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清公主被王振抄了家,當然也搜出了許多上官流雲通敵的“罪證”,這些“罪證”足可以將上官流雲置於死地。
永清公主當然也必將受到株連,就算英宗看在兄妹的份上,永清公主也難逃其究,而上官流雲恐怕就死罪難逃了。
這就要看英宗的心情了,假如英宗聽信王振的讒言,上官流雲將面臨滅頂之災。
王振拿著從永清公主府上搜來的所有“罪證”,再次來到乾清宮向英宗稟奏。其實這些所謂的“罪證”,都是王振事先準備好的,借抄家之際,將這些備好的“罪證”放在永清公主的家中,然後讓軍士和那些宮廷禁衛搜出來,這樣便人證物證都齊全,來嫁禍於上官流雲和永清公主。
“稟奏皇上,這些皆是從駙馬爺的府上搜出。”
王振叫人抬來了幾箱金銀珠寶和珍珠瑪瑙,以及一大堆信件呈送到英宗的面前。
英宗接過那些上官流雲私通外敵的信件,隨便挑了幾封看了之後,臉色驟然變了。
“這些錢財也是從駙馬府上搜出來的?都是瓦刺人送給他的?”
王振上前答道:“回稟皇上,是臣從駙馬府上搜出來的,臣不敢有半點隱瞞,請皇上定奪!”
英宗圍著幾箱金銀珠寶轉了幾圈,忽然順手抓住一把珠寶重重地摔在地上,罵道:“不知好歹的東西,朕待他不薄,竟敢私通外敵想奪朕的江山,那就拿著這些錢給他買一副好棺材吧!”
英宗說著轉身走到案頭前坐了下來,攤開錦箋提起狼毫,準備下一道聖旨,但是他的筆又遲遲沒有落下來。
在殿下一直看著的王振心中默唸道:快下旨啊,只要皇上大筆一揮,上官流雲的人頭就要落地了。
英宗確實是想下旨將上官流雲斬首,但是想到上官流雲畢竟是公主的駙馬爺,他這個當舅子的親手殺了駙馬爺,於情於理似乎也說不過去,後世也將拿他這個皇帝來當作笑談。雖然上官流雲罪不可恕,但還是走走正常的程式為好,也讓上官流雲死個清楚明白。
英宗想到這裡,便匆匆寫了幾行字,然後對王振言道:“將此案交於刑部、大理寺、都察院,讓三司會審吧。”
王振恨不得立馬將上官流雲斬首示眾,以解他心頭只恨。但是現在皇帝已經作出這樣的決定,他也只好照辦。
王振仇恨的不止上官流雲一人,永清公主和鎮撫司的所有人,他覺得都是他王振的仇人,他要藉此機會,一併將鎮撫司的人剷除。
“皇上,上官流雲之前在青州一年,與鎮撫司的人打得火熱,說不定鎮撫司裡也有上官流雲的同黨,是否讓臣一併查清,徹底剷除以上官流雲為首的私通外敵的所有人員。”
英宗瞪了王振一眼,言道:“這關鎮撫司什麼事?不要見風就是雨,弄得草木皆兵。”
王振說上官流雲私通瓦刺,有憑有據讓英宗不得不信,因為上官流雲掌管著邊陲重兵,說不定確實真有此事。
但是對於鎮撫司的人,英宗是不相信也私通瓦刺人的,鎮撫司是永清公主所掌管,英宗同樣不相信永清公主會和上官流雲一樣,畢竟永清公主是他的親姐姐。但上官流雲就不一定了,雖然是駙馬,但終究是外姓人。
英宗不想因為此事而牽扯麵過大,自古就有許多這樣的案子,因為牽扯的人太多,幾萬人人頭落地,但是歷史證明這都是一些冤案。
就拿上官流雲開刀來殺一儆百,已經可以震撼那些有私通外敵之心的人,沒有必要為此而大開殺戒。
但王振卻不是這樣想,他想把所有和他作對過的人都統統殺掉。
“皇上聖明,但臣還有一事想請示皇上。”
“何事?說!”
“皇上,一旦查明駙馬爺叛國罪成立,那永清公主勢必也難逃其究,雖然永清公主沒有和上官流雲一樣私通外夷,但卻一定有包庇縱容之罪,永清公主應該如何處置?”
王振的這句話,讓英宗聽得格外刺耳,甚至有點讓英宗惱怒,永清公主可是他英宗的至親,他英宗的姐姐你王振也想動?
英宗冒出一句:“依你之見,該如何處置啊?”
英宗的這句話尾音拖得很長,這讓王振聽出了英宗的不悅。於是連忙說道:“臣謹聽皇上定奪!”
英宗意味深長地說道:“老師啊,當初朕的皇祖母要將老師斬首,朕可是在皇祖母面前下跪求情啊,因為朕知道一日為師終身為父這個道理,如今永清公主也是朕的至親,朕今日就算給她求個情,老師能答應否?”
英宗這話看似在向王振求情,其實是表達了英宗對王振的極大不滿,這話外之音,王振當然聽得清楚明白。
王振唯唯諾諾而退。
……
王振現在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出了乾清宮他就成了天王老子,他能一手遮天。
王振恩威並施,買通了刑部、大理寺和都察院的主審官,三司主審官員懼怕王振的權威,對於王振的話是不敢不聽。
太皇太后在世的時候,都奈何不了王振,現在太皇太后歸天了,誰人還能奈何得了王振呢?與王振作對無疑是自尋死路。
用王振的話說,審理上官流雲一案,進展得相當順利,僅僅用了半個月,就將駙馬爺私通敵國一案審理完畢。
上官流雲叛國罪成立,押入死牢,秋後問斬。
判決下來之後,鎮撫司的人知道這是王振故意陷害上官流雲,因此袁彬和冷清秋他們一個個對王振是恨之入骨,怒火中燒。
袁彬、冷清秋、南宮燕等一幫鎮撫司弟兄,瞞著永清公主偷偷商議對策。
“王振故伎重演,殘害忠良是他的拿手絕活,不知道多少忠良倒在他的手中,如今他又陷害上官兄,我們不能坐視不管。”
“乾脆我們將王振宰了,為國為民除掉這一大害。”
“對,憑我們鎮撫司的力量,完全可以宰了王振。”
“……”
袁彬這時說道:“不可,王振是當今皇上老師,皇上尊他為翁父,我們豈可造次?”
袁彬的話沒錯,當初太皇太后都沒能斬了王振,現在他們鎮撫司這些人豈能動得了王振?
如是他們現在動了王振半根毫毛,皇上定會怪罪下來,他們所有人都吃罪不起,這樣不但救不出上官流雲還會把他們所有人的性命都搭上。
殺掉王振這條路萬萬行不通。
“袁兄,以你之見我們應該如何應對?”冷清秋問袁彬道。
袁彬思量許久,言道:“上官兄現在被關押在刑部大牢,那裡的看守雖嚴,但是我們可不可以這樣,一邊買通獄吏,設法營救,一邊做好劫獄的打算,以我們眾人的武功,完全可以將上官兄從死牢裡救出。”
冷清秋道:“袁兄所言極是,上官兄是秋後問斬,我們還有三個月的準備,只要我們周密的計劃好,一定可以將上官兄營救出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