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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6章 主僕倆合夥瞞著她

賀蘭芝的婚事就這樣被她自己定了下來,謝明月心中擔憂,卻也自顧不暇。

她的生辰將近,戚縉山卻越來越忙碌,有好幾日甚至未回府中休息。

她拎著食盒去看過他幾回,有時也難以碰到他。問起金河與玉江,只說近來時局複雜,他手頭事多。

好不容易戚縉山回到府中,那俊美的眉眼下,卻不可抑制地出現了兩片濃濃的烏青。謝明月心疼他,為他備了安神的薰香等物,現在還沒點著,戚縉山便躺在床上閉眼睡了。

她在一旁只能嘆了口氣,心裡有些疼惜,卻不無可奈何。

坐到這個位置上,許多人都是不歸家的,像七戚縉山這般,還記得每日差人同她帶話,摟著她睡,已是難得。

這些日子,顧家面向京城交際,謝明月也常去一同撐場子,期間許多夫人都感嘆她命好,夫君權柄赫赫,忠貞不二,就連子嗣這樣大的問題,在戚家似乎都不值一提。

更別提謝明月渾身穿戴的俱是極具珍奇之物,甚至有些物件連劉家那般奢靡的都比不上。

謝明月聽了這話也只是低頭一笑,外人都看到她這光鮮的一面,可只有她自己知道,戚縉山每日連吃飯時腦中都在想事情。

她也是管了家後才方知,就他們大房,自己的名下資產便有無數,最難得的是,這些財富並非兼併土地,搜刮百姓而來,而是戚縉山與許多商戶、農戶合謀,讓的利多,下面的人反而更願意在他手下做事。

如此口碑漸佳,傳到遠處去,不少地方竟都有他們名下的資產,同劉家那種一味兼併土地、壓榨農戶之舉全然不同。

謝明月這才驚覺,京中已經有很久未曾聽說過誰在懼怕戚縉山了。在不知不覺中,她利用他們的錢財在外佈施行的善事,已為他們扭轉了名聲。

只是漸漸的,又有些風言風語傳出。

一日,謝明月照例在顧家參與宴會時,一旁同顧清瑩交好的一位夫人拉住顧清瑩說了些什麼,顧清瑩先是笑著搖了搖頭,並未當一回事,神色也很輕鬆。可後來她找到謝明月單獨說話時,眉間卻還是染上了一絲愁緒。

“昭寶兒,縉山是否有幾日未曾回府了?”

謝明月疑惑,挑眉點了點頭:“有四五日了,好似近日太子又負責了什麼新的公事,他有的忙,前兩日去了冀州,這兩日也都宿在都察院裡。”

戚縉山抓著都察院與大理寺,公務要比別人繁多一倍不止,加之還要為太子謀劃,有時謝明月都佩服他,這樣輪軸轉著,真像個鐵人。

顧清瑩欲言又止,又問:“你們近日感情還算和睦?”

謝明月看了一眼她,笑了:“娘,您有什麼話就直說吧,您以前可從來不過問我們這些的。怎麼,是不是方才那夫人又同您說什麼?”

她閉著眼睛都能想到這些,這些夫人有時候為了同她套近乎,拐彎抹角地會去巴結顧清瑩。

女子們在一起總要說些內宅之事,總歸是納妾啦,子嗣啦,不可善妒等等。

沒想到顧清瑩卻搖了搖頭,神色有些凝重:“若真是那些話,我又怎會拿來煩你?”

她將謝明月拉到房中,關起門窗來。

“方才那位夫人的夫君在冀州,今早才回府,同她閒話時提及,說似乎看見縉山出入了冀州的秦樓楚館,身旁還帶著幾名女子。”

謝明月聞言笑了笑,擺擺手:“只怕是看錯了,他若真出入那種地方,也是辦事。”

“你別笑,男子變心本就是一瞬間的事。”顧清瑩抓住她的手,皺著眉頭,“雖說,我也不願這般揣測縉山,只是那夫人說得信誓旦旦的,連他穿的衣裳,腰間佩戴的麒麟玉佩都說出來了。你說那種地方他手下人不少,有什麼事得輪到他親自過去,還接觸女子?”

