別人是嗎?” 易鳩拽住陳尚菊的衣領,把她摔到椅子上,反手將她綁在了上面。
易鳩和Marien走了,陳尚菊突然低下頭來,低聲嗤笑了幾聲,又抬起頭來跟瘋了般地大笑…
眼看七千萬現金沒了,雄龍集團股票權也沒了,何朗實在不服氣。還被陳廣和陳如意背叛了,更是大動肝火。
陳廣和陳如意正在一起共享晚餐,享受收穫成果。
“父親,您果然還是愛我的,終於把陳尚菊和何朗幹倒了。”陳如意說。
“故意接近何朗我可真聰明。” 陳廣自誇道。
“你可真是心狠手辣,為了讓雄龍集團繁榮,把自已大女兒的公司強行推到水下。”陳如意說。
“你別忘了,到時候我們的錢四六分。” 陳廣提醒道。
“行。但是,那個七千萬現金你藏哪裡了?” 陳如意很好奇。
“那些都是假錢,全燒掉了。”
“那何朗還真是個慧眼,真錢假錢分不出來。” 陳如意還沒忘罵人,她想起來自已想說的了:“你小心,陳尚菊和何朗那麼魯莽的人,早晚會殺了你的。”
“怎麼可能,我已經把禍甩給易鳩了,說道易鳩,讓他當會長,其實他就是個工具人,過幾天我就找理由把他踢下去。” 何朗說。
另一邊,李哉南正在家中,微微低下頭,雙眼盯著地面上的某一處,眉頭輕皺,眼神中透著專注與沉思。
這時,手機鈴聲乍響,螢幕亮起,來電顯示的號碼映入眼簾,數字是“110”開頭的,短促的震動似在催促著回應。
“喂?”
“對於您三年前犯下的毒品運送罪,警局還需要深入調查,請您接受傳喚配合調查…”
李哉南立馬趕到了警局。他推開審問室的門,映入眼簾的是一個暗燈泡,灰光向左右兩邊散開,一邊有警員,另一邊有自已最熟悉的人——毒販老大。
李哉南看到毒販老大,想到自已之前替他服過罪,怒氣立馬上來。老大看到昔日的怕死鬼,起身走到門前,撞開李哉南的肩膀走出去了。
李哉南接受審問。
“您當年的販毒合作人鄭格榔剛才自首了,這裡有鄭先生的證詞,您聽一下。”
錄音播放。
“李哉南是主謀,他不僅策劃了整個運輸路線,還威逼我參與,說如果我不配合就對我家人不利。我害怕極了,李哉南還不斷跟我說他有很多逃脫警方追查的手段,這絕不是他第一次做這種事。我當時只是個被他利用的小角色,他甚至還向我炫耀之前成功躲過警方多次偵查的經歷,說這次也一定能行,要不是半路被抓,他還會繼續擴大規模運輸更多毒品。”
錄音結束,警員繼續補充道:“還有一些鄭先生提供的實物證據,這些證據足以證明您就是幕後黑手。”
“你也知道,那年的毒品案,規模可是極其之大。” 警員說。
李哉南的臉色瞬間漲得通紅,脖頸處青筋微微凸起,他緊緊地攥著拳頭。眼神中彷彿有火焰在燃燒,咬牙切齒地說道:“怎麼能血口噴人!他才是幕後!”
