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85章 結局(尾聲)

菱石健太郎正在開車逃命,他的產品在車後座尖叫。他仍然能聽到耳邊的槍聲。

前方的沙漠炎熱而冷漠,身後等待他的只有死亡。他可以從後視鏡中看到祭祀農場升起的濃煙。他度過生命最後十年的地方消失了,一瞬間被消滅了。

“閉嘴,”健太郎告訴他的產品,這是祭祀農場在一切都變得糟糕之前成功生產的最後一個人形柱;也是他在那些該死的槍魂衝進前門之前成功搶到的唯一一個人形柱。這個男孩是一個剛滿七歲的孤兒,不停地嗚咽和哭泣。“我說閉嘴!”

一個陰影遮住了他左邊的太陽。健太郎的血液在他看到即將到來的危險之前就凍結了。

他們聽到了男孩的話。

一隻比他的車還大的巨型雙尾三色貓正沿著沙丘奔跑。一個年輕女孩騎在它的背上,她的深紅色頭髮沒有被受害者的鮮血染紅,她的突擊步槍的瞄準鏡在陽光下閃閃發光。它比她還要長,但她用瘦弱的胳膊毫不費力地拿著它;健太郎看到她用它打爆了老闆的頭,儘管他是免疫子彈的第三圈修煉者!

健太郎迅速做出反應,一隻手從後座抓住男孩,把他拖到車窗前。惡魔女孩沒有扣動她該死的扳機。她冰冷的藍眼睛帶著神聖的蔑視瞪著他。

為什麼這種事會發生在他身上?健太郎認為自已是一個人類回收者。他和他的同事為荒地人提供了一項關鍵服務,收集沒人想要的人類垃圾,將它們提煉成可出售的商品,然後包裝起來送到文明社會。這是一份骯髒且吃力不討好的工作,浪費了大量的肉,但可以支付賬單。

然後這些瘋子出現了,開始炸死他的整個團隊!

這是那列該死的火車,健太郎一邊想,一邊努力用一隻手把孩子扶起來,另一隻手徑直開著。 整個奴隸市場在它出現後轟然倒塌。

他聽說過一個移動城鎮的傳言,這個城鎮受到一個復仇之神的保護,這個神指揮著槍魂,但他不予理會。 神為什麼要關心廢料?

三個奇怪的機械人擋住了路。

他們個頭很小,幾乎不比人頭大,機械翅膀將他們小小的身軀託在地面上。 他們閃亮的頭盔上有扳機形的線條,兩隻藍眼睛在黑暗的海洋中閃閃發光。 他們小小的、穿著裝甲的手揮舞著超大的武器,槍管比健太郎本人還長,扳機也很小。

大炮。

大炮。

當他們瞄準他的車時,健太郎向右轉向,但當他們拒絕扣動扳機時,他才意識到自已的錯誤,為時已晚。他被騙了!

他的車撞上了一個看不見的東西;一堵刻在現實結構上的軟牆,讓他的車停在了原地。健太郎以為會被撞破擋風玻璃,但這次碰撞,如果他可以這樣稱呼的話,就像撞到墊子一樣溫和。他和他的產品都沒有受傷。

但現在那個女孩就在他們面前,她的槍管筆直地射向他的頭。她扣動了扳機,一瞬間似乎什麼也沒發生。擋風玻璃沒有碎,也沒有子彈擊中他。有一小會兒,健太郎以為她放了他一馬。

然後他感到疼痛在額頭骨頭下面和大腦裡爆發。

健太郎在聽到槍聲之前就死了。

霍爾斯特等奴隸販子停止移動,然後放下了步槍。

那個男人已經死了,僵硬不堪,他對受害者的控制鬆動了。這一幕讓她的小心臟充滿了自豪。她花了好幾個月的時間才調整出能夠穿過面板和骨頭以及無機物質的子彈,但它卻非常有效。她不喜歡用綁架者的血噴灑那些被她救下的人,從而嚇到他們。

畢竟她也處於他們的位置。她知道他們的恐懼。

“你……還好​​嗎?”霍爾斯特帶著善意的微笑和咳嗽問孩子。她的聲音因為大喊大叫而變得嘶啞,喉嚨疼痛。

可憐的男孩哭了起來。霍爾斯特詛咒自已問了這麼愚蠢的問題。當然他不好。她應該想出更好的辦法。

那隻貓用她的大爪子撕開車門,然後用嘴輕輕地抓住嚇壞了的車內乘客,把他的脖子抬起來。可憐的孩子立刻停止了哭泣。貓的觸控總能讓任何被她溫柔的下巴夾住的人平靜下來。霍爾斯特沒有忘記撫摸她的頭。

“一切……一切都會好起來的,”霍爾斯特安慰他。“你現在安全了。”

