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城外,廣袤無垠的荒原之上,十幾個匈奴騎兵猶如鬼魅一般遊蕩著。
他們胯下的戰馬嘶鳴著,馬蹄揚起陣陣塵土,草兒秋季也逐漸蠟黃,凋零起來,草原的馬匹看起來有點瘦弱。
但不妨礙這些瘦骨嶙峋的匈奴騎兵,各個眼神兇狠,看人一眼,就給人一種像是吃人一般的顫慄。
反觀曹仁帶領計程車兵,不說個個身強體壯,但最起碼沒有城下草原騎兵那麼瘦弱,也就拋開別的不說,匈奴騎兵也就手裡的彎刀鋒利。
“大王,這就是平城!城牆9米高,需要搭建一個緩衝土坡,我們的戰士才能俯衝上城牆。”
剛剛說話的是,匈奴左賢王帳下右大將阿木爾薩,可能是草原高原上常年暴曬和營養不良,看起來就是個瘦弱的小老頭。
身披狼絨披肩,鎖子甲和上等牛皮鎧甲的匈奴左賢王巴亞圖,勒住座下躁動不安的戰馬,笑道:“這群漢人,百年的安定,讓他們忘記了他們先祖屠戮我們的勇猛。”
說這話的時候,左賢王巴亞圖是咬牙切齒說的,臉上的笑容也是陰森森的滲人。
一旁的左大將蘇和特,抱拳道:“大王,赫連單于的意思是威懾一下,劫掠一番就撤,我們傾巢而出,這……”
蘇和特擔心的是南匈奴名義上屬於大漢朝廷的附屬,以下犯上會引起大漢降罪。
“哼!”巴亞圖手裡的馬鞭向著蘇和特臉上揮去,噼啪一聲,一道血印子就出現在蘇和特的臉上。
“你個雜種,要不是看在你多年勇猛的份上,我就弄死你了。”
“大王息怒!”右大將阿木爾薩勸阻道。
“我攣鞮氏,是整個匈奴王庭最強悍的存在,你勸我劫掠一番就撤?”巴亞圖很是不爽的說道:“右賢王部出動2萬騎兵,想要佔領幽州,我呢?打秋風完了回去?”
看著氣頭上的巴亞圖,兩位左右大將也不好再說什麼。
“報!啟稟左賢王,我家右谷蠡王奉赫連單于命令,中路5千勇士,夾帶三十一路部族直奔雲州而去,請左賢王儘快出兵,拿下寰州後,出兵雲州和大漢幷州軍決戰。”
“知道了!”巴亞圖不耐煩的讓傳令使者下去。
單于帳下有左、右谷蠡王,地位在左右賢王之下,但他們常年在單于身旁,左賢王不得不重視他的話。
“大王,單于不清楚朔州情況,要不我們派人去?”
巴亞圖擺擺手:“不用,起初我以為朔州自斷手腳後,不足為懼,沒成想出了曹操這號人物。”
阿木爾薩和蘇和特對視一眼。左賢王巴亞圖沒有說錯,如今大漢朝廷訓練的邊軍精銳,只剩下朔州軍和寰州軍,朔州軍廢了,那就只剩寰州軍。
“大軍攻擊目標不變,寰州李家引狼入室,此時門戶大開,我們豈能就放過到嘴裡的肉!”左賢王巴亞圖陰狠的笑道。
隨即,巴亞圖留下蘇和特在此,也就2千多騎兵,其餘1.5萬匈奴主力全部開赴寰州城,平城不敢出兵,寰州門戶關隘已經被攻克佔領,寰州暴露在匈奴左賢王兵鋒之下。
巴亞圖最後望著平城城牆一眼:“真想會會你!”
他的眼中閃爍著兇狠的光芒,透露出一種令人不寒而慄的氣息。
左賢王巴亞圖想會的人,當然是正在支援和佈置軍隊的曹操。原本他夥同李元、田楷等人,包括慕容博,輕而易舉拿下的朔州,此刻不得不暫時放棄。
正是這個原因,才讓巴亞圖有了會一會他的想法。
“啊嚏~”曹操冷不丁的一個噴嚏:“這誰在惦記我?一想二罵三感冒嘛。”
與此同時。
平城,城頭上一片忙碌景象。
士兵們來回奔跑,呼喊聲此起彼伏。
“快,快,把石塊搬運上來!”曹仁站在城頭,神情緊張地大聲指揮著。曹仁身穿厚重的將軍鎧,頭盔下的面龐滿是汗水,但眼神卻堅定無比。
隨著他的命令下達,一群群士兵迅速行動起來,有的扛起沉重的石塊,艱難地朝著城牆邊緣走去;有的則推著裝滿石塊的小車,車輪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響。
整個場面緊張而有序,每個人都倒吸涼氣,因為剛剛看到遮天蔽日的萬餘匈奴騎兵,就出現了一下,此刻不知去向。
曹仁派出去的哨探,一個都沒有活著回來。
“報!曹將軍,主公親自帶領3千騎兵馳援而來,據此十里外。其餘大軍開赴朔州馬場換裝,也源源不斷而來。”
“呼!”曹仁長呼一口氣,擦了把額頭的汗水:“終於趕上了。”
馬隗急匆匆而來,看著神色凝重的馬隗,曹仁詫異:“馬公,何事著急?”
