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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他在下面

清晨祁凜醒來時,阮鬱已經做好了早飯。

清水煮麵條,撒了一點點鹽,鍋裡冒著騰騰的熱氣。

“今天怎麼樣,有沒有舒服點?”

阮鬱歪著頭,眼睛晶亮的上下打量他。

祁凜以為她是在關心他,嘴角剛想扯出一抹微笑,就聽她嘟囔道,“你好了我就走了哈”

祁凜一個呼吸不暢。

好好好,原來是急著離開啊。

他收了還沒來得及開始的笑,認真的說,“你知道我為什麼來這裡嗎?”

“不知道啊,為什麼,能說嗎?不能說就算了。”

阮鬱確實很好奇這件事,從見到他開始就好奇了。

一個人單槍匹馬的翻越整座大山,殺了那麼多的妖獸,把自己搞的遍體鱗傷差點送命,肯定是有原因的。

不過雖然她好奇,也知道這是人家的個人事情,所以識趣的沒問。

祁凜看著她,“能說。”

“我來這裡尋寶,這裡有一樣東西,我必須要拿到它。”

“那你拿到了嗎?”

阮鬱問完就後悔了,人家都說是尋寶了她還問,這不就想當於問,你有金子嗎。

等下,他說的寶,該不會是白得搶來的蓮花吧

“沒有,還沒找到,東西就在這個小島上。你要一起找嗎?”

阮鬱鬆了口氣,還好還好

“你都說是你要尋的寶貝了,我來找不好吧?”

祁凜笑了笑,大方的說,“我只要其中一樣東西,別的我不要,可以歸你。”

這是要邀請她一起尋寶的意思嗎。

祁凜見她猶豫,隨即補充道,“萬一還有危險,你在這裡,我也好多個幫手。”

阮鬱瞬間瞭然了。

這是要同她合作。

關鍵是他怎麼知道這裡有寶貝啊,訊息準不準啊。

不管了,他說有就有吧,不然他也犯不著冒這麼大的險。

“好,咱們一起找。不過找之前你先把麵條吃了吧,一會兒涼了就坨了。”

今天的溫度似乎又低了一些,早晨沒有太陽,身上更冷,喝一碗熱乎乎的麵條湯,整個人都暖和了不少。

吃完飯後,兩人便分頭在小島上摸索。

中午時,兩人把小島翻了個底朝天,也沒發現有什麼不同。

阮鬱不得不問,“祁宴修,你說的準不準啊?”

祁凜皺著眉頭,語氣肯定的說,“準,東西肯定就在這裡。”

那個東西的氣息,只有在小島中間的時候最重,他不會感知錯誤。

除非那東西不在地表!

祁凜說道,“咱們挖一挖。”

阮鬱:

“從哪裡下手?不能把整個小島都給挖了吧。”

“那倒不至於,我們挖中間。”

阮鬱的空間裡是有農具的,她拿出來兩把大鐵鍁,一人一把開始挖土。

阮鬱看祁凜挖的有模有樣,笑嘻嘻的說,“沒想到你養尊處優的,這活兒也會幹。”

祁凜沒抬頭,手上的動作不停,一鍁一鍁的把土扔到一旁。

“你怎麼知道我養尊處優?”

阮鬱回道,“像你們這種人,不就是應該養尊處優嗎?”

祁凜不由笑了笑,否認道,“凡事不能看表面。”

祁凜只是祁家的私生子,母親是祁家家主在外養的小情人,小情人上不得檯面,如果不是祁夫人死了,祁家不可能認回他。

雖然父親會給他們錢,但他從小便被人嘲諷沒有爹,現在更是嘲諷他是個私生子。

祁家別的子孫都在帝都接手不苦不累的領導層工作,只有他,被派到了東部戰區,從一個最底層的兵蛋子做起。

若不是他來了,祁凜根本不會有被家族重視的一天。

阮鬱想了想,認可道,“你說的對。”

兩人接下來沒說話,一聲不吭的刨坑,刨到兩米深的時候,原本泥窪的地面突然塌陷了,猝不及防之下,兩人同時墜落下去。

“星鬱!”

祁凜急急的喊了她一聲,身子在急速下落中,他一把抓住了阮鬱的手臂,然後使勁一拉,兩個人便靠到了一起。

四周一片黑暗,耳邊是呼呼的風聲,以及四周不停墜落的泥土。

除了這些,阮鬱所能聽到的,便只剩了一聲一聲有力的‘噗通噗通’心跳。

她的頭貼在距離祁凜胸膛僅三公分的地方,一手下意識的抓著祁凜腰間的外套,一手被祁凜緊緊的抓著手腕。

掉的速度太快,阮鬱第一次體驗到沒有靈力無法御劍時所遭受的自由落體。

如果高度太大,他們很有可能摔的粉身碎骨。

阮鬱顧不得暴露秘密,指尖急忙捏了一張符紙,就等著關鍵時刻救人。

彼時,祁凜抓著阮鬱的手忽然用力,然後一個翻身,便將阮鬱挪去了他的上方,兩人的姿勢瞬間變化。

阮鬱懵了一下,很快反應過來,他這是想一會兒落地時給她當個人肉墊子?

他瘋了啊。

就算他摔不死,自己也會砸死他吧。

黑暗裡看不清他的表情,但能夠聽到他急促的呼吸聲,那心跳一下一下跳動的更快。

電光火石之間,一切戛然而止。

祁凜摔在了地上,而後,大量泥土嘩嘩啦啦落下來,全部灑在了兩人的身上,幾乎將兩人埋在底下。

“咳咳”

祁凜沒忍住,一連咳嗽了十幾聲。

阮鬱急忙從他的身上翻下來,跪坐在旁邊,擔憂的問,“你沒事吧,有沒有摔到哪裡?”

落地的那一瞬間,她的符紙就自動啟用了,為他們減少了大部分的衝力,但祁凜這劇烈的咳嗽,顯然仍是十分不適。

祁凜緩了一會兒,聲音有些沙啞的說,“沒事。”

坑底與上方不同,一側有微弱的光照過來,阮鬱藉著這光,能夠看得出祁凜的臉色並不好,估計在努力壓制著想要咳出的血。

阮鬱心底有些觸動,祁宴修是除了她的三個哥哥之外,目前對她最好的人。

雖然他們只是合作伙伴,但祁宴修是個合格的合作伙伴。

她扶著他的肩膀,幫助他坐起來。

“謝謝你。”

祁凜轉頭,目光晦澀的看了她一眼,看到了她臉上露出的一絲愧疚。

祁凜輕輕笑了笑,伸手彈掉衣服上的泥土,說,“我只是怕我在上面,被落下的泥土弄髒衣服而已,你別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