聞言,謝明月嘴角的笑意淡了兩分,

麒麟玉佩確實是她為戚縉山備下的,但她嘴上還是否認道。

“娘,您就別亂想了,夫君的為人你我還不信嗎?他若真要起什麼壞心思,還何苦瞞著我?這十年來多的是機會呢!”

顧清瑩又道:“也許這十年來他是認真待你,只不過人年紀漸長,經歷的事多了,總不好說的,你自己要留個心眼,不說別的,他若是真碰了那等地方的人,再來碰你,我是不依的。”

顧清瑩說著說著,激動得臉都漲得通紅,謝明月連忙安撫她,又答應自己回去後會注意。

待離開了顧府,她坐在回侯府的馬車上,望著地毯上的一處汙垢出神。

她的心裡自然是不信這些話的,就憑她與戚縉山歷經的那些風風雨雨,但凡她有一刻的動搖,便是對不起他對她的堅持與愛護。

只是明眼人也不會閒著無聊跑來挑撥她與戚縉山的關係,況且那夫人說得如此真實,謝明月不由得垂眸細思。

戚縉山嘴上告訴她自己在辦公,可實際上人卻去了冀州。

他是遇到什麼事了嗎?

她心中略略有些不踏實,待回了府後,便找來玉江細問。

戚縉山走前,特意將玉江留到家中,供她差使。

玉江雖然待在家中,但院內一天書信不停,他也忙了許久。謝明月喚來他時,他還沒有吃飯,滿頭大汗地站在謝明月面前聽候吩咐。

謝明月敲了敲桌面:“大爺今日在哪兒?”

玉江微微詫異地睜了睜眼,遲疑了一瞬,低頭道:“夫人,小的今日未跟著大爺,只不過大爺應當是在都察院內抑或大理寺,若有案情時也會四處走訪。”

這話說的圓滑,謝明月看著玉江的眼神,心往下沉了半分。

“近日大爺可曾接觸了什麼陌生之人?”

玉江聞言異樣更甚。

他狠狠的嚥了一口口水,鬢角冒出細細的汗珠,略有遲疑道:“夫人,小的只知大爺最近在查案子,詳細些的卻是不知了。”

他想了想,又道:“大爺明日應當要回復,不如夫人屆時直接問大爺吧。”

謝明月嘴角泛起冷意,沒再多問,將他遣走了。

搞了半天,原來是主僕倆合夥瞞著她呀!

玉江的話說了等於沒說,看他的模樣明顯是慌張的,恐怕戚縉山還真有事瞞著她。

她雖不至於將他同那秦樓楚館聯絡在一起,可心底總歸是多了一份探究,有些不舒服。

當夜,謝明月躺在床上,夜越深反倒覺得越精神,連帶著思緒也有些悲傷起來。

她翻來覆去睡不著,最後起身在寢室內的桌上隨手拿了筆墨,在紙上將戚縉山的名字上畫了個豬耳朵和鼻子,這才滿意地拍了拍手,睏意一下子襲來,頭沾上枕頭就睡著了。

迷迷糊糊間,謝明月感到有一個炙熱的胸膛裹挾著水汽裹住了自己,隨後便是微涼的吻落在鼻尖上。

她迷迷糊糊的揮了揮手,想要揮去這擾人清近的東西,可手指也被一把抓住,一根根的摩挲。

片刻後,謝明月猛地睜大了眼睛,外頭早已天光大亮,她不知睡了多久。

一旁眉目俊美的男子衣襟大開,結實的胸膛貼在她的手上,見她醒來,慵懶一笑:“夫人醒了?”

謝明月定定地看著熟悉的面孔,雖然驚喜,可手還是不由自主地在他的胸上狠狠擰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