聲音因憤怒而微微顫抖。但他還是沒能忍住,只是那沉重的呼吸聲,在安靜的空間裡顯得格外清晰。
“李哉南先生,您沒有要反駁的話,只能判定……”
“他才是幕後!他才是那個毒梟!…”
“冷靜,李哉南先生,我們還不會移交給檢察機關,您先冷靜……”
“…能容許我上個洗手間嗎?” 李哉南問道。
……
李哉南衝進警局廁所,一眼就瞧見了正站在洗手檯前的毒販老大。李哉南的雙眼瞬間佈滿血絲,怒吼一聲便朝前撲了過去。李哉南高高地舉起拳頭,帶著滿腔的憤怒和怨恨,狠狠地朝著毒販老大的臉部揮去。
這一拳力量極大,風聲呼嘯而過,毒販老大驚恐地瞪大雙眼,本能地往旁邊一閃,李哉南的拳頭擦著老大的臉頰砸在了牆上,發出“砰”的一聲悶響,牆上的瓷磚似乎都要被震裂。
毒販老大沒有料到,現在的李哉南與之前截然不同。
趁著李哉南這一拳落空,身體重心不穩之際,抬腿向李哉南的腹部踹去。李哉南卻不顧疼痛,雙手猛地抓住老大的腳腕,用力一拉,一個踉蹌。
老大甩了甩頭,握緊拳頭向上用力勾上去,李哉南反應過來,把一旁的隔板門往前推甩開,老大給隔板門重重一擊,隔板門立馬脫落。
李哉南踢開飛過來的隔板,剛好撞在了老大的頭上,他的頭頂受擊,直接栽倒在地。
李哉南順勢騎在老大的身上,左右開弓,拳頭如雨點般落在老大的身上,每一拳都伴隨著他憤怒的咆哮:“你個混蛋,竟敢陷害我!”他只能用手臂護住頭部,在地上拼命掙扎,試圖擺脫李哉南的攻擊。
這時許多警員才衝進來,把二人分離開……之後的李哉南,每天都接受審訊。
“我給你幹事,還替你服刑,到頭來又說是我乾的……”
“易會長,這就是查詢記錄。” 秘書把一沓紙遞給易鳩,他接過來,翻看裡面的內容。
“1991年人體保鮮實驗…陳叔怎麼還投資過這樣的專案,這都是什麼……” 易鳩看到,有人被泡到一個發光的液體裡面,被記錄到上面,還寫著(1991-至今)。
“這都是怎麼做到的…陳廣他…” 易鳩看到一個寫著“集團機密”的紅色大字。易鳩翻到一頁,停了下來。他先皺了眉頭,隨後是瞪大眼睛,因為上面是熟悉的面孔——他的母親,趙無眠。
趙無眠在照片裡,也被泡在發光的液體裡,閉上眼睛,樣貌還是三十多年前的那個樣貌。
易鳩又頭痛起來,往事又硬鑽進腦子裡。
〖35年前〗
趙無眠被街溜子狠狠打了一頓後,渾身是血。這時,易鳩看到有幾個戴著口罩,穿著白大褂的人闖進來,把趙無眠放到袒架上,隨後跑了出去。
這回憶在易鳩的腦海裡,如同海上大風,把洶湧波濤衝到雲霄,電閃雷鳴,雷劈在海浪上……白大褂、母親、保鮮實驗……
易鳩知道了,35年前,雄龍集團的非法實驗人員找人把趙無眠打暈,之後拐走,被迫去做非法實驗的小白兔,所以母親因為這個實驗,所有身體都沒有衰竭,在液體裡待了三十年之久。
易鳩立馬以會長的身份,透過報告上顯示的地點跑到雄龍集團隱藏的地下五樓。
這裡很暗,伸手不見五指,只有那個神秘液體在發著光,易鳩看到四周都是像棺材盒一樣的透明膠囊,只不過立了起來,膠囊旁還有幾個雜亂的電線揉在一起,膠囊裡發光的液體還時不時地冒出氣泡。
他一個一個尋找,尋找自已的母親。
…
終於看到寫著“趙無眠”的銘牌,易鳩抬頭,但發現膠囊裡只有那液體裝著,沒有人。
“怎麼回事?為什麼這裡沒有?”
他突然聽到後方傳來“叮”的一聲電梯聲。有人來巡邏了!他趕忙躲到膠囊與牆的縫隙。
一陣緩慢的腳步聲……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之後是越來越遠的腳步聲。
“陳廣,原來是你把我母親害死了…”
易鳩雙眼瞬間被怒火燒紅,胸腔劇烈起伏,每一次呼吸都伴隨著憤怒的顫抖,牙齒咬得咯咯作響,彷彿要將所有的仇恨都透過這咬合的力量宣洩出來。
腦海中不斷浮現母親的樣子,那些溫暖的往昔與如今趙無眠冰冷離去的現實猛烈撞擊,心中像是被一把鈍刀來回割扯。悲痛如洶湧的潮水,一波一波將他淹沒,而憤怒則像海上的狂風,掀起驚濤駭浪。
另一邊。
“他還需要在醫院住幾天,家屬您可以探望了。” 護士在病房門口和李哉南說道。護士走了,李哉南深呼吸,開啟病房門,發現爺爺在病床上坐著。
他跑過去,給爺爺一個擁抱:“太好了爺爺,你醒了…”
“唉,孫子啊,爺爺對不起,在床上躺了三個月,讓你擔心嘍……” 爺爺把眼紋咧到耳邊,慈祥地看著李哉南。
“爺爺您不用擔心,這三個月我都很好。” 李哉南說這句話時,想到自已過得根本就不好,心裡有些沉重。
爺爺大概也是看出來了,低下身子望向低著頭的李哉南,說道:“怎麼了?有什麼難言之隱嗎?”
