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洋猛地衝出去,他心裡不停地說著不可能,不可能的,當他衝到404的時候,不知不覺病房門口站滿了人。
這些人見到林洋到來後,臉上的表情都有些不自然,並且主動的給林洋讓開了一條道路。
整整一屋子的血,除了鮮豔的紅色外,還有許多塊狀的血肉和粘連在一起的組織,林洋皺了皺眉頭,他只覺得一陣反胃。
這些組織和器官的碎片他都在醫學的書上見過,並且能清晰的知道它們都屬於囡囡的哪一個組織。
但是現在,這些知識成為了壓倒他的最後一根稻草。
“嘔!——”
林洋俯下身子不停的乾嘔,這乾嘔的感覺並不來自於這些屍塊或者刺鼻的腥味,而是來自於悲傷。
發自內心的悲傷,悲痛欲絕的悲傷。
林洋看著像爛掉的布娃娃一樣被肢解的囡囡,他只覺得大腦一片眩暈,心就如被千萬個刀片犁過一般疼痛。
不!
這不可能!
林洋喃喃的念著,他也不知道自已怎麼了,潛意識裡不停的有一道聲音告訴自已,這一切都是假的,你是林洋,囡囡不是你的女兒。
但是這悲傷如同決堤之水,止也止不住。
我會給你想辦法的,我一定會想辦法的!這不是詭異副本嗎?詭異副本里一定會有辦法的對不對!
林洋如同瘋了一般,他現在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把囡囡救活,在他失魂落魄走出404的時候,一道纖細的手臂拉住了林洋。
林洋茫然地抬頭,是魚擒月。
生氣!沒由來的怒氣!
你不是趙鈴嗎?你不是囡囡的母親嗎?你為什麼能光看著什麼都不做?!
林洋憤怒地甩開了魚擒月的手,狠狠地瞪了一眼魚擒月後,小跑著前往八樓。
標本室!電療室!一定有標本人的秘密,只要掌握了製作標本人的方法,他就一定能復活囡囡,說不定連姍姍也可以一起復活!
哦不對!姍姍已經被火化了!
管她呢!
魚擒月看著失魂落魄衝出去的林洋,眉頭緊縮,一抹擔憂的神色在她的眼眸中浮現。
……
電療室
八樓的電療室不大,只有四十多平米左右,整個房間密不透風,連窗戶都沒有,除了一張電療用的電椅外,就是一些稀奇古怪的工具。
這些工具有大有小,約莫著十幾樣,小到針頭,大到長鋸,一應俱全。
此時的電椅上綁著一個昏迷的女病人,林洋則戴上了口罩在一旁鑽研著一沓厚厚的書籍。
似乎是知道了囡囡遭遇的事情,這個書籍是剛剛中藥材廠羅總送來的。
林洋粗略看了一下,這給他興奮壞了,沒錯,這本書就是他要找的那本書。
那本如何把活人或者屍體變成能自由行動的標本人的書籍。
林洋看了半天,還是覺得上手比較靠譜,他從工具臺上挑了一把鋒利的手術刀,第一刀要先從這個患者的肚子處下手,把內臟清空。
林洋只覺得自已的視力越來越模糊了,看東西都看的不是很清楚。
隨手在工具臺上一摸,竟然有一個金色邊框的眼鏡,戴上去竟然剛好!
林洋看著這眼鏡有些熟悉,但是一時間又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不過管他呢,做正事要緊。
林洋帶上眼鏡,剛彎腰準備對電椅上昏迷不醒的女病人動手,就聽到天花板傳來“咔嚓”一聲。
林洋猛的抬頭,發現天花板上有一個通風管道,裡面一閃而過一個粉色的身影。
“月瑩?”
林洋皺了皺眉頭,算了,先忙完手頭的事,晚點再問問他吧。
他又彎腰準備動手,一聲巨響從門口處傳來,他電療室的門竟然活生生被人踢爆了。
林洋嚇了一大跳,他愣愣的轉過身來,魚擒月穿著白大褂,站在早已變型的門框處,氣喘吁吁地瞪著林洋,張口呵斥道:
“林洋,你知道你自已在做什麼嗎?”
林洋看了看門,又看了看魚擒月,他的潛意識裡又有一道聲音告訴他:
“這都是假的,囡囡不是你的女兒,收手吧!”
但很快,這道聲音就被無盡的憤怒掩蓋。
“趙鈴,你有完沒完?”
林洋推了推自已的金色眼鏡,冷冰冰地看著眼前的魚擒月。
魚擒月似乎對於林洋叫他的稱呼,有些意外,但是很快,她繼續說道:
“你不要被囡囡的幻境所迷惑了,你是我們所有人的主導,如果你繼續沉淪在角色中,我們誰也走不了。”
“到時候你會接替陳立民,變成真正的陳立民,變成真正詭異的院長!”
魚擒月從口袋裡掏出一個梳妝鏡,照向林洋。
林洋看著鏡子中的自已愣住了,鏡子中赫然是陳立民的長相,林洋左右擺了擺頭,鏡子中的陳立民也跟著他擺了擺頭。
不可能!這一定是障眼法!
林洋的臉上浮現出了一抹掙扎之色,與此同時,他感覺到自已口袋裡有一個東西變得特別的燙,就像是滾燙的開水碰到大腿面板那般讓人無法忍受。
他趕緊往口袋裡一掏,竟然是一個藍色的小裙子。
林洋愣了,他看著手中的這件藍色小衣服,特別的眼熟,一時間他好像看到有一個高挑的身影向他走來,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後,靜靜地把頭靠在了他的肩上。
林洋本能的去擁抱她,一滴淚水從這高挑身影的臉上滑落,林洋伸手去接,這一滴冰涼的液體砸落在林洋的手心。
“啪嗒!”
林洋醒了,他看著自已手中的手術刀,又看了看在電椅上的人影,不知何時,那名被綁著的女病人竟然變成了囡囡。
“你這個賤人,我要殺了你!”
囡囡惡狠狠的看向魚擒月,張嘴吐出一條血紅色的觸手,魚擒月不知何時雙手雙腳已經被其他的紅色觸手死死地捆住了。
血紅色的觸手化為一道紅色的利刃,狠狠地朝魚擒月扎去。
魚擒月身上的電光不停的流轉,但是很快又熄滅下去,同時,她身上掉落了一枚碎掉的玉佩,看樣子像是護身符之類的東西。
那紅色的觸手影子在魚擒月的瞳孔中逐漸變大,她的臉上流露出一絲絕望的神色。
“噗嗤——!”
血紅色的觸手貫穿了林洋的胸膛,他什麼也來不及做,只能來得及幫魚擒月擋下這致命的一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