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大人。別哭壞了身子,節哀,呸,呸呸!我讀書少,說錯了的。”
曹操急忙想要解釋,張讓瞬間止哭,表情不悅道:“曹將軍看你年輕,可嘴上也要有個把門的,平常要多讀書,不要什麼詞都亂用。”
“是是是。”曹操想起前不久剛剛說公孫衍嘴上按個把門的,得,現世報。
張讓用衣袖擦著眼淚,說道:“陛下身體每況愈下,如今儲君年幼。”
曹操拿起張讓桌案旁酒樽裡的漆勺,去給張讓斟酒:“大人,還是先將陛下口諭先……”
曹操是不想再讓張讓廢話了,說這麼多無非就是要讓曹操表態,至於站隊問題,曹操如今名聲威望勢力就是個小縣城的威名,什麼都沒有,如何站隊,而且也輪不到自已站隊。
怕是張讓拉攏自已父親嵩不成,這才想著拉攏自已,只要自已答應,自已父親就是不答應也得答應站隊。
2萬朔州軍,說實話,曹操可以打著為天子和大漢榮耀的旗幟指揮,但只要朝廷一聲令下,他也得靠邊站。謀反可沒幾個人敢。
“曹將軍,你也不用拿酒堵我的嘴。”
“豈敢,豈敢!”曹操訕笑道:“我忠於大漢,忠於陛下,萬死不悔。”
模稜兩可的話,但就是讓張讓很不爽,可轉念自已腦補一番,自已背靠皇帝,曹操忠於皇帝,不就是忠於他們宦官集團嗎?
也不再糾結,張讓說道:“大漢皇帝陛下口諭。”
“臣曹操接旨。”曹操當即恭恭敬敬站好。
“朕聽聞卿家攪滅戎族大感欣慰,朕記得愛卿的功勞。如今國事艱難,沒辦法大肆封賞愛卿,愛卿不要往心裡去。”
“臣不敢!”曹操領旨謝恩。
“咳咳!”張讓忍不住咳嗽,嫌棄的看了曹操一眼:“陛下口諭我還沒有傳達完呢。你怎麼這麼不懂事,難道曹太尉平常就是這麼教育子嗣的?”
“這大帽子!”曹操嘴角抽抽,狗日的太監,你給我等著。
見曹操跪地求饒,張讓這才滿意。
“當初朝廷本想著用十六州來抵禦外敵,可如今你也看到了,士族把持十六州勢力,從羌胡作亂開始,朕有意抽調十六州兵馬禦敵。如今就只剩下朔州和寰州還保持軍事實力。”
曹操腦袋嗡嗡作響,不可置信這是天子所言。
怪不得當初自已年幼,羌胡作亂,朝廷會派遣一群大將過去,都戰敗了,最後啟用涼州三明才幾萬人就平定作亂,感情是去消耗軍閥勢力去了。
曹操內心悲憤交集,這天子糊塗,看著是解決了內憂,可抵禦外族的中堅力量卻毀滅性打擊,自斷手腳啊。
張讓看著身子都在顫抖的曹操,冷哼一聲:“陛下憂心,我們做臣子的豈能不排憂解難?”
“臣,曹操願為天子解難。”
張讓滿意的點點頭:“剛剛大戰朔州精銳騎兵損失慘重,朱亥將軍難辭其咎,罷免還鄉。而朔州軍大戰不利,有損朝廷威嚴,裁撤至1千人馬。這個差事曹將軍你來辦。”
“這……”曹操抬起頭,不可置信:“這真是天子所言?”。
“放肆!”張讓冷哼一聲:“怎麼?裁撤朔州軍後,這1千兵馬由曹將軍你統領,說實話,1千兵馬,你比天子座下五校都威風,還不滿足?”