“沒什麼,沒什麼。爺爺,現在就剩咱倆相依為命了,您就是我最親的人,只要您在,我心裡就特別踏實,以後我會好好照顧您的。”
“哉南啊,爺爺昏迷的時候,好像能模模糊糊感覺到你在身邊。你長大了,有擔當了,以後的路還長,不管碰到啥事兒,都要堅強。”
李哉南聽到這句話,又拾回自已的信心。
李哉南一直對爺爺的悉心照料,讓爺爺重見光明。
爺爺對李哉南的開導,讓李哉南也重見了光明。
……
“給。” 易鳩伸出手,向李哉南遞出一個東西。
這東西小巧玲瓏,四方形狀,繡著花,綵線縫邊,墜著小穗子。
“這是什麼?看著真好看。” 李哉南擺弄著,和易鳩說。
“香囊,給你的禮物。” 易鳩側身和李哉南說,臉邊卻不知不覺地泛起紅暈。
“哇,我這是幹了什麼好事?” 李哉南感覺很驚奇。
“香囊暗解,羅帶輕分。” 易鳩意味深長地說。
然而李哉南並沒有聽懂其意,反而誇讚道:“易哥,你竟然有文學底蘊啊。嘿嘿……” 他繼續欣賞著手中的一方香囊。
另一邊。
陳尚菊從會長室裡出來。突然,被一隻手拉到一旁的牆角。
慌亂中,映入眼簾的是何朗的面孔。
她想都沒想,一個巴掌拍在何朗的臉上:“賤貨,死一邊去!”
何朗抓住陳尚菊的兩胳膊旁,認真地說道:“陳尚菊,我們兩個都被陳如意和何朗搞了。”
尚菊左看看右看看,壓低聲音:“陳如意和我是合作關係,你自已沒獲得利益就別來我這裡作秀…”
“你之前都差點把陳如意撞死了,你覺得她會好心來和你合作?” 何朗一針見血地打斷道。
“什麼意思?你是說陳如意是在謀劃一場更大的局嗎?” 陳尚菊問。
“陳如意不可能是半月殺手。你還記得Jenniza演唱會上死掉的朱白軍嗎?當時的陳如意就在五十公里開外的高速公路奄奄一息,怎麼可能把朱白軍的屍體搬到那裡。” 何朗深吸一口氣,繼續道:“說到朱白軍,他為什麼會出現在同一條高速公路上,你不想想嗎?”
