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親熱之後,劉瑧離開了趙玉的寢宮,又去找李婉兒了。
明天要出發去潞州,需要和李婉兒交代一聲。
見劉瑧來了,李婉兒也是一愣:“陛下不是去淑妃那裡了麼,怎麼又來這裡了?”
不等劉瑧回答,李婉兒又道:“吃了閉門羹了?”
“胡說什麼呢。”劉瑧撇撇嘴,“明天要率軍出征,特意過來和你告別的。”
“啊,又要打仗?”李婉兒驚呼一聲,隨即又說道:“陛下都是一國之主了,還要親自去前線?”
“這次情況比較特殊,不親自去不太放心。”劉瑧摟過李婉兒的香肩,說道:“這幾年你不是應該都習慣了麼,緊張什麼?”
“這種事情怎麼能習慣的了,如果可以的話妾倒是情願陛下一直留在洛陽。”李婉兒嘆息道。
這些年曆經戰亂之後,哪怕是李婉兒這樣的身份,對戰亂也有著發自內心的恐懼。
“我也想留下來啊,可是天下還未平定,還有許多強敵沒有消滅,我還不能放鬆。”劉瑧摸著李婉兒頭,不像夫妻,反而像個哥哥對待自己的妹妹。
多了幾分寵溺。
“那這次,會去多久?”李婉兒咬了咬嘴唇,問道。
之前在金陵的時候,劉瑧率軍去攻打朱全忠,說好的很快就會回來的,結果一去就是一年多,最後還是李婉兒和趙玉到了洛陽,一家人這才團聚。
“打仗這種事情,哪裡有個準數。”劉瑧笑道,“不過我想,三五個月時間應該夠了吧。”
此次劉瑧的目的是重創河東兵馬,並沒有攻取河東的意思,所以時間應該不需要太久。
何況另外一路大軍在征討幽州,眼下攻取幽州,滅了劉仁恭和劉守光才是劉瑧的主要目標。
至於攻取河東,劉瑧倒是非常想,不過單靠潞州和洛陽的兵馬還不足以完全平定河東,就算成功了也會引起混亂,所以還需要再等等。
“打仗這種事情妾不懂,但是陛下去了前線之後一定要注意安全,現在陛下的安危可牽扯著大漢無數百姓呢。”李婉兒把頭靠著在劉瑧的肩膀上,一隻手放在劉瑧的胸膛,感受著熟悉的心跳。
“放心吧,這天下能傷我的人還沒出生呢!”劉瑧哈哈笑道。
“別亂說話,萬事小心為上。”李婉兒用手指輕輕按住了劉瑧的嘴唇,一臉認真。
“嗯,我不亂說,一定小心。”李婉兒剛要收回手指,卻見劉瑧湊上前親了一下手指。
下一刻,李婉兒直接貼了上去。
“糟了,老子要被榨乾了!”
這是劉瑧倒下去時,心裡唯一的想法。
……
三日後,劉瑧已風塵僕僕地趕到了潞州。
而此時,李克用所率的河東兵馬早已圍住了潞州。
不過由於潞州有多管火箭炮,河東兵馬為了避免被炸,距離潞州城池足足有二十里遠。
在這麼遠的距離,除非李克用有百萬大軍,否則根本無法圍困住潞州,因此劉瑧很順利地就率領三千先遣軍進入了潞州。
“柏程拜見陛下!”
“李罕之拜見陛下!”
潞州城頭,待柏程和李罕之見禮之後,劉瑧直接問二人:“眼下形勢如何?”
