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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禍世雪魅(3)

城外有一個瘴氣密佈的地方,密佈的瘴氣之中有一個陰森恐怖的地下宮殿。

據說這裡在兩千多年前是一座城池,因為一場無法逆轉的災難,城池在頃刻之間毀於一旦。據那個時代的人留下的隻言片語中說:“巫城人盡學巫術,毀於天災,城中兩萬三千人,無一倖免。”

五百年前,這裡的地勢忽然隆起,有人得到了關於這座地下城的秘聞,有探子帶著大批的人一起去探查這座地下宮殿,最終都迷失在瘴氣裡面。

世人不信邪,一批又一批的勇士進入了瘴氣,他們想穿過這片不毛之地去找到兩千年前遺留下的巫城遺址,最終都折在了這裡。

從此,這裡成了禁地。

一百年前,一個蒼白而虛弱的吸血鬼從這座地下宮殿裡爬出來,他逐漸適應空氣和陽光,然後,他將目光看向了人類的世界。

從此,人類的災難來了。

瘴氣密佈裡有一條由白骨堆積的路,沿著白骨堆積的路往前走,一個通往地下的石階在迷霧之中隱隱約約地浮現出來。

地下宮殿內,陰暗潮溼。

夜離站在冰棺前面,她憂鬱地盯著冰棺之中閉眸沉睡的少年,蒼白的臉上流下了如水晶一樣的眼淚,她說:“赤溪,你放心,我一定會讓你醒過來的。”

轉瞬間,她藍色的眼睛變成了猩紅色,她瘋狂地說:“赤溪,你的仇我一定會報的。執燈人、人類,他們都會為此付出沉重的代價。”

“夜離,沒想到你會流淚,看起來竟然越來越像是一個人類了。”一個不含任何感情的聲音從洞口傳來。

夜離望過去,那女鬼一身藍衣,雪白的長髮,她的眸子也接近冰雪的顏色。若不是唇角間那一抹嫣紅讓人能想到她是個吸血而生的妖怪,她也許會是個生在冰雪之間的精靈。

吸血鬼擁有凡人難以企及的容貌,然而他們生性嗜殺,讓人類心生恐懼。而情感無限接近人類的人,就會擁有著絕佳的偽裝術,躲藏在人群之中,成為最讓人痛恨的隱形死神。

而夜離已經能夠流淚,她是人群之中最好的偽裝者。

夜離看向雪魅,她收起了臉上的憤恨與眼中的憂鬱,問:“雪魅,既然你回來了,想必東西也帶到了吧?”

雪魅伸手,空氣中無形間有一股冷流,一個冰晶般地小盒子懸浮在半空之中,夜離伸手,那冰晶一般的盒子就落在了她的手上。

冰晶盒子的蓋子緩緩地開啟,夜離往裡面看了一眼,滿意地說:“這兩顆種子倒是挺新鮮的,可惜還不夠。”

雪魅遠遠地望著冰棺,臉上依然沒有一絲表情,像是一尊被雕刻出來的雕塑,她說:“我會完成你的事情,不過,你承諾給我的也得做到。”

夜離憐憫地看向雪魅,說:“雪魅,這麼多年,大概也有上百年了,你從來沒有任何感情波動,也許,你是沒有感情的。”

雪魅一聲沒吭。

“雪魅,你也算是吸血鬼族的老妖婆了,老妖婆竟然也渴望擁有人的感情。”夜離看向雪魅的目光帶上了審視,然而她無法在雪魅那冷漠地表情裡面看出更多的東西。

“只要你幫我,我會讓你如願的。”夜離看向躺在冰棺裡赤溪,憂傷又溢了出來。

雪姬靠在石牆之上看著夜離,那如雪一般的眼眸裡是雪一般的冷寂。

一月前,雪姬在瘴氣森林漫步,偶然遇到同為吸血鬼族的護法止知,他一襲人間的華貴白衣,愈發俊雅的像一個人類了。

擦身而過的一瞬間,止知忽然輕笑了一下,他說:“雪魅,你來了這麼久,你是不是從來不知道你從哪裡來?”

雪魅停下,她面無表情地看向止知。

止知憐憫地看向她,說:“若你有了感情,這裡就留不住你了。”

雪魅不懂,她看向止知,她聽赤溪說止知在人類世界隱藏的很好,他果然如人類一般善變,連他的話也帶著琢磨不透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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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天未黑,已有紅雲懸掛在天空之上。

通雨樓向上呈報案情,宵禁的時間提前了一個時辰,鐵甲衛在街上巡邏。黑夜還未降臨,京都已經籠罩在一片肅穆當中。

今夜,註定令人心懸。

鐵甲衛張奎看了一眼芳園,他招呼身邊的金大錘一起去芳園裡查探。

芳園是一處亭子,因為四季風景如畫,總有年輕男女在芳園徘徊。為了排除隱患,芳園早就閉園了。

張奎不放心,還是提燈去芳園裡巡邏了一番,兩人分頭巡視,最終沒有見到任何風吹草動,兩人出了園子。

戶部侍郎家的公子李望還在與情人在群芳園裡幽會,當鐵甲衛的聲音從群芳園的圍牆之外傳來時,李望帶著情人藏在了圍牆之下的樹叢裡面。他們透過樹叢看到鐵甲衛從眼前走過。

待鐵甲衛遠去,蘿兒抓住了李望的袖子,她楚楚可憐地說:“望郎,我聽說你要娶柳家女柳綿姑娘為妻,以後你為人夫,我們就再也沒有機會見面了。”

李望抬手擦拭去了蘿兒眼角的淚珠,滿不在乎地說:“那柳綿木訥無趣,不解風情,哪有你有意思?蘿兒,等以後找到合適的時機,我就迎你進門。”

蘿兒將身子往李望的懷裡湊了湊,她俏皮地看向李望,勾起一雙狐狸眼,更顯嫵媚,她故意說:“快說說你那未婚妻,是不是真的不盡人意,郎君你如此傑出的人物,怎麼連自已的婚姻大事都做不了主了,我真的為你感到難受。”

“她柳綿不過是個庶女,除了性格溫順,我是一點也瞧不上。”李望的眼底露出了深深的嫌棄,他突然放開蘿兒,站了起來,側耳傾聽,“蘿兒,你有沒有聽到什麼聲音?”

蘿兒不滿地說:“哪裡有什麼聲音?是你心裡有鬼?”

“是真的,一陣很美妙的聲音。”李望目露痴迷。

“我聽到了。”

蘿兒想起某樁秘聞,她滿臉驚恐。然而,已經來不及了。

無情殺手深夜索命,痴男怨女魂斷芳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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