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林並不想湊這個熱鬧，奈何他被李強一直拖著，只能去往發聲地。
他們趕到時已經晚了，兩名男同學和老師把一個男同學按在了地上，另外有兩名女同學攙扶著一名走不動路的女同學正在回寢。
“反正大家都會死！你們不就想試試女人的味道嗎？”趴在地上的男同學嘗試反抗道，目光不斷地看向周圍的男生。
“不是人人都像你這樣，腦子裡算是不乾淨的東西。”其中一名男同學義正言辭地說。
艾老師趕到，和另一名老師帶了想施暴的男同學，鬧劇就此結束。
“走吧。”楊林拍了一下李強的背。
“這樣事絕對不是個例。時間越往後，這類事情只會越來越多。”李強分析道。
楊林道：“那你有沒有想過更深層次的問題？”
“什麼更深層次的問題？”
“當這類想實施犯罪的學生越來越多，若我們仍未能出去。秩序該如何建立？”
李強眼睛瞪得老大，可惜回寢有段路燈光不是很清晰，不然楊林看到一定會大笑一場。
李強自顧自點頭說道：“越後面，秩序只會越來越混亂。所以必須把這種想法扼殺在搖籃裡。現在大家應該想盡辦法離開這裡，而不出現內訌。”
“這就要引出第二個問題：什麼樣的錯誤要懲罰？懲罰力度有多大？”
回到各自的寢室時，楊林開始閉口不提任何事。
楊林算是給李強留了個問題。
在死之前拉人墊背，幹一些其他違法亂紀的事都不無可能。從今天開始，往後的每一天，直至離開之前，都是對每一位學生精神上的考驗。
特別是規則二：各年級沒有年級第一。要想從這條規則中活下來，隨著時間推移，不再是記憶答案這麼簡單，還需要合理利用答案控制自己的分數。
分數的壓縮，人數的壓縮，都讓每個學生的神經緊繃。當一個年級的學生沒有少到可以交流的程度時，他們越來越多的精力只會投入到如何在下一場考試後存活下來。
這樣一來，學生群體的絕大部分存在將不會去思考如何破譯規則。
若一個年級剩下的學生，真的能到交流的地步。到那時，人性的險惡才會真正展現。
晚上十一點，寢室自動熄燈。
“晚安，明天見。”
第二天，清晨。
經歷過第一天的絕望，只要是個正常人都應該知道，不能去觸碰規則紅線。
事實卻是，仍然有部分同學死去。
不過，這一切都在楊林的意料之中：利用規則殺人。
這種事至少還沒有落在楊林頭上，他也在心中默默祈禱不要發生在自己身上。他可不想自己有一身破事。
小團體看不起某個人，利用規則殺個人很正常吧？看不爽的人，利用規則殺掉很正常吧？有矛盾的人，利用規則殺死很正常。
當一個地方成為法外之地，人性的醜惡將會慢慢展現。
那有證據嗎？證據會在一個小時內被處理掉，口供各有千秋。利用規則殺人，是逃脫罪行的最佳方式。
第二天上午和第一天沒什麼區別。八點的講座，幾乎全校的學生都帶好了筆和本子，只為更好地記憶答案。
唯一奇怪的是，一個上午楊林沒有看到楊大勇出現在應試講座，也沒有來上課。
12班眾人問起時，其他老師也是閉口不提。班上已經有人猜測，楊老師已經被規則殺死。
中午就餐時間一結束，楊林找到馬正峰，他要去一趟教師公寓。
馬正峰一臉疑惑：“去教師公寓幹什麼？”
“規則一：進出公寓，門必須鎖上。今天我們班的楊老師沒有出現，我必須去他家看看，可能已經出事了。”楊林利用午休時間，大步走向楊大勇的住處。
“帶上我的原因是？”
“馬叔，還沒懂嗎？公寓門沒鎖上，只有兩種情況：一是自己沒鎖，二是鎖不上。若是情況一，那就沒事；但如果是情況二，很可能有人在利用規則殺人。萬一兇手還在暗中觀察，有你在，兇手至少不會在這裡動手。”
馬正峰點點頭表示認可，同時掩飾自己的尷尬。
來到三樓楊大勇的公寓，門是敞開的。站在門口，楊林就發現了不對勁。
鎖釦盒下部分被塞了一塊木塊，尺寸恰好可以與鎖釦板齊平。
只是站在門口，就能聞到楊大勇的公寓周圍有一股血腥味。很明顯，他已經死在了規則手中。
馬正峰東張西望，看看有沒有什麼可疑的人。
“作案工具還在，兇手應該是提前準備好了。這名兇手上午應該有課，受規則所迫，他沒有及時來處理掉。”
“的確有可能。”接著，馬正峰開始推理道：“因為這個木塊，你們楊老師鎖不上門，自己又沒辦法取出。離開，觸碰規則一的規則紅線；留下，會觸碰其他規則的規則紅線。這是個必死的局。”
楊林上前蹲下，稍微費了一點勁就拿出了木塊。
馬正峰眉毛上挑，一副震驚的樣子，楊林這一輩子都不可能忘。
空氣突然安靜，剛才馬正峰的推理就像個笑話。
“沒事的，馬叔。這就是一個很簡單的機械性詭計罷了。”
楊林帶著馬正峰來到楊大勇的公寓裡面，在放回木塊後，他輕輕地關上門。
“你扭一下旋鈕試試？”
馬正峰照做，只聽見門被反鎖的聲音。可是這怎麼可能？鎖釦明明已經被堵住了。
楊林再次開啟門說道：“這就是這個機械性詭計的高明之處。當你正常關門，再拿出鑰匙鎖門的時候，聽到了鎖門的聲音，就誤以為門已經鎖上了，但實際上並沒有。”
馬正峰一臉佩服：“居然還有這種門。那你是怎麼一眼就看出來的？”
“別問，問就是我家裡就有這種門。這也是我小時候無意間發現的。”
馬正峰說：“也不知道兇手什麼時候會回來。”
楊林斬釘截鐵地說：“他會回來的，一定會回來處理這個木塊。”
嗒嗒嗒......
上樓的聲音如雷貫耳，楊林只是覺得太突然了，下意識地又把門關上。
上樓的腳步聲停在了三樓，某人正一步步地靠近楊大勇的公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