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重傷昏迷之後,整個定國公府都被陰雲籠罩著,下人們走路都小心翼翼,生怕發出一點聲音驚擾到這沉重的氛圍。容澤的父親強忍著心中的悲痛,一邊處理府中的事務,一邊四處尋找救治兒子的辦法。他派出了無數的家丁和親信,去往各地打聽有沒有什麼奇人異士或者靈丹妙藥可以救治容澤。
而兮兮,她幾乎是衣不解帶地守在容澤的床邊。她的眼睛緊緊地盯著容澤毫無血色的臉,心中不停地祈禱著。有時候,她會輕輕地握著容澤的手,跟他講述著他們曾經一起度過的美好時光,那些在公孫府玩耍的日子,還有皇上賜婚時的喜悅。她相信,容澤一定能夠聽到她的話,一定不會就這樣拋下她。
皇上派來的御醫和府中的大夫們並沒有放棄,他們不斷地嘗試新的藥方,調整用藥的劑量。雖然每次看到容澤依舊一動不動的樣子,他們的心中也滿是沮喪,但只要還有一絲希望,他們就不會停止努力。
一天夜裡,容澤的手指突然輕微地動了一下。守在床邊的兮兮以為是自已的錯覺,她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著容澤的手。過了一會兒,容澤的手指又動了一下,這次她確定自已沒有看錯。她激動地站起來,大喊道:“大夫,大夫,他動了!”
大夫們匆忙趕來,經過一番仔細的檢查後,臉上露出了驚喜的神色。“公子的脈象有了些許起色,這是一個好兆頭。”聽到這個訊息,定國公府上下都鬆了一口氣,但是大家也知道,這僅僅是一個開始。
在接下來的日子裡,容澤的身體開始逐漸有了反應。他的眼皮偶爾會跳動,呼吸也變得更加平穩。兮兮更是一刻都不敢鬆懈,她按照大夫的囑咐,細心地照顧著容澤。她會用溫水輕輕地擦拭容澤的身體,讓他保持清爽,還會把熬好的藥一勺一勺地喂進容澤的嘴裡。
當容澤緩緩睜開雙眼,那原本銳利而飽含深情的眼眸此時卻像是被迷霧籠罩,透著無盡的茫然。他的視線在周圍遊移,周圍的一切陳設既熟悉又陌生,雕花的床榻、精美的帷幔、古雅的屏風,這些物件似乎都在向他訴說著往昔的故事,可他卻如同一個初入此地的陌生人。
他看著眼前滿臉關切的眾人,眼神中只有茫然。定國公夫婦激動地握緊他的手,眼中噙著淚花,那雙手因過度的激動而微微顫抖著。定國公的嘴唇哆嗦著,想說些什麼,卻又被哽咽在喉間的情緒堵住。定國公夫人則是淚如雨下,她的目光中滿是失而復得的喜悅與擔憂,可容澤卻像看著陌生人一樣,帶著疑惑的表情,那表情如同冰冷的刀刃,無情地切割著親人間熾熱的情感紐帶。兮兮滿心歡喜地湊上前,她的眼睛裡閃爍著激動的淚花,那是飽含著無數日夜思念與擔憂後終於放下心來的光芒。她迫不及待地想要撲進容澤的懷裡,感受那闊別已久的溫暖與安心。然而,容澤卻像是受到了驚嚇一般,輕輕地推開了她。兮兮瞪大了眼睛,那眼睛裡原本的歡喜瞬間被驚愕與難以置信所取代。她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身體僵在了原地,不可置信地看著容澤,聲音帶著一絲顫抖地說道:“澤哥哥,你怎麼了?我是兮兮啊。”
容澤皺起眉頭,那眉頭間形成了一道深深的溝壑,冷漠地說:“你是誰?”這簡單的三個字,卻如同晴天霹靂,又如同一把冰冷的劍,直直地刺進了兮兮的心底。兮兮只覺得心臟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緊緊揪住,疼得幾乎無法呼吸。她的嘴唇微微顫抖著,卻說不出一句話來,只是呆呆地望著容澤,彷彿在看著一個完全陌生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