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27章 少女心事 寧歡

八月十七,梁家少爺與家人來寧家商量親事。

寧歡一早就叫來了葉漫和洛憶,三人一起躲在寧歡家的屏風後面。透過屏風上透明的紗,她們望見梁君生正襟危坐,安靜地聽家人商量親事。

寧歡的臉上泛起一陣羞澀的薄紅,像是塗了胭脂。

送走梁君生一家以後,寧歡黯然神傷,葉漫心事重重,洛憶看兩人耷拉著一張臉,只好拉著兩人一起來到朱雀大街玩樂。

聽說宮裡下了旨意,睿王與安小姐擇日訂婚,因此這幾日街上紅燈綠影,格外地熱鬧。雖然鐵甲衛會時不時地巡街,然而為了維護晟都的穩定,他們鼓勵人們在白日自由生活。

鐵甲衛在白日也會湊熱鬧,他們這些人其實一直有一個願望,就是希望晟都像從前一樣,繁華安定,安居樂業。

洛憶帶著寧歡和葉漫穿梭在大街小巷,路上撞上鐵甲衛張奎,張奎拉著洛憶教訓一番,“你這個毛頭小子帶著兩個姑娘橫衝直撞的,籲,還帶著一個小瞎子,你也不拽著這個小瞎子,讓人家撞壞了怎麼辦?”

洛憶平白無故地捱了一頓教訓,他冷哼一聲:“你管得了這麼多麼?我看你這輩子碰見的姑娘還不如我一天碰見得多,你就是羨慕我有美人相陪!”

“哎,你這小子,沒大沒小的。”

洛憶趕緊帶著葉漫和寧歡離開。

“你說這鐵甲衛,真囉嗦,大事要管,小事也要管。”洛憶因為上一次被南宮銘懲罰的事情,對通雨樓的人頗有微詞。

“洛憶,人家也是勞苦功高的人,你就不要生人家的氣了。”葉漫在旁邊勸阻。

“洛憶,我感覺一點也不好玩。”寧歡弱弱地說。

“別急,我們午時去我們常去的那一家吃餛飩,吃完餛飩,我們去異珍閣搖骰子,今天一直贏到底,算是圖個好彩頭,然後我們去萬佛塔為寧歡求個籤,以後你這丫頭嫁作人婦,恐怕是沒機會與我們相見了,所以要為你求個上上籤。”

洛憶說完,兩位姑娘欣然應允。他們一起吃完一品齋的餛飩,洛憶在異珍閣搖了一個時辰的骰子,他運氣出奇地好,果真是一直贏到底。

他們趁著天黑之前,去了萬佛塔求了一個時辰的籤,終於求了一個上上籤,洛憶心滿意足地送兩位姑娘回家。

今夜,寧歡睡不著,她握著從萬佛塔裡面求來的籤,忽然在被子裡小聲地哭了起來。

她穿上衣服,一手握著籤,一手握著燈籠,小心翼翼地推開了廂房的門。寧家人全部陷入沉睡,她竟然鬼使神差地走出了寧家的大門。

她從未如此清晰地看過晟都的夜,如此冷寂,她茫然無助地走在晟都的大街上。

一陣銀鈴鐺的聲音在夜裡響起來,一聲一聲地像是扣在人的心絃之上。

寧歡疑惑地循聲望去,一個黑衣女子向她走來。那女子戴了半塊銀色的面具,唇角彎起一抹神秘莫測的笑容。寧歡感覺到一陣恐懼,她轉身就跑。

夜離瞬間就來到寧歡的眼前,她笑涔涔地看著驚恐的寧歡,用手指按上了她的唇瓣,問:“小姑娘,你想要去哪裡啊?”

“我...你……”寧歡顫抖地看著女子。

一把銀月似的彎鉤匕首洞穿寧歡的腹部,寧歡慘白著臉倒了下去。

次日清晨,同林巷被圍了個水洩不通。

白六月和林九趕來的時候,寧家人跪在寧歡前面哭得昏天暗地,白六月手忙腳亂地去安撫寧家人,鐵甲衛張奎疏散人群,林九俯身檢查寧歡的傷口。

檢查完畢,林九說:“應該是寅時過世的,一把形似彎月的匕首貫穿了她的腹部,心臟沒了,情形與前些日子死去的那些少年人相同,想必是巫城鬼域的鬼的手筆。”

白六月緊張地問:“雪姬不是已經死了嗎?這件事還沒完,難道是巫城鬼域的人動用了什麼邪術?”

