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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2章 兩種藥

馬車到了,戚縉山來不及多想,便抱著謝明月大步跨入了院中。

下人們個個都低著頭,安靜得不敢說話。金河與玉江進入馬車中,依照方才戚縉山的吩咐,將那枚香囊撿了起來,用衣裳包裹著,再將謝明月的外衣一併送到了趕來的苟子涵面前。

苟子涵坐在耳房中,那香囊擺在面前,他微微揮了揮手,朝氣入鼻,隨後就皺緊了眉頭。

“助興之藥藥性不烈,按理說不會讓人失去神智與行動能力,我再瞧瞧。”

寢室內,紗簾輕蕩,春意滿室,直到院中的影子都走斜了,房內的動靜才漸漸平息下來。

謝明月早已透支體力昏睡過去。戚縉山輕輕吻了吻她汗津津的額頭,親手幫她擦乾淨了身體,躺在乾爽的床褥上,自己這才草草更換了衣裳,大步來到耳房。

他眼中鬱氣未退,衣襟裸露之處,脖頸以及衣袖下的手背上還增添了幾分刺目的紅痕,令人一看便知方才發生瞭如何旖旎的事。

“如何?”他身上透著一股事後的暢快,只一開口,嗓音中蘊含的不悅便令人膽寒。

苟子涵正在寫藥方,聞言他抬起頭:“我大約查出了戚夫人中的是哪兩種藥,這個方子派人去煎了,即刻讓戚夫人飲下,能夠解除體內餘毒。”

他將方子交給金河,金河捧著方子出去,戚縉山捕捉到他話中的重點,皺眉。

“兩種?”

看來他猜得沒錯,如果僅僅只是謝明月誤配了那香囊,是不大可能變成如今這模樣的。

苟子涵點了點頭,指了指桌上的香囊:“這個藥性小,是秦樓楚館間常用的助興藥物,於人體無礙,只會讓人多流些汗,反應激烈些,而另一種藥才是讓戚夫人神志失常的罪魁禍首。”

桌上放著個碗,碗中盛著清涼的水,戚縉山順著他的目光望向那碗水,仔細看去,可見清澈的碗底卻沉澱的一絲絲細小的紅色粉末。

“這一味藥粉被撒在了戚夫人的外袍上,恐怕戚夫人吸入了不少,才會發作的那樣急。”

苟子涵敲了敲手指,面色有些難看。

“這藥粉是前朝早已失傳之物,乃是妃嬪為了留住君王而使用的。皆因效果太烈,沾染上之後,除了交媾,再無解法,這才被前朝禁止。只是不知是何人搞到了這麼難用的藥,又是何時撒到戚夫人身上的?”

聞言,戚縉山喚來梧桐與元白。

“夫人今日一路從府中再到馬車下來後,奴婢倆皆是寸步不離陪在身後。夫人見客也都於客人隔了一些距離,並未有人近身。

梧桐說完,元白繼續交代。

“只是賀小姐生氣之後去了內宅,所以夫人也帶著奴婢一同前去。在路上,夫人將奴婢留在路口處守著,隨後一人去見了賀小姐,奴婢就一直在路口守著。過了一會兒,賀小姐先行出來了,同奴婢說夫人就在後方,要隔一會兒再走,於是奴婢繼續候著,直到時間變長之後,奴婢發覺不對勁,這才走過去看,卻發現夫人沒了蹤跡,那林間地上卻有不少奔跑痕跡。奴婢這才回去叫了人。”

戚縉山聽完,沉默地站在原地,沒有出聲。

元白與梧桐害怕極了,她們自知自己失職,只不過根據元白這樣說來,這一路上沒有人能有機會給謝明月動手腳。

至於賀蘭芝,那更不可能。

那這藥粉是何時沾上她外袍的呢?

戚縉山沉默片刻,下人來報謝明月醒了,他立刻大步跨入房中,走到床前,一把將她抱緊。

謝明月的臉色還有些惶恐,見到是他,這才忍不住默默流下淚。

“沒事了,昭昭,一切都沒事了。”

戚縉山的吻默默落在她的頭頂,低聲安撫著她,聲音喑啞。

謝明月此時也回過神來,先前的記憶如潮水般湧入腦中,她定了定神,一把攥緊了戚縉山的手。

“賀洛他尚未碰到我。”

戚縉山是後來趕來的,他恐怕不知當時的詳情,她必須告訴他,否則他要將賀洛判重。

戚縉山搖了搖頭,將她抱住:“這不重要,昭昭,苟子涵已經查明你的外袍上另有一種禁藥,今日近你身之人,你可能想起?

禁藥?

謝明月一愣,隨即嘴唇抖了抖。

“今日一路上都只有梧桐與元白貼身伺候,至於其他賓客更不可能靠近,唯一靠近的便是蘭芝……”

她念出賀蘭芝的姓名,隨即猛地搖頭,不可能,絕不可能是蘭芝。

戚縉山見她神情有些激動,連忙握住她的手,低聲道:“沒有說一定是她,那你再仔細回憶,你身子不舒服是什麼時候?”

謝明月貼在他堅實的胸膛上,聽著他一聲聲的心跳,理智逐漸回籠。

“我……”她回憶著自己今日的感覺,“我獨自見蘭芝時,身體僅僅有些熱,當時我還擦了擦汗,覺得是日頭太大。不過,待蘭芝走後,短短几個呼吸的功夫,我體內便瞬間感到了不對勁,想呼救時已經開不了口。在我勉力平息之時,賀洛就從樹林中闖了過來。不過當時我尚有理智,記得他眼中都是驚訝,還問我是誰,想來他並不認識我,這藥應該不是他下的。”

只不過賀洛色心比膽大,見她落難,竟想趁機落井下石。

“那想必此藥就作用在賀小姐離開後的時間內。”

戚縉山低頭思忖片刻後,揚聲吩咐:“將夫人與賀小姐所接觸的那片空地周圍全部好好查一查。”

賀洛那邊基本洗清了嫌疑,他闖入樹林之前也是在同自己的妾室飲酒作樂,想必是真的一路醉酒走錯,誤打誤撞碰到了謝明月。

但就憑他追趕謝明月妄圖染指的舉動,戚縉山就不會放過他。

他沒提謝傅軒,謝明月反倒是自己回想著剛才發生的事問了出來。

“是大哥將我從賀洛手中救到的,只不過那時我神志不清,他說了些什麼我也聽不清,只知讓他去找你,最後是他找的嗎?”

戚縉山眉頭微皺,沉聲道:“元白髮現不對勁後,我很快趕了過來,當時他將你扶著,靠在樹幹上休息。”

“那也許是大哥還沒來得及,”謝明月努力的回想著當時的情形,但腦子一片混沌,她忍不住輕輕拍了拍自己的頭,戚縉山見了,連忙抓住她的手,柔聲道:“頭疼,讓苟子涵給你開個藥。”

“不疼,只是那一段記憶丟了,有些難受。”謝明月嘆了口氣。

這時去賀家探查的人手回來了,金河站在屋外道:“大爺,發現了,就在戚夫人與賀小姐當時站著說話的地方,在頭頂的一棵樹上發現了禁藥粉末,想來是賀小姐離開後,那樹上的粉末就落到了夫人身上。”

苟子涵也說了,那禁藥起效迅猛,恐怕就是那時謝明月中了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