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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回府

話說太后下午喝了果茶又吃了點心,晚膳實在吃不下去,遂讓人將飯擺到瑞安殿讓小兩口單獨用膳。林沐熙一天都陪著太后,又說又笑又用腦確實累的不行,吃過飯後哪裡也不願去只想在床上躺著,蕭燁也不強求,只說自己出去一趟。出了瑞安殿他直奔安慈殿,敬賢太后看到他進來頓時喜上眉梢,蕭燁請安後無奈的按了按眉心說“昨天的藥是不是母后下的?”敬賢太后聽完笑容更甚“果然沒有瞞過我的小九!怎麼,你不高興?實話告訴你吧,你這個媳婦可是個寶,三個五個陸雪煙也沒法和她比,千萬不要身在福中不知福啊,我的兒!母后吃過的鹽比你吃過的米還多,我看好的人絕對錯不了。”

蕭燁本是有些情緒的,聽母后絮絮叨叨的說完突然有些好奇起來,“母后很喜歡她?”

“是,哀家很喜歡她,恨不得多留她在我身邊一些時日。可是哀家不忍你們小夫妻受分離之苦,所以只要你常帶她進宮來看看哀家便可,記住了?”

“是,兒臣謹記!母后好好休息吧,若不舒服隨時讓人去瑞安殿傳兒臣過來。”

敬賢太后擺了擺手蕭燁便退了出去。沒走幾步有人從黑暗裡走出來附在他耳邊將林沐熙一天的情況做了彙報,蕭燁聽的眼眸漸深,她講的很多東西都是他聞所未聞的,甚至在這個時代根本不存在,她到底是誰?她真的是那個非他不嫁的林沐熙嗎?那個沉悶,保守,安於現狀,不忍擾他一絲清淨的林沐熙?可是分明今早她還讓他把昨晚的事當做什麼都沒發生過,沒有欣喜,沒有愉悅,就像在說今天的天氣一樣隨意。他總覺得她不是以前的那個她了,除了外表一樣,內裡完全住著另一個靈魂。

回到瑞安殿,看到沐熙貼著牆邊用被子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已經沉沉睡去,蕭燁看著她熟睡的容顏想起母后的話內心微動。他去浴房沐浴後又看了會書才上床睡覺,靠床邊躺下,聽著她均勻的呼吸聲破天荒的竟然生出了心安的感覺,她的髮香若有若無的縈繞在呼吸之間,他靜靜的回想那些和她有關的點點滴滴,才發現竟少的可憐!睡意來襲,他也漸漸進入了夢鄉。睡飽了的林沐熙眯著眼睛滿足的伸了個懶腰,好巧不巧的一拳抵在蕭燁的臉上,頓時腦袋就清明瞭,她轉過臉笑著對他說著“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看著她浮誇的表情蕭燁給了她一個假模假式的笑,然後邊起身邊說“起吧,收拾一下準備回王府了!”

“真的,今天能回去了?”她一臉驚喜的看著他。

他搞不懂她驚喜什麼,在王府她連頓像樣的飯都沒吃過,過的連下人都不如,竟希望回去!

“太好了,我馬上就可以離府擁有新的生活了!”蕭燁臉色幽地一暗沒再理會她。簡單收拾一番給太后請安後又一起用了早膳蕭燁便派人將林沐熙先送回府,太后雖有不捨也知道她不能久待在自己身邊,說話的功夫雲英姑姑端了個托盤過來,太后取了上面的禮盒開啟遞給沐熙,是一個潔白剔透通身無瑕的玉鐲,沐熙一看便知價值不菲急忙擺手說“多謝母后,太貴重了,兒臣萬萬不能要。”敬賢太后拉了她的手將鐲子給她帶上溫聲說道“母后給的有什麼不能要?只要你有心,經常來宮裡陪哀家聊聊天解解悶比什麼都好。你和阿燁好好過日子,母后等著抱孫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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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沐熙紅了臉求助似的去看蕭燁,他放下茶盞溫聲說“母后疼你,給你你便收著,我們以後多孝敬她老人家便是。”敬賢太后聽了笑容滿面的點點頭,林沐熙也點點頭再次謝過太后,兩人跪安後一起出了安慈殿,蕭燁要去禮部就先遣人送她回府,快到宮門口時沐熙拽了拽他的袖子低聲說道“那個~這鐲子太貴重了,還是你留著吧?!”

“給你便是你的,你戴著便是。”

“可是~可是我們說好的二百兩……”

蕭燁幾乎要被她氣笑了,她到底是有多愛錢啊,簡直讓人無語!不過他還是沉聲說道“放心,自是不會食言!但是在我回府之前你最好乖乖待在你院子裡,哪裡也不要去,否則免談!”

