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黎呢喃著,氣息急且亂。
小奶狗自己送上門,繁似錦也沒多少定力,到後來,她乾脆胳膊搭在眼睛上裝死,任憑那妖精一樣的少年靠坐在旁邊,捉著她一隻腳為所欲為……
夜色濃郁,院內一片死寂。
其餘幾個房間裡沒有任何聲響,所有人都如臨大敵,只有這一處房間裡瀰漫著曖昧氣息。
最後,繁似錦終於忍無可忍輕輕踹了一腳:“你差不多得了!”
一聲悶、喘聲,片刻後,白黎緊挨著躺在她身邊,語調饜足:“姐姐,我好喜歡你……”
不知過了多久,月上中天,繁似錦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可就在她的夢開始往帶顏色的方向發展的時候,忽然,房門被敲響。
“咚咚咚咚咚。”
她倏地睜開眼……
房裡一片昏暗,有月光隱約從窗縫裡透進來,旁邊,白黎一條手臂搭在她腰上還睡得香甜。
下一瞬,房門再度被敲響。
“咚咚咚咚咚。”
緊接著就響起任國威急促低沉的聲音:“繁似錦,快點出來,你的房間不對勁……”
“繁似錦,快點出來,你的房間不對勁。”
任國威的聲音低沉急促:“快點。”
系統檢測後連忙開口:“宿主,外邊不是任國威,千萬別開門。”
繁似錦本來就沒打算出聲,這時,外邊的“任國威”又開口了:“快點出來,快點出來啊,你的房間真的有問題,不信你看窗外。”
繁似錦抬頭看向窗外,就見灰濛濛的玻璃上,一個紙人的臉帶著詭異的笑容貼在窗戶外邊。
這時,白黎也醒了。
“姐姐?”
繁似錦手指放在他唇邊:“噓。”
白黎點點頭,順勢捉住她的手親了下,抬頭看向窗戶,等看到貼在窗戶上的紙人,他頓了頓,然後下床拿起那個搪瓷盆,直接把盆立起來扣在窗戶上,恰好擋住紙人的臉。
“好了姐姐,這下就看不見了。”
繁似錦差點被逗笑了。
白黎回來抱著她:“睡吧姐姐。”
繁似錦應了聲,可剛躺下,就聽到房門外的聲音變了調,不再是任國威的聲音,而是變成陰森急切的語調。
“開門、快開門!”
“開門啊……”
繁似錦權當沒聽見,可就在這時,她卻忽然聽到了門鎖被轉動的咔噠聲。
她頓時一愣,坐起來朝門口方向看去。
一絲月光恰好照在門口,繁似錦看到,一隻慘白的手從門下縫隙伸進來,然後開始變長……往上攀爬想要扭開門鎖。
細長的胳膊,慘白的面板,搖搖晃晃的摸索門鎖,看起來十分滲人。
靠,還能這樣?
白黎直接就要過去,繁似錦伸手把他擋住:“我去吧。”
她不動聲色下床穿了鞋,悄無聲息走到房門口,看著那隻從門縫裡伸進來想要開門的手,頓了頓,抓起桌旁的破椅子,直接就壓到了那隻手上面。
那隻手驀然一抽,胡亂揮動著像是想要抓她,繁似錦“嘖”了聲,猛地把椅子往下壓,下壓的過程還研磨了下。
大半夜敲門,鑽門縫……真是欠收拾!
眼見那隻手像是瘋了一樣甩動著倏然變長朝她抓過來,繁似錦一把抓住那手腕,入手冰寒刺骨……她用力一扯,然後就把那隻手扯斷了。
門外瞬間響起一聲詭異的慘叫,緊接著繁似錦就感覺手裡一輕,她能感覺到房門外一道氣息瞬間遠離……低頭,就看到自己手裡握著的胳膊變成了紙紮的。
還是紙紮人在鬧騰。
繁似錦把那條紙紮胳膊揉成一團扔在牆角,爬上床繼續睡覺,之後的半夜都很安靜。
旁邊是小奶狗清冷的氣息,有系統放哨,她很快就沉沉睡去,一夜無夢……
第二天早上,繁似錦早早起床,和白黎用外邊水管裡引來的山泉水簡單洗漱後,其餘人才接連出來。
任國威和段如曼那五人坐在院子裡那張桌子旁說話,看到繁似錦和白黎進來,任國威便是微笑著打招呼:“昨晚一切還順利吧?”
繁似錦唔了聲:“挺好的。”
“那就好。”
任國威神情溫和:“這個場景是《文明城市》副本里死亡率最高的一個場景了,這片群居樓肯定不簡單,我知道你和段如曼之間有些不愉快,我讓她向你道歉,可以嗎?”
繁似錦擺手:“不必了。”
性命攸關的事可不是一句道歉就能了結的,她也不會信這種沒有意義的道歉。
段如曼原本聽到任國威說讓她道歉已經面色不虞,只是沒敢出聲,可聽到繁似錦居然直接拒絕任國威和解的提議,她的面色登時更加難看。
“你以為你是誰?”段如曼冷笑:“自命不凡。”
繁似錦還沒說話,任國威毫無預兆反手就是一耳光。
重重“啪”得一聲響,周圍人都是一愣,段如曼捂住臉也驚呆了,她滿臉不敢置信:“任國威,你竟然打我?!”
任國威的表情一片冰冷:“因為我發現給你說的話你全當耳旁風,既然你聽不懂人話,我覺得有必要換個方法。”
段如曼嘴唇哆嗦著滿眼羞憤和驚恐,旁邊,盧家兩兄弟連忙護在她身邊,勸任國威:“任哥……”
冷淡臉衛念雙輕嗤了聲,看著段如曼的眼神滿是鄙夷。
這群人雖然在一個聯盟,都算得上是任國威手下,卻並非相處和諧,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私心。
繁似錦笑了笑,權當沒看到他們的事,跟白黎自顧自坐在桌子另一邊。
段如曼惱羞成怒之際,抬眼撞上任國威那張毫無表情的臉。
那一刻,她的心猛地一沉,終於徹悟,任國威對她的忍耐,已然到了最後崩潰的邊緣。
可……當著繁似錦的面被狠狠甩了一記耳光,段如曼只覺得天都塌了,那股羞辱感如芒在背,似要將她的整個人都碾碎,簡直比死還難受!
但是求生的本能告訴她,不能就這麼放棄!
於是,在任國威那冰冷且毫無溫度的注視下,她咬著嘴唇,默默坐了回去,像一隻受傷後只能獨自舔舐傷口的小獸,再沒發出一絲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