陳尚菊若有所思。
“不瞞你說,其實我看到,雄龍集團的幾個人,把朱白軍從你公司的電力室拖出來,帶到了麵包車裡。” 何朗提供了自已的證詞。
“所以你的意思是,陳如意和陳廣在聯手合作,要把我打倒的意思嗎?” 陳尚菊問。
“不,你已經被打倒了。”
何朗開啟手機,向陳尚菊看公司市值排名,說道:“你看,你現在和其他公司相比簡直就是小巫見大巫。”
“所以原來是陳如意和何朗他們搞的鬼……” 陳尚菊一點就通。
“我今晚,要把陳廣殺了。” 何朗鄭重地跟陳尚菊坦白道。
陳尚菊微微一怔,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驚訝,但瞬間又恢復了鎮定。
她不動聲色地審視著何朗,嘴角勾起一抹似有若無的冷笑,雙手下意識地微微握緊,卻又緩緩鬆開,漫不經心地說道:“那可不容易。”
語氣中帶著一絲輕蔑,試圖掩飾自已內心同樣的殺意,同時也在暗暗揣度何朗的意圖與實力,思考著如何能在這場“競賽”中確保自已達成目的,又不被何朗察覺或干擾。
“陳廣跟我合作完又背叛我,我現在被他抓住把柄了,還在慢慢啃食我的利益,我今晚必須殺了他。”
尚菊心裡有些惱怒,原本自已計劃裡可沒料到會有何朗的半路殺出,可又不能表露出來,只能強裝鎮定,維持著表面的平靜,內心卻如翻江倒海般糾結著是要先靜觀其變,還是暗中破壞何朗的行動。
另一邊,易鳩在雄龍集團一處倉庫裡,看到一幅陳廣的肖像照掛在牆上。
他拿起來,摔到地上,畫框碎開,易鳩一腳一腳踩在畫中陳廣頭上洩憤。之後抄起身旁的高爾夫球杆,一下又一下,砸在畫中陳廣的臉上,畫下的白紙被翻出來,破開,形成了一個個雜亂的凹坑。
易鳩拿起酒瓶,狠狠往自已嘴裡灌。他雙眼佈滿血絲,眼神中透著瘋狂與迷離,臉頰被酒精染得通紅,嘴裡不斷嘟囔著含混不清的咒罵。像是失去了理智的野獸在宣洩著無盡的殺意,周圍的空氣彷彿都被凍結,令人膽寒。
不久,月亮掛在了黑夜中。突然,烏雲密佈,下起了毛毛細雨,不久,電閃雷鳴,雨如萬箭齊發射向地面。
陳廣來到了雄龍集團地下實驗室,他左看看,右看看,生怕在這黑暗中找到別人。
“有人嗎?有人嗎?有人…唔!”
陳廣只感覺到自已被一張手帕捂住口鼻,兩眼模糊起來,漆黑布滿眼前。
良久後,他緩緩睜開眼,兩眼又從模糊變得清晰。
墨綠色的地板在微弱光線的映照下,泛著幽冷光澤。四周牆壁上,各式機械部件縱橫交錯,粗細不一的電線肆意蔓延。
昏黃的燈光在頭頂閃爍不定,時而將角落的暗影拉長,時而又讓眼前的景象陷入短暫黑暗。
電流滋滋作響,似有若無地穿梭於線路之中,金屬碰撞的叮噹聲偶爾傳來,在寂靜中迴盪,彷彿是這神秘空間發出的低語。
“這裡是…電力室?” 陳廣緩緩站起身來,環顧四周,在這裡走動著,他發現兩邊的鐵門都鎖上了。
“奇怪,我怎麼在這裡。這也不是我們公司的電力室……”
突然,一側的鐵門發出開鎖聲,鐵門開啟。陳廣回頭,看到那個人,驚慌失措,腿一軟倒在地上。那人身套著黑雨衣,緩緩向自已走來,那雙雨鞋離陳廣越來越近。
陳廣拼盡全力起來,違拗地跑到另一側鐵門,用力旋轉門鎖。
“開啊…!開啊…!”
雨鞋離陳廣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陳廣終於開啟了門,他立馬出去後關門,反鎖。
出去後是樓梯間。光潔的臺階從腳下延伸,每一級都閃爍著光澤,彷彿在訴說著它的嶄新。扶手是不鏽鋼材質,在樓道燈光的映照下,清冷的白牆透著現代的簡潔。
這時,陳廣抬頭看到,又一個身穿黑衣的人在樓上死死盯著自已。那雨鞋急速跑下樓,貌似想追殺自已。
陳廣反應過來立馬往下跑,把自已從未投資過的力氣集中到腿上,也往下跑,跑,跑,右腳沒有抓好平衡,沒有落到下一級臺階,陳廣重心還在前面,於是右膝一屈,左腳騰起,整個身體開始在樓梯向下翻滾。
直到腿停了,但上半身因慣性,狠狠撞到牆上,後腦勺刺進了暖氣管的尖頭。血濺出,在地板上點點滴上去。那紅點聚在一起,變成了血泊……
陳廣後腦勺被尖頭插入而固定住,身體抽搐了幾下,之後沒有再動。
……
又是一陣閃電聲。
此刻,尚菊畫展中心漆黑一片。有噴泉像鳥張開翅膀一樣,在大廳裡立著。
在噴泉之上,陳廣死不瞑目,靜靜地躺著。
噴泉流出的水,不知不覺地,被血染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