“臣,我……”曹操此刻喉嚨裡像是被什麼卡住,難以吞嚥半個字。
“口諭傳達完了,曹將軍接旨吧。”
曹操像是失去全部力氣,重重的將頭磕在地上,久久不能起身:“臣,領旨。”
張讓則是一副計謀得逞的樣子。
朔州軍營。
校場上人頭攢動,將士們激動的在等待天子的封賞。
曹操先安排田楷去招待張讓,美酒、美食、美人招呼,務必拖延時間。
“張大人,眼看午飯時間,我們先享用。”田楷笑道,一旁的李元也湊過來賠笑。
張讓眼神色眯眯,就沒有從那十幾個戎族女子身上移開過,雖然無法生育,但傢伙事還在,能用。
“好,好好!曹將軍和田家主有心了。”張讓很是滿意,將宣讀天子旨意的事情拋之腦後。
軍營大帳內。
“有功難封!”夏侯惇氣不打一處來。
朱亥無奈的長長嘆息,他除了嘆息還是嘆息:“老夫也知足了,能在朔州將軍位置上榮休,知足了。”
曹操抱拳,滿是歉意:“老將軍,您就住在我曹家,這事情我來處理。”
朱亥十幾歲就離開家鄉,這一輩子都在朔州邊關度過,回老家,他還有老家可以回嗎?朱亥苦笑的搖搖頭。
“德公厚愛,亥感激不盡。但天子詔令,臣子不敢不從,老夫也是時候回家鄉看看了。”
曹操想要起身阻攔,可看著朱亥一下子蒼老,就連走路也顫顫巍巍時,他也無能為力,老將軍心已死。
“楊亞!”
“奴婢在!”
曹操對著朱亥重重的作揖禮拜:“操,感念將軍對大漢貢獻,將軍歸鄉一應物資,就讓操負責,老將軍莫要推辭,讓我心安。”
朱亥這一次沒有拒絕,而是對著曹操同樣作揖後,說道:“老夫將這些年戰場所得著書,留在了書房內,希望能對德公有所幫助。”
朱亥說完,對著屋內眾人叮囑後,就含笑離開。
不一會。
“報!主公,京城來的校尉,將朔州武庫全部封鎖。”
曹操顧不得感念傷感,當即喊道:“夏侯淵、夏侯恩!”
“在!”兩人異口同聲,就連風塵僕僕送信而來的夏侯恩,顧不得去洗漱,灰頭土臉模樣。
“夏侯恩負責清點曹家府庫財貨,夏侯淵負責聯絡平城七家和朔州車家,裁撤的幾千軍馬算作他們的部曲,實際上屬於我直接統轄。”
“是!”
“韓浩、曹仁!”
無錯書吧“在!”兩人抱拳異口同聲。
曹操思索片刻,轉身命令道:“韓浩你在平城新建長城內,督促修建一座新城,用來容納裁撤的5千騎兵。”
“是!”
“曹仁你在平城內,原本兵營位置修建步兵兵營,容納裁撤下的5千步甲兵和百餘力士。”
曹操說完曹仁當即領命,這一次整個朔州就只保留編制1千,其餘在多朝廷不會供養,搞不好在弄上一個私自聚兵的風險。
“夏侯惇!”
“在!”
“你解散我族招募步卒,全部遣返回封地,我當初承諾他們封妻廕子,我不會食言,封地賦稅全部減免,其子嗣免費入我族學讀書,每月供養每家每戶一貫,布匹5尺。”
“主公!”夏侯惇大驚,急忙道:“主公,我們自已人無所謂了,我去給說就好了。”
“嗯?”曹操冷哼一聲。
夏侯惇看了夏侯淵一眼,看到夏侯淵在搖頭示意,他急忙領命。
曹操說道:“如今暫且如此,平城騎兵兵營當做養羊牧場,用以掩飾。平城步兵兵營當做養豬肉鋪,用以掩飾,閒事養羊,三天一訓,讓各庶族做好掩飾。”
韓浩和曹仁再次抱拳領命。
“我無反叛謀逆之心,奈何朝廷……唉,百姓民不聊生,已有亂世將至徵兆,我為自保,不得已而為之。望諸位助我,拜託了。”
“為主公效死命。”
剩下的事情,就需要曹仁和韓浩,去找當地百姓和庶族家族幫著掩飾,這些兵馬都掛在部曲帳下。
屋內唯二的兩位,任峻和呂虔看向彼此,也當即宣誓效忠。
呂虔緩緩起身,對著屋內眾人抱拳,隨後對著曹操說道:“主公,如此安排不必擔心,如今河北東六州和冀州等地的豪門審、田、沮、許、逢、郭、荀、辛等皆是如此安排。”
任峻也抱拳道:“請主公放心,我任峻走南闖北,安置個千把人還是沒有問題。”
說是安置,其實就是隱戶。
曹操點頭,其實他不願意背叛朝廷和大漢,但有些時候,事情太絕了,傷了心。
下午。
吃飽喝足,連拿帶用的張讓很是滿意,對著一旁的李元笑道:“你們安排的很好,要不是出來公差有時間限制,真的想在住幾天。”
李元笑呵的說道:“大人要是得空,可以常來。”
“大人,都安排好了!”京城校尉前來通傳。
張讓來到點將臺,看著下面也就只有百餘騎兵,很是不解的怒視曹操:“人呢?”