“曹將軍,剛剛撬開了那個田家心腹的嘴,匈奴大軍早在兩天前就攻佔了寰州關隘,我們幸虧及時,否則!”
馬隗不說,曹仁也嚇的後脊發涼,出冷汗:“那左賢王的大纛是真的?奔著我們來的?”
“李家不知道何故,放匈奴左賢王一支騎兵入境,沒想到匈奴人也假道伐……”
“不用說了!”曹仁打斷了馬隗說道:“這事情不可亂說,我們只有李、田兩家的幾個下人口供,傳出去惹來麻煩,給主公徒添麻煩。”
曹仁其實已經看明白了。寰州李家作死,想要找匈奴騎兵進來偷襲平城,他們在打著救援平城的旗號,順帶洗劫平城財富。
馬隗神情凝重,猶豫片刻說道:“這李家和田家的財富?”
曹仁正在想這個事情,馬隗就說了出來,曹仁搖搖頭:“先封存,等主公來了在做安排。”
“也好!”馬隗其實早就惦記李家的貿易,田家的馬場,這一次哪怕曹操吃大頭,他們喝點湯,也夠吃飽了的。
城頭上,馬隗動員了五家全部2萬多的家丁上城牆防禦,包括城內的百姓,也徵召幾千人幫著做些雜事。
看著城牆上人頭攢動,這也是左賢王放棄暫時不攻城的原因之一。
天色很快黑去。
典韋帶領廖化和2千騎兵入平城。
“主公!”眾人在城門口等待最後而來的曹操,曹操安排神風坡的事宜,給侯雙叮囑,給軍戶家屬親自出面安撫,耽誤了時間。
不安撫不行啊,各家的男人都跟著他去打仗,家裡人不安全,軍心不穩啊。
曹操一掃剛剛的疲憊,強打精神,笑道:“馬公,子孝辛苦了。”
馬隗和曹仁當即抱拳,曹操大軍帶著夏侯恩派來的糧草入城。
此時,車胄的傳令兵而來。
“報!主公,寰州大量難民向著朔州進發,請示是否放行。”
曹操騎馬一天,好不容易被典韋抱著下了馬,褲襠裡火辣辣的感覺,想要喘口氣,就來了這個訊息。
“寰州出什麼事了?”曹操認為,自已東邊的寰州應該是整個北地最安全的存在,朝廷很是放心的存在。
畢竟寰州3萬騎兵可不是吃素的,光聽聽都唬人!
傳令兵將車胄的書信遞上,曹操疑惑,這不能當面講?
無錯書吧看完書信,曹操體內一股氣血衝擊天靈蓋,整個人都麻酥酥的顫抖。
“主公!”
眾人想要湊上前來。
曹操慢悠悠合上書信,誰都沒有看到內容,曹操笑呵的說道:“這寰州李家故作玄虛,找我求援,而且用朝廷的名義,哈哈哈。”
馬隗上前道:“德公,我朔州自保都難,寰州有3萬騎兵,對付整個三路南下的4萬匈奴大軍都綽綽有餘,支援怕有陰謀。”
“嗯,馬公說的在理,可朝廷命令,不得不從啊!”曹操咳嗽一聲。
典韋看出曹操的不對勁,扶著曹操胳膊。
曹操笑道:“騎馬一天,腿都羅圈了,走不穩了,讓大家見笑了。”
“德公少年英雄,征戰沙場為國……”曹仁拉了馬隗一把,馬隗看出屋內氣氛不對,曹操不說話。
馬隗以為曹操要換褲子,這種隱晦的事情,年輕人抹不開面子。
馬隗笑道:“那德公休息,我等告退!”
等屋內只有典韋一人時。
“我屋外三十步不許有活物!”
“是!”
典韋剛要撒手,曹操腳下一軟,癱坐在地,典韋大驚失色:“主公!”
“快去!回來了叫夏侯惇、曹仁來見我。”
曹操被書信內容,嚇的雙腿不聽使喚,說尿褲子都不遠了。
“寰州李家全族百口被屠殺殆盡,寰州軍2萬餘投降,城中4萬百姓,在匈奴騎兵刀下哀嚎,左賢王下令屠城以振奮軍心。”
曹操咬著自已的手背,保證自已不被恐嚇嚇破膽。
寰州距離朔州百里,一天一夜奔襲就會到來。
“主公!”
等曹仁、夏侯惇、典韋再次返回,看著曹操拄著環首刀,在油燈前端詳地圖。
“來了啊!”
曹操語氣很是平和。
三人疑惑,以為曹操有什麼佈置安排。
突然,曹操語氣開始堅定:“支援寰州,奔襲匈奴王庭。”
“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