“好好好,放心好了,王爺的話我定然謹記在心,不會輕舉妄動的。”

蕭燁看著她諂媚的笑當真是大無語,不過她這一系列討巧賣乖的樣子竟然讓他莫名的有些愉悅。

林沐熙回到王府直奔自己的小院,路上的下人看到她都恭敬的問安,再也不似之前那樣不把她放眼裡了。她和煦的點頭回應,架子端的足足的,倒真是生出了當家主母的風範。到了寒梅苑門口,她迫不及待的推開門就叫翠香,喊了半天沒人答應,心裡一咯噔有了不好的預感,翠香不是出事了吧?她挨個房間去看連半個人影也沒見到,難道是陸雪煙?!她急急轉身就要出門,正好看見翠香拎著包袱進來,她喊了一聲“翠香”,翠香猛地一哆嗦,抬頭看到是她,立刻紅了眼眶急急走過來就要下跪,她趕緊把她拉起來擁抱在懷裡,覺察到翠香身子一顫,她扶著她的肩拉開距離問“你怎麼了,翠香?不舒服嗎?我不在是不是有人欺負你了?”

翠香的眼淚突然就流出來了,她搖著頭說“沒有人欺負我,主子!我就是想你了!你怎麼樣?王爺有沒有為難你?太后好些了麼,喜歡你嗎?”

林沐熙覺察到翠香的不正常但沒有表現出來,她笑著用袖子幫她擦擦臉上的淚說“傻瓜,你問我這麼多問題讓我回答先哪一個好?”

翠香也破涕為笑,“您就一個一個回答,奴婢很想知道,奴婢都快擔心死了!”

沐熙拉了她的手一起進屋坐下,翠香放下包袱給她倒上水,沐熙便把這兩天的事情都講了一遍,當然省略了她因下藥被迫圓房的事。她興奮的說,馬上咱們就又能多二百兩了,等離開王府後我們開間鋪子多攢點錢,連你的嫁妝都為你準備好!”

“主子,您說什麼嫁妝不嫁妝的,我哪裡也不去,一輩子跟著你!”翠香急得紅了臉大聲說道。

“傻瓜,急什麼!既然你是我的親人我當然也要為你著想,雖然現在說還為時尚早,但也是要打算的。”翠香聽了淚水瞬間湧上來,她走到林沐熙跟前猛地跪下趴在她膝蓋上嗚嗚的哭了起來,沐熙一下也被她哭的心酸,心想畢竟還是個孩子,在她們那個年代像她這麼大也就是才上初中,伸手撫了撫她的頭髮,低頭的瞬間從她露出的脖頸處隱約瞟到了幾條紅痕,揪開她的衣領清楚的看到她背部有如拇指粗的幾條紅痕相互交錯,表皮已破上面泛著血印。

“誰打的?”林沐熙沉著臉問道。

翠香好似受了驚嚇一樣抓緊衣領只是哭著搖頭,沐熙看著她心瞬間就軟了,這兩天她到底經歷了什麼,不用想她也知道,除了陸雪煙不會有別人,她把翠香扶起來坐到凳子上,然後溫聲說道“告訴我,她們到底對你做了什麼?是威脅你了嗎?你要原原本本的告訴我我才能防備她們,你以為藏起來不讓我知道就是為我好嗎,這次她們這樣對你,下次她們就會這樣對我,同時你也要對我有信心,我不會讓我們倆任何一個人白受委屈,即使你是我的丫鬟也不行,你也是我的姐妹我的親人知道嗎?”翠香聽了沐熙的話抱著她的腰哇哇大哭了起來,似乎想將這兩天的委屈全部都釋放出來。

原來林沐熙前腳剛走陸雪煙便叫人傳翠香去她的院子,翠香擔心店鋪的地契和銀兩被她們發現於是先在牆角挖了個坑埋好才匆匆趕去,去的時候陸雪煙正在屋子裡發脾氣,又打下人又砸東西,見翠香進來,便說她目中無她來的這樣遲,罰翠香去給她倒杯茶,翠香倒了茶遞給她的時候她手一滑將茶水潑在了自己的衣裙上,於是便誣賴翠香是故意的,先是打了她幾巴掌,然後又罰她在院子裡跪兩個時辰,而後又用鞭子抽了她,說既然林沐熙打了她的人板子,她就要用鞭子還回來。

因為王爺和王妃都不在家,她每天對下人非打即罵,大家都是大氣不敢喘。翠香說到最後欲言又止,林沐熙說“有什麼不能說的,有話直說。”

翠香抿了抿唇低聲說道“陸側妃有時候看起來真不像懷孕的樣子!”

“什麼意思?”

“她傳我去那天她的肚子竟然變小了。”

“肚子還能變小?除非~~~~~~”兩人對視著翠香點了點頭,“假的?”

“很有可能,她發火又摔又砸,她身邊貼身的丫頭沒有一個勸她保重身體的,關鍵她桌子上還擺了兩盤山楂和桂圓,以前聽嬤嬤說女人懷孕禁吃這兩樣東西,容易讓人早產。”

“是,這兩樣東西容易讓孕婦宮縮。這麼說來她很有可能……她倒是大膽!她若不惹我便罷了,如今她惹了我還想獨善其身那是萬萬不可能的,那就只有找機會告訴蕭燁了,讓他自己去查吧,雖然有點殘忍,他的竹馬騙他懷了他的孩子他知道後一定很難接受吧!”沐熙無奈得笑了笑接著說“不過這些和我們都沒有關係了,我們之前受的罪誰又管過呢?!快結束了,等離開這裡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