通雨樓內,紀衡守完夜回來的時候見到司七歡惴惴不安地守在他的必經之路上,他問:“七歡,你怎麼看起來心神不寧的?”

司七歡擔憂地說:“你還記得前幾日來通雨樓的丫頭嗎?”

“怎麼了?”紀衡疑惑地問。

“死了一個。”

“你說什麼?”紀衡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他一字一句地問,“葉漫她出了什麼事情?”

“我說得不是葉漫,是葉漫身邊的那個叫做寧歡的小丫頭,今天早上被人發現死在同林巷,我與她有一面之緣,因此不便去察看情況。”

“是她?”紀衡想起那位總是陪在葉漫身邊的小丫頭,看起來總是怯怯的,瞪著小兔子一樣的眼睛躲在葉漫身後看他。

“你們怎麼巡街的?怎麼會連一個小姑娘都沒有護好?”紀衡壓抑著怒火問道。

“林九傳來訊息,說是夜裡死的,小姑娘一個人跑了出來,身邊沒人看見,遇見了歹徒,被一把彎月匕首洞穿了腹部,而且,心臟被挖了。”司七歡不忍心地說。

“雪魅不是死了嗎?怎麼還會有鬼做這種事情,難道,是那位帶著半塊面具的黑衣姑娘?夜?”

“我們懷疑巫城鬼域的人動用了神秘的邪術,他們想要復活什麼東西,倘若她們是想要復活什麼強大的鬼,我們需要加強戒備,以防萬一。”

“我知道了,你們一定要查清楚兇手,我去看看。”紀衡沒來得及換下身上的鐵甲,轉身就匆忙地往同林巷趕去。

紀衡趕到同林巷的時候,圍在路邊看的人已經被驅趕開,他遠遠地看著地下一塊凸起來的白布,寧家的人坐在旁邊哭泣,通雨樓的人細心地安撫著寧家人。

他看見一身青衣的男子安靜地站在一邊,沉默地看著地上的白布。他從男子身邊走過去。

“怎麼了?”

紀衡蹲下,掀起寧歡身上的白布。寧歡緊閉雙眸,面容安詳。她的臉上毫無血色,面板一片雪白,已經是一片枯萎的花瓣。

紀衡想起寧歡的音容笑貌,驀然一陣悲憫。

“姑娘很好,記得厚葬她。屆時我會尋來萬佛塔的和尚為姑娘誦經念卦,希望姑娘來生投身個好年代,不要像今生一樣生不逢時。”

紀衡說完,寧家人掩住哭泣聲,寧母哽咽著說:“多謝大人,希望大人查清小女故去的緣由,還我們一個公道。”

“你家小女今日是不是遇到了什麼事情?”紀衡問。

“小女一向乖巧,近日已經是到了好年紀,我們想著為她說一門親事,人也見了,她也說好,昨日還在一起商量著成婚的日子,沒想到竟然遇到了這種事情。”

“成婚?許得什麼人家,人見過了嗎?”紀衡問。

“是我。”站在一旁一言不發的男子開口說話。

紀衡看向男子,男子看起來才及弱冠之年、年歲很輕、面容沉靜、臉色煞白。

“你叫什麼名字?你們什麼時候定的親事,你是否喜歡你的未婚夫人,你有沒有關心過你未婚夫人的事情,你未婚夫人出事的時候,你在做什麼?”

“我叫梁君生,今年二十歲,到了成家立業的年紀,家裡人想著為我說一門親事,媒人挑來挑去挑中了寧姑娘,我聽說寧姑娘溫婉賢淑聰慧機敏,我覺得寧姑娘應當是個好姑娘,因此答應了這門親事。”

“我見過寧姑娘幾回,一次是寧姑娘在街上玩樂之時,朋友引見我見了一回,一次是寧姑娘來見我,說了一些話。我把寧姑娘當作夫人看待,若是寧姑娘跟我在一起,我定當以正妻之禮待她。”

“昨日我來寧府商量親事,我看見寧姑娘躲在屏風後面,我以為寧姑娘並不討厭這門親事,沒想到寧姑娘竟然如此厭惡我,以至於丟了性命。”

“對於寧姑娘的死我深表歉疚,三年之內再不提娶親之事。”梁君生說完這些話,茫然地看著寧歡的屍首。

昨日牆角豆蔻,今日滿地枯零。

為您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