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風高夜,殺人放火天。
我們不殺人,只盜墓。
我和族弟魏玉林在整理著東西,準備擺一個祭壇。另一位族弟魏玉方在一旁作著下去的準備。
“玉鎮哥,為什麼還要弄這個東西來?直接幹不就完了?”玉林一邊拿出鐵棍搭著架子,一邊問道。
“這個東西啊,有說道的。我們要拿別人的東西,總得給別人說一聲吧?再說了,下面的可是死人,光是說一聲是不行的,要拿東西來換,這樣的話,他才會願意讓我們拿。否則的話,會有麻煩的。”
“原來是這樣啊。我說你怎麼每一次都要搞這種東西,怪麻煩的。”
“麻煩一些不怕,最主要是平安。現在兵荒馬亂的,人命不值錢。但是,好死不如賴活著。我們都還沒娶媳婦呢,總不能就這麼沒了吧?再說了,不孝有三,無後為大。兩個香火後人還都沒有呢,下去了見祖宗怎麼說?我們做這個還不是為了活著?”
“嗯,我知道了。”憨厚的玉林答應著手裡的夥計沒有耽誤。
我看看已經差不多了,只差擺上供品了。就回頭對著已經準備好了的玉方說道。
“怎麼樣?新做的傢伙事怎麼樣?方便不?”
玉方跳動了幾下,試試待在身上的金絲鉤,百鍊索,還有一個掛在腰間的皮囊以及背上的那個皮做的背囊。然後對我說道。
“還行,比過去的方便多了。就是跑起來,也不耽誤事兒。而且最好的就是這個背囊,有了東西可以不用手拿,有事的話,就不用連滾帶爬,丟下拿的東西了。”
“方便就好,下去的時候,一定記得原來給你說的事情,不要那些祭祀用的禮器什麼的,只要平常所用的金銀首飾什麼的,一個好出手,就是放在手裡,急了也可以當錢用。那些個禮器以及埋葬必須要用的東西,那是主人必須的東西,拿了要花時間變賣不說,最大的威脅就是會驚動主人。雖說我們沒有遇到過,但是不得不防,要知道,那些粽子可不是我們三個可以對付得了的。我是個廢人不說,就憑你們手裡的那兩把槍,可是抵擋不住的。何況只要能夠平安的活著,憑我們的本事,發財娶媳婦,那是很快的。我不想自己的兄弟出什麼意外,你懂了麼?”
“我懂,你已經說過太多次了。我都會背了。放心吧,哥。你找我們還不是因為我們是兄弟?不會有外心?再說了,我還沒活夠呢,徐老三的下場我可是見過的。放心吧,哥。”
我見他回答的不錯,就回頭擺上供品,開始了我們例行的開始前的一場小小的法事。
我叫魏玉鎮,是一個風水先生,祖傳的,但是在這一帶名氣不怎麼樣,僅夠餬口。
玉方和玉林是我的同族玉字輩的兄弟,我們都是孤兒,現在無父無母,一個吃飽全家不餓。
但是,作為一個人,只要活著,就會有理想或者說叫慾望吧。我的慾望就是好好活著。
我自小身體不好,聽說出生的時候,要不是一口參湯吊命,就死了。原因麼。我也知道,因為祖傳是風水算命先生,所以,九代單傳,而且一代身體不如一代。爺爺說是五癟三卻,因為洩露天機太多,所以這是天譴。
從小我就體弱,到什麼程度呢?弱到走起路來我看著像個正常人,但是不能跑,一跑起來就上不來氣,好像有人在掐著脖子一樣,所以,爺爺看到我這個手不能提,肩不能挑,隨時會喪命的唯一孫子,感嘆著說“這就是命。”把家傳的風水算命秘技一一傳授給我,還死命的要求我,在家裡他和父親沒有死以前,不準給任何人算命看風水,好讓我活下去,能夠給家裡傳宗接代。至於他們死了以後,我總得有個營生吃飯吧?最適合我的也就是算命看風水了,這個不用太出力。
所以,儘管我有了一肚子的風水算命秘術,卻沒有在人前展示過,直到家裡人一一過世,沒辦法,我重操祖業。而且避免給人看那些洩露天機的風水寶地,就是算命也是說一半無關緊要的,留一半不敢出口,免得不知什麼時候,就死於非命。
所以麼,我的名聲在行裡不怎麼樣,勉強仗著祖宗的名聲有個活路。
這是我表面上的職業,也掩蓋了我實際上的勾當。
我在家傳的那些秘術秘籍中,費盡心思,找到了一條活路。那就是盜墓。
