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紋比對結果很快就出來了,現場殘留的那一枚汗液指紋,的確是盧永長的!
但是,這個結果卻並沒有給我們帶來太久,的喜悅,就在我們所有人都以為這個案子水落石出,真兇已經落網的時候,迎來了一個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神轉折。
盧永長在得知自己的指紋與留在案發現場的指紋一致的時候直接就崩潰了,他嚎啕大哭,拼命的喊冤。他說,他從頭到尾就只去過齊鳴和沈瑤瑤的新房一次,就是他們兩人結婚的那一天,那枚指紋很可能就是齊鳴和沈瑤瑤結婚當天留下來的,畢竟他也記不清他那天都去過哪個房間了。那天之後他再也沒有到過案發現場,而且他很久沒有見過沈瑤瑤了,更沒有殺了她,他是冤枉的。
盧永長不肯認罪,指紋比對成功卻不能斷定指紋是何時留下的,如果真的是按盧永長所說,他在沈瑤瑤和齊鳴結婚的當天到過案發現場,然後又不小心進了一下書房,的確也有可能留下這麼一枚汗液指紋,案子似乎又一次陷入了僵局。
因為沒有直接性證據,盧永長被釋放了,許一帆愁眉緊鎖的坐在辦公桌前,雙眼緊盯著電腦螢幕,修長的手指夾著香菸在鼻子下面輕輕晃動,我猜他應該是在整理破案思路。
許一帆看的十分細緻,以至於完全沒有發現我進來,直到我繞過他的辦公桌,站到他背後,他才反應過來,回過頭看了我一眼,說了句:“你來了?來幫我一起看監控。
說完,就將電腦螢幕向我這邊偏了偏,然後指著螢幕說:“這是我複製回來的,全村所有攝像頭的監控影片,咱們或許能從監控裡看出點兒什麼來也不一定,現在盧永長被釋放了,可是他身上的嫌疑卻一點兒沒有解除,你想想他之前的問話,吞吞吐吐,漏洞百出,前言不搭後語的,分明就是無法自圓其說,而且他沒有明確的不在場證明,所以,我想從監控錄影裡找到些蛛絲馬跡。”
“監控?”我有點沒跟上許一帆的思路,疑惑道:“你想查什麼?”
許一帆說:“我也不知道應該查什麼,我總感覺有一層霧遮在我眼前,導致我沒有辦法看清楚我到底想查閱的是什麼,所以我現在就只能漫無邊際的瞎看。
對於許一帆的回答,我表示不能理解,但是我還是決定幫他,於是我拉了把椅子,坐在了他旁邊,和他一起看起了監控。
看到我坐下,許一帆先是笑了一下,隨後楞了一下,緊接著打量的目光就落在了我的身上,說:“你今天怎麼換衣服了?”
“呃....”被他看的一愣,我才反應過來,我今天居然穿了一身雪紡長裙,全然不是平日裡一身工作服打扮,也難怪許一帆會好奇了,不好意思的撓撓後腦勺,說:“沒辦法,老媽下了死命令,下班後去相親,不說這些了,先看監控。”
許一帆挑了下眉毛,笑道:“你穿這身很漂亮。”說著,他將目光轉向了監控畫面,卻在下一秒騰的一下站了起來,一把抓住我的手臂,神色興奮衝我說:“廷輝!謝謝你!我想到了,我想到我要查什麼了!謝謝你,多虧你換了這身衣服!
看到許一帆居然會這樣一驚一乍的,著實嚇了我一跳,要知道,這貨從來都說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的人,今天居然會這麼興奮,可見這個問題困擾他許久了,只是我還是沒明白,他要查閱的監控,和我換不換衣服有什麼關係呢?
我趕緊拉住他的手臂,說:“你先別跳,給蔣俊他們看見,你的威信要不要了?你先告訴我,你想到什麼了?和我換衣服有啥關係?”