她把手指放在嘴邊吹了聲口哨。她的六個天使聚集在她身邊,他們都帶著從大炮到卡拉什天使的各種武器。

“你能把他抬到拉查爾先生那裡嗎?”霍爾斯特問和藹地對待他們。多年來,她的醫生在治療人類柱方面已經非常熟練;他甚至成功地為幾個人做了手術並治癒了他們。“他會幫助他的。”

霍爾斯特知道她的凱魯根並不是真正有知覺的;它們是她自已的氣的延伸,也是她發明的第一種槍道技術。儘管如此,她還是賦予了它們部分靈魂和自主權,所以霍爾斯特更喜歡向它們提出請求,而不是發號施令。

她曾經是個奴隸。沒有人喜歡被人指使。

她的凱魯根發出叮噹聲,然後將他們的武器非物質化,回到它們被創造時的原始氣中。他們輕輕地抓住男孩的胳膊,然後把他帶走了。霍爾斯特和戈塔瑪看著他們飛過沙丘,臉上露出燦爛的笑容。

“你確定把那個男孩託付給你的小動物是明智的嗎?”雷弗叔叔騎著車開下沙丘,他的巡洋艦靈魂機器嗡嗡作響。 “探路者有時知道自已會去哪裡。”

“我相信他們,”霍爾斯特回答道。她知道她的基魯古人有時會把自已搞得一團糟,但他們總是全力以赴。“結束了嗎?”

“我們已經清理了垃圾場,”左輪大叔回答道,同時向她脫帽致意。“你做得很好,姑娘。你的父母會為你感到驕傲的。”

霍爾斯特尷尬地笑了笑。早年作為氣能電池度過的霍爾斯特的氣能儲備量是同齡其他修煉者的很多倍,以至於她發現更容易專注於需要大量輸出的技術。透過基魯古人引導她的額外氣能對她來說比槍歌或黑霧更容易,儘管她希望在一年內掌握這兩者。

槍道對她來說很容易。除了父親偶爾復活的槍魂之外,很少有修煉者會追求它,但霍爾斯特知道,自從多年前他第一次把槍送給她以來,它就是為她而生的。當她要獻身於一門所選學科的時候,她就……豁然開朗了。

“雖然……”左輪大叔暗自笑道。“如果我們不盡快回家,你爸爸會擔心得要死的。”

“我知道,”霍爾斯特咳嗽著回答道。即使過了這麼久,她仍然有點難以大聲說話,儘管媽媽說她每年都在進步。“我不想讓他擔心……”

“你是槍手的小天使,”左輪大叔取笑她。“當然,你爸爸擔心你離開家。他太擔心了,以至於還沒有時間完成他的權威。”

霍爾斯特尷尬地笑了笑。巴克特在為阿克女士建起神殿後,將爸爸納入了他的“通用火車神學”,並因此創造了這個綽號,但這個綽號在火車鎮的人們中流傳了下來。它給許多人帶來了笑容,而這對霍爾斯特來說才是最重要的。

仔細想起來,自從多年前認識巴克特先生以來,霍爾斯特不記得曾經見過他笑過,甚至不記得他的臉……真奇怪。

霍爾斯特和左輪大叔一起騎車穿過沙丘,經過那個可怕的人類支柱農場的廢墟。光是看到這個大院,霍爾斯特就感到噁心。這讓她想起了那個殘酷的宗派建築,肉體大廈宗派的修士們把她的核心綁在那裡,然後像貨物一樣把她運走。

爸爸早就把她的綁架者和她要送去的那個顧客都槍殺了,但她仍然做噩夢,夢見如果他沒有救她,會發生什麼。

這就是為什麼她堅持要帶頭對抗奴隸販子們所謂的“祭祀農場”。爸爸可以毫不猶豫地獨自消滅他們,甚至不需要戰鬥;槍手的故事在這些地方引起了足夠的恐懼,這些奴隸販子很可能一看到他就會投降。

但霍爾斯特卻堅持自已在沒有他監督的情況下對付這個團體。她想向自已證明,她終於可以反擊創造她的怪物,並向父母表明他們不再需要擔心她的安全。她費了好大勁才說服他們讓她嘗試。媽媽只同意霍爾斯特讓左輪叔叔看著她。

霍爾斯特認為她表現得很好,儘管她對打倒奴隸販子的勝利感無法與開啟囚禁她的人類支柱同伴的籠子的喜悅相比。

“夥計……”霍爾斯特自言自語道。

“你說什麼?”左輪大叔問道。

“我仍然是他們內部的一員,”霍爾斯特回答道,他們從沙丘頂上觀察著這個邪惡的農場。火車鎮的居民引導孩子們上車或給他們做急救。那些有家人可以回去的人會和父母團聚;其他人希望能在媽媽的馬車裡找到新家。“他們已不是人類支柱。”