憑著我的祖傳風水秘術,找到古墓那是肯定的,畢竟當初他們就是按著這個找的地方。但是,我的盜墓和別人有著很大的不同。
一個是,在打好盜洞將要下去拿東西之前,我就會用自己設計的一個簡易的工具擺設一個祭壇,放上帶來的雞鴨等祭品,告祭一下下面的主人,我們迫於生活,不得已來拿一些活命的東西,但是對於他們關緊的東西絕對不會去動。而且這些祭品是用來做交換的。雙方是個交易,即使有所不足,不能相抵,葉秋主人莫怪。
另一個就是,我由於身體原因,是不能夠下去的,即使下去了,我也爬不上來。於是,我就找了作為同族族弟的兩兄弟作為幫手。各個玉方憨厚一些但有力氣,弟弟雨林雖說瘦小,但力氣也不小,而且身體瘦小,便於在盜洞裡進出。他腦子靈活,我就花費了不短的時間,教他殯葬的規制以及一些常識,好讓他下去以後,那那些無關緊要的東西。
我這樣做的原因,就是,我在那些書籍裡,偶然發現,在古代,視死如生,也就是說,死人埋葬的時候,要當做活著的時候一樣的擺設和伺候。於是許多生前的小東西和心愛之物,就隨著下葬作為陪葬埋在地下,富裕的達官貴人,還會或多或少的放一些金銀錢幣和首飾,這些無關大局的東西,在現在可是好東西。拿了既不影響主人的風水以及陰福,又能夠用供品來交換,應該不會驚動主人的。
要知道,到了現在,太多的古墓已經很久沒有祭祀了,他們也需要的。所以,這就不是盜墓,而是交換。
不得不說,我這樣做,還是很有效的,即使有些時候,祭品不足以抵償那些拿出來的東西,但是有言在先,他們也不會太過責怪的。曾經有一次,我走了眼,裡面的金銀太多,玉林又從小就窮,於是拿的多了,主人在棺木裡開始有了動靜,嚇得玉林急忙收手,但是放進包裹裡的是不會再拿出來了。
玉林一停手,對方就沒有了動靜,於是從那天以後,玉林就嚴格按照我的要求,不該拿的堅決不拿。
中間還出過一件事,我們去過的一個墓葬,有個叫徐老三的盜墓賊也看中了,只是我們已經去過了。他在下去以後,主人發怒了,把徐老三活活撕碎,扔在了墳頭外邊。我特意帶著玉林去看了,一個是我也是第一次見到這種事情,另一個也是給玉林一個教訓,莫要不把死人當主人,那也是有脾氣的主兒。
玉林聽從給我的意見,就這麼的我們兄弟三個就這樣活了下來。日子還不錯,對外說的是他們兄弟,給我看風水打下手,去查勘的時候,要抬我上山下河的。
供品擺好了,我穿上道袍,開始慢悠悠的踏著禹步,開始做法,唸誦了我自己寫的祭文,說明了情況過後。就沒有再看祭壇上公平的變化。
開始拿著事先帶來的一隻另外的大公雞,放進了盜洞。要試試裡面的空氣,封閉的久了,很容易悶死人的。
至於祭壇上的供品,要是主人還在,就會慢慢的腐爛,要是不在了,就會原樣放在那裡,但是最後封堵盜洞的時候,我們會把這些祭品扔下去的,不管你吃不吃,那都是交換的東西。
挖開原本白天堵著的泥土,下面有著一塊兒結實的木板放在那裡,不讓泥土落入盜洞。實話說,這也是沒有辦法,雖說現在兵荒馬亂的沒有人管,但是財帛動人心,我們三個絕對不敢光明正大的幹。只有在夜裡才能出動作業,所以,玉林笑著說我們是行夜人。
好幾天才能打通的盜洞,白天一概需要偽裝,免得被人發現。而且這裡可沒有辦法用鼓風機,所以,挖好以後,還要經過好幾天的通風透氣,所以說,什麼行業也不容易,盜墓也有盜墓的難處。
這裡的這個古墓的盜洞已經經過了好幾天的透氣,每天晚上,兩兄弟都會過來,開啟洞口,天明封上,辛苦得很。
熟練地開啟洞口,公雞放下去一段時間後,重新拉上來,活崩亂跳。
“好,沒有問題,下吧。記著我說的,不該動的堅決別動。知道麼?”
“知道了,哥。你真囉嗦。我下了。”
“下吧,臭小子。”
說話間,我看著玉林順著拴在旁邊一顆大樹上的繩子下了洞口,逐漸不見了人影。回頭和玉方一塊兒坐在旁邊的葦子席上,等待著玉林的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