看到我一臉好奇寶寶的模樣,許一帆十分好心的解釋道:“是這樣的,我剛才看監控的過程中,就發現了一個問題,北郊的生活水平雖然不錯,但是當地的老百姓的穿著打扮還是比較樸素的,我注意到,大部分的居民都不會每天換衣服,一般都是一件衣服穿上幾天,鞋子更是不會換,很有可能是一雙鞋子直接穿一個季節。”
我點點頭,可是還是沒明白這和兇案有什麼關係。
見我還是不懂,許一帆繼續耐心的說:“你想想看,現場留有大量的血跡,沙發上和地面.上到處都是噴見狀的血跡,那就說明兇手身上肯定也有大量的血跡,對吧,盧永長不是說,他沒有到過案發現場嗎,那咱們就查一下他在案發當天和第二天所穿的衣服和鞋子,到底一不一樣,換衣服還有情可原,如果說是連鞋子一塊換了,事情恐怕就沒那麼簡單了吧。
我和許一帆用了整整一個下午,查閱出了案發當天和案發後第二天一早的影片。
監控影片顯示,盧永長在案發當天所穿的,是一套舊的迷彩服,腳.上穿的是一雙類似於旅遊鞋的運動鞋,但是,第二天一早,盧永長離開家門的時候,身上穿著的,卻是一件淺水藍色的半袖襯衫,下身是一條淺灰色的西褲,腳上穿的也是一雙皮鞋,整個一身衣服全都換了。而且,盧永長是在早上八點二十幾分從家裡出來的,但是沒過半個小時,接近九點的時候,他又回來了,從那以後就再也沒出去過。
盧永長身上的嫌疑越來越重,我和許一帆在查完監控之後立刻找到了盧永長,並且對他更換衣服的事情進行了詢問。
許一帆說:“盧永長,我們調查過監控,你在沈瑤瑤被殺的那兩天換了一身衣服,能和我們解釋一下,你為什麼換衣服麼?
對於我們的突然造訪盧永長表現出了驚訝和緊張,他咬了咬嘴唇,說:“警察同志,你們當警察的,不會連老百姓換不換衣服這點事兒都要管吧?”
無錯書吧許一帆說:“不是我們連老百姓換衣服的事兒都要管,而是我們想看一下你在沈瑤瑤被害的那天晚上所穿的那套衣服,因為案發後第二天早上,你就換衣服了,不僅換了衣服,連鞋子也換了。”
盧永長顯得有些氣憤的說:“我第二天一早是要去鄰村參加我一個哥們兒的婚禮的,去參加婚禮還不得穿的體面點兒啊?還能穿我平時幹活)那套破爛兒麼?
許一帆說:“從監控中,我們的確看到你早上八點多出門了,而且身上穿的也的確是一身乾淨的衣服,但是,你出門不到半個小時就回來了,你說你是去參加婚禮的,但是據我所知,你們這個地方的婚禮差不多都是上午十點多開始的吧?你在婚禮還沒開始的時候就回來了,這又怎麼解釋呢?”
盧永長說:“我累了行不行?不想去了行不行?你們真奇怪,換一身衣服就來查我?”
許一帆說:“盧永長,我希望你配合我們的工作,請把你在案發當天所穿的那套衣服拿出來。”
盧永長憤憤的瞪了一眼許一帆,抬手指了一下院子裡,說:“那套衣服洗了,穿了一個多星期,都是灰,外面掛著呢,要看自己去。
對於這個結果,可以說是我和許一帆的意料之外,但是又可以說是預料之中,畢竟,如果盧永長就是兇手的話,他肯定會把帶血的衣服清洗出來,但是,單憑洗衣服的這一點,還是不能作為證據。
我和許一帆立刻來到盧永長家的院子裡,果然,在院子裡的橫杆上,我們看到了他在案發當天所穿的那套迷彩服。
在徵得了盧永長的同意之後,我和許一帆將他在案發當天所穿的那套衣服和鞋子,以及他第二天所穿的那套衣服和鞋子都帶回了隊裡進行檢查,結果很快就出來了。
盧永長所穿的衣服上並沒有任何血液反應,至此,盧永長的嫌疑徹底排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