四年前,他們找到了阿克小姐過去拜訪過的那位偉大而睿智的龍聖人,在荒原上度過了一年的旅程。霍爾斯特永遠不會忘記那次遭遇;她對那位偉大而古老的人有多麼害怕和驚訝一隻金色的巨獸,鱗片閃耀得比太陽還要明亮,頭上伸出的犄角像皇冠一樣。它站在寶藏和靈根的寶座上,顯得那麼威風凜凜……當它要求爸爸為他工作一個月,以換取他治癒霍爾斯特的人柱身份時,顯得那麼可怕。

爸爸拒絕透露那條偉大的古龍派他去執行什麼任務,但那一定很可怕。一提到龍,她爸爸就比任何極端暴力的半神都害怕,他至今都拒絕告訴霍爾斯特發生了什麼。媽媽對此事只說他“經過了徹底的考驗”。

至少龍先生信守諾言,同意保護納索立方體免受威脅,直到他們找到一種方法來摧毀其中的邪惡。爸爸決定在此期間專注於其他半神。核彈被安全地控制住了,而像刀鋒戰士、保護傘公司和格拉斯這樣的怪物仍然可以肆意折磨他人。

霍爾斯特知道他會及時抓住他們。他們已經放下了槍和劍。事實上,他們是為了追捕卡車,汽車和車輛過失殺人的半神,才來到這個地區的。

那是他們迄今為止最難以捉摸的目標,因為它能夠遠距離傳送,而且行為古怪。這個怪物毫無規律地追捕和迫害孤立的目標。如果它有攻擊模式,霍爾斯特還無法弄清楚,儘管它似乎更喜歡“日本”血統的年輕人作為它最喜歡的受害者。媽媽一直在努力研究那個古老的文明,但目前找不到任何將它與卡車聯絡起來的東西。他們一直在尋找有關它的線索,然後他們瞭解到當地的奴隸販子行會並決定將其消滅。

“我仍然覺得自已是個廢柴,”左輪大叔在開車回家的路上說道。“你爸爸也是這樣,這很好。總得有人照顧他們。”

“我在乎,”霍爾斯特回答道。她花了一年時間研究如何提煉靈果,製作出足以讓他們開發核心的藥丸。“我希望有一天,不再有廢柴、人柱或修煉者。只有我們。我們所有人。”

左輪大叔的頭盔臉很好地隱藏了他的真實感受,但霍爾斯特總是知道他什麼時候笑。她能從空氣中感覺到它,就像其他很多東西一樣。

“怎麼了,叔叔?”她輕聲問道。

“你越老,就越像你媽媽,”左輪大叔說。“或者可能是相反的。我永遠也說不準。”

真奇怪。輝夜姬姑姑來訪時也經常這麼說,通常是在向供奉阿克女神的神社獻祭之後。現在爸爸幾乎完成了他的權威,她來得更頻繁了。輝夜姬姑姑看起來總是像在等待只有她才能預見到的事情。

“你覺得爸爸的權威會是什麼樣子?”霍爾斯特問她的叔叔。

“不知道,”他回答道。“不過很高興和你一起發現它。第五圈是一堵大牆。我也花了很多年才弄清楚我的,我既沒有十幾歲的女兒要撫養,也沒有惡魔卡車要追捕。”

霍爾斯特咯咯地笑著。“我幫了忙。”

“你幫了忙,”左輪手槍證實道,當他們到達火車鎮時,他的下巴微微揚起。“比你想象的要多。”

他們的家坐落在夕陽下無盡的靈魂軌道上,等待著他們。

媽媽一年比一年更長。自從這麼多年接上霍爾斯特和爸爸以來,她已經積累了近一百輛馬車,現在已經安置了三千多個靈魂。她已經長大了,有時她自已的女兒都看不到地平線盡頭。

他們中的耕種者幫助進行維護和發動機工作,但媽媽已經達到了極限。霍爾斯特聽到她和爸爸討論“建造更多的火車”,儘管當女兒纏著她詢問細節時,她總是臉紅結巴。

說到爸爸,霍爾斯特看到他飛在媽媽的火車頭上,他的推進器在他身後留下一串煙霧。他的女兒很快就猜到他一直在用敏銳的眼睛從遠處觀察著她,隨時準備在任何麻煩的跡象出現時俯衝下來;她為此愛他。

他從霍爾斯特知道他有一天會征服的天堂降臨來迎接他們。他的桶臉和惡魔般的身體常常嚇壞新來者,但那些能看透外表的人總是能看到內在的光明。他向他們點點頭,然後說了兩個簡單的話,這兩個詞總能讓霍爾斯特精神振奮。

“歡迎回家,”袁說。

他的女兒也對他微笑,未知的世界裡一切都恢復了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