柏程當即上前說道:“河東兵馬來勢洶洶,大有攻取潞州之意。不過他們低估了我軍的實力,幾次進攻都被打退了,如今只敢在遠處劫掠村莊,不敢隨意靠近城池。”
話音未落,遠處便傳來一陣炮聲,柏程和李罕之卻一臉淡定。
“這是怎麼回事?”劉瑧疑惑道。
“李克用攻城不順,這幾日都會派人來城下挑釁,一有人來我們就會開炮招待他們。”柏程笑呵呵地說道。
“這樣炮轟,敵軍死傷的多嗎?”劉瑧又問道。
“這……倒是不多,沙陀騎兵跑的太快了。”柏程有些尷尬道。
“糊塗!你們中計了!”劉瑧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李克用這是在故意消耗我軍炮彈,待炮彈消耗殆盡了,他就會繼續攻城,到時候你們拿什麼守城?”
潞州城中不過只有守軍兩萬,其中一萬兵馬是忠勇軍,另外一萬兵馬則是李罕之率領的昭義軍。
論戰力,忠勇軍自然無話可說,但這是建立在有充足彈藥的基礎之上。
若是沒有了彈藥,沒有護甲的忠勇軍面對河東大軍,也並不佔優勢。
李罕之率領的昭義軍在熱戰之中只能做輔助,一旦陷入冷兵器的戰鬥中,自然也不是河東兵馬的對手,否則當初就不會倒向劉瑧,向劉瑧求援了。
“去,讓他們停下,不許再亂開炮!”劉瑧當即下令。
柏程正要出去傳令,卻又被劉瑧叫住:“等一下,讓我想想。”
柏程見狀,只好又回來,與李罕之一起默默候著。
過了片刻,劉瑧才開口說道:“既然李克用想消耗我們的彈藥,那就隨了他的願。”
“啊?”柏程和李罕之同時一愣。
剛剛劉瑧還在駁斥他們炮轟河東兵馬的行為,轉眼之間就又要繼續這麼幹了?
“李克用既然想消耗我軍的彈藥,那我們就假裝彈藥耗盡了,引誘他們來攻城就好,到時再炸他個天翻地覆!”
“不要停下炮擊,但也不要像之前那樣炮擊的太頻繁,每日都減少炮擊的次數和頻率,務必要騙過李克用!”
劉瑧看著柏程交代道。
“陛下放心,絕不會讓李克用懷疑的!”
說罷,柏程興沖沖地跑去傳令了,劉瑧則拿出望筒,開始觀察河東兵馬的動向。
……
河東兵馬大營。
李存瑁正守在李克用身邊,伺候李克用吃藥。
一路顛簸,李克用的身體更加虛弱了,如今完全是靠藥物在強打著精神。
“阿耶你聽,潞州的炮聲似乎稀疏了不少。”李存瑁有些欣喜道。
“不是說劉賊已經到了潞州嗎?怎麼還會這樣?”李克用側耳傾聽了一番,先是點點頭,但隨後又搖頭。
“劉賊只是帶來了三千先遣軍,並無攜帶輜重,城中的炮彈經過這些天的消耗,定然是不多了,哪怕劉瑧來了也是無用。”李存瑁解釋道。
“劉賊絕不會如此大意的,還是小心為上。”李克用搖搖頭。
如此又過了三日,河東兵馬即便來到潞州城牆下數十丈範圍,除了稀稀拉拉的槍響之外,不再有火炮轟擊了。
至於再靠近些,河東兵馬就不怎麼敢了,畢竟除了火炮之外,步槍的傷害也是很大的,而且中槍之後通常都不會立即死去,反而比被炮炸死的還要痛苦萬倍。
而且河東兵馬也發現了,潞州守軍的槍法在三十丈內最好,但到五十丈左右就很難被擊中了,百丈開外就是看運氣了。
所以只要保持合適的距離,同樣可以保證安全的。
“阿耶,潞州守軍沒有炮彈了,我們可以攻城了!”李存瑁聽罷去城牆下試探計程車卒稟報,當即有些激動地來到李克用身邊。
“不,不急著攻城!”李克用卻搖搖頭,沒有答應。
“這又是為何?”李存瑁愕然。
“派信使去潞州,就說故友相邀,要和他敘敘舊。”說著,李克用拿起一封信遞給了李存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