曹操急忙揮手,典韋帶著一群人將三個大箱子抬了上來,開啟都是金銀珠寶、錢幣和精美的銅器。
“大人見諒,朱老將軍年事已高,見不到傷感。”
張讓不是說那個老骨頭朱亥,而是再問校場上朔州軍為何只有這麼點,曹操本想岔開話題,可張讓像是一個大義凜然之人。
曹操無奈撤下自已腰間佩戴的玉佩,塞進張讓袖口下的手裡:“大人,我下令遣散將士,就不給大人添麻煩。如今這些都是走了關係留下的,請大人通融通融,見諒。”
原本1千人,可現在連5百都不到的騎兵。
張讓本是要發怒,可看到這裡錢貨和曹操懂事的份上也就算了,勾著曹操的脖子,低語:“我既然不知道草原女子身材柔軟,能歌善舞。咳咳。”
曹操豈能不懂:“末將明白”。
張讓是答應了這個結果,這500騎兵就是1千朔州軍,至於有沒有人查,這是張讓的事情。
“末將這就給大人準備幾十個美人,讓大人一同帶去京城。”
“咳咳!懂事的小傢伙!”張讓忍不住調侃一句,曹操笑臉相迎,可一轉頭眼底全是殺意。
“好了,這幾百人就幾百人吧,盔甲弓弩裝車,戰馬編號,我這就帶回京城,給陛下覆命去了。”
“是!”曹操全程陪同。
府庫內的東西都被朝廷來的校尉打包,其餘東西賬簿什麼的是提前準備好的,所以很快。
當曹操近距離看到,護衛張讓的護衛時,眼皮一跳,這一身裝備來之前可沒有穿戴,也就是說在封存府庫時穿的,防止什麼意外。
眼前百騎,各個金色甲冑,這是銅金屬鎧甲本來的顏色,頭上頭盔也是連眼睛都護著的嚴實,一人雙騎,坐騎都是西域良品,武裝到牙齒的裝備。
【軍團:大漢羽林軍】綜合攻擊力80萬+,防禦力40萬+,屬性“大漢榮耀”騎兵各個單獨拿出來,可以統帥千人作戰,單兵武力值平均700上下。
幾百個人就有80萬的戰力,曹操一度認為是自已看錯了,而不是真的。這就好比,有上百個呂布、夏侯惇、趙雲、典韋之流衝鋒,誰不怕。
“哈哈哈哈,曹將軍,這是天子五營的羽林中郎將張將軍,這是羽林右軍也就才1千人,護送我來了2百騎而已。”
張讓的話讓曹操不寒而慄:“恭送天使!”
大漢朝廷中央軍中的王牌羽林軍,左軍最強900人,右軍次之1000人。
一下午很快過去。
袁尚給張讓徵調了500民夫,押送這些裝備和馬匹離開。
皇帝明面上讓曹操統領這裁撤後的1千朔州軍,可條件就是去洛陽,此刻曹操剛剛接到父親通風報信,洛陽不穩,想著怎麼規避,這個節骨眼上怎麼去洛陽。
不去洛陽,這1千朔州軍就只能讓張讓帶走。
“主公,這等腌臢貨,理會他什麼,還給他送那麼多錢,那麼多好處。”
夏侯淵一把扯拽口無遮攔的夏侯惇,怒目圓睜:“閉嘴。”
曹操望著張讓離開的車隊方向,沒有回頭,擺擺手道:“你們下去忙吧。”
第二天。
袁尚辭行。
這件事情,就這樣過去了,世家高層也就預設了曹操在朔州的勢力,汝南袁氏召回袁尚去南方任職。
曹操憑藉祖父曹騰的名望,在這場他看不見的爭鬥旋渦裡平安著陸。並派遣曹家族內當朝為官的曹灼來出任朔州牧。
曹灼是曹操祖父兄弟曹褒的次子,曹灼和曹熾是親兄弟,曹操父親嵩是堂兄弟。曹操要稱呼一聲叔叔。
曹灼到任後沒幾天,就將大權委託給曹操,返回洛陽去了。
也就走個形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