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風酒樓的掌櫃面色陰沉。
左絲鳶笑道:“咱們什麼時候去衙門過契啊?”
“慌什麼,誰知道你和她們是不是沆瀣一氣, 故意使計讓我清風酒樓輸的?”
“要說使計——”
成大家和曹娘子暗道不好,打退堂鼓,準備後撤。
左絲鳶揮手,一群人將兩人團團圍住。
她站在人群中央,音調拔高:“我左絲鳶做事光明磊落,輸得起,不像某些人喜歡耍些小聰明,拿著雞毛當令箭,當別人是傻子。”
“來人,給我搜!”
“你們幹什麼,放開。”
掙扎間,成大家藏著的錢袋子掉在地上,上面明確繡著清風酒樓的標記。
“哎,成大家不會被清風酒樓收買了吧?”
“難怪她每次都選曹娘子,作弊,作假,這算什麼大家,把老孃當猴耍呢!”
“呸,浪費老孃感情!”
......
眾人紛紛罵爹。
清風酒樓的掌櫃灰溜溜從暗處走了。
“這不是...我的,是栽贓陷害!”
成大家面色慌張,心中悔恨交加,她不該為了貪圖一點利益葬送自已的前途。
“呵,這麼點錢就能把你收買,你這名頭不會也是買來的吧?還有你,曹娘子。”
曹娘子面色發白,踉蹌著後退一步,憎恨的目光落在妘瀾身上。
若不是出了這個礙眼的女人,她怎麼可能會輸!
她早就打聽過了,這次離月酒樓的廚子不過是左家臨時請來湊數的,主子承諾事後給她一萬兩,還會將解藥給她,讓她帶弟弟離開這裡。
她若是輸了,唯一的弟弟就會被髮賣,她不敢賭,所以才花大價錢買通成大家。
“毀了,哈哈哈,一切都毀了...”
曹娘子目光一狠,綠階聖香瞬間爆發,低階女子紛紛逃竄,男子全身發軟倒在地上,場面一片混亂。
她趁機衝到妘瀾身邊,同時將所有威壓凝聚在妘瀾一個人身上,手中匕首猛地刺了過去。
就在這一瞬,雁聲下意識用手擋住了匕首,而後雙腿發軟倒在妘瀾懷裡。
妘瀾一腳踹開曹娘子,將雁聲抱起來,眉頭深皺:“糟了,匕首上有毒。”
白皙的手背開始變青潰爛。
“啊?”雁聲聲音發顫,帶著哭腔:“難怪這麼疼...我是不是要死了?”
妘瀾不會醫,她也不知道人能不能救,只得陳述無情的事實。
“你不該擋的,我能躲。”
她不喜歡欠人情。
“我也不知道...我...”雁聲聞言心裡氣悶,虛弱地哼了一聲,“我才沒救你,是...腳踩滑了。”
他撒氣似地甩開妘瀾的袖子,一隻手將笠帽攥緊,偏過頭倔強地沒再說話。
妘瀾看不見他的表情,手心隔著衣裳還能感受到懷中人輕微顫抖的身軀,彷彿受了無盡的委屈。
“我不是這個意思。”
“我管你什麼意思,我說了,是我腳滑。”
嗔怒的語氣帶來一絲莫名的熟悉感,妘瀾正思索著,姜尤姒快步走過來。
“妘小友,將師...妹交給我吧,我有辦法解毒。”
姜尤姒將人帶走後,左絲鳶命人將曹娘子控制起來,對妘瀾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來人,帶瀾娘子去二樓房間歇息。”
吩咐完後,匆匆跟著姜尤姒走了。
半夜,姜尤姒神情疲倦地從房門出來。
妘瀾披著外套站在門前,見此問道:“毒可解了?”
“嗯,明日就能醒來。”
“我能去看看嗎?”
“沒事,瀾娘子快去睡吧。”
姜尤姒看著妘瀾冷豔的眉眼,忽然想起了什麼:“娘子是巫溪縣人,可有聽說過月牙兒之名?”
“有些淵源。”
姜尤姒恍然大悟:“難怪...”
難怪什麼,卻又不說了。
妘瀾這晚睡得並不安穩,夢中總有一個模糊的影子在她眼前晃來晃去,紅著眼哭著喊好疼,還鬧著讓她吹一吹。
她將人退遠,那人又眼巴巴地湊過來。
再一睜眼,雁聲似乎消失了,整個離月酒樓絲毫不見他的身影。
妘瀾詢問姜尤姒,姜尤姒只說人回師門養傷,讓她不必掛念。
“放心吧,我師妹命大死不了,他說了,這不關你的事,你不必感到內疚。”
左絲鳶微笑中帶著一絲打趣:“瀾娘子這麼關心一個女娘幹什麼,莫非...”
妘瀾嘴角一抽,嘴裡沒再提雁聲兩個字。
左絲鳶對妘瀾做菜用的東西十分好奇:“聽聞瀾娘子見識不凡,沒想到連廚藝也這麼好,祖上必定不凡吧,前兩日那兩道菜譜,我會按方子的價格轉成銀錢,不知瀾娘子可有興趣來離月酒樓做事?”
離月酒樓常年遭受清風酒樓打壓,這是第一次得勝,左絲鳶對妘瀾表現出了十成十的興味。
恭維中夾著試探。
妘瀾微笑:“不過祖傳的方子,妘某不敢居功。”
玄月國各行各業的技藝,要麼靠家族傳承,要麼靠師徒傳承。
尤其是各種方子,保密得不能再保密,一張方子能世世代代傳承。
既然左絲鳶表現了對她的興趣,妘瀾順勢又賣了三道宴席用的菜,一張方子三百兩,五道小菜,一張方子五十兩。
這樣的價格在繁華熱鬧的清河縣不算高。
單說離月酒樓裝修富麗堂皇,華美高貴,上好的菜貴的能賣價幾十兩銀子一盤,最便宜的也要三五十文,一看就是為權貴服務的。
左絲鳶心中激動,有了這些東西,清風酒樓背後的人休想再拿捏她。
她知道妘瀾用了一種她不認識的食材才能轉敗為勝,那特殊的味道就是那東西做出來的。
左絲鳶笑容愈發和煦:“敢問瀾娘子,那個叫辣椒的食材如何賣?”
她身後幾人身執長劍,虎視眈眈,一旦妘瀾有任何意動,必定一擊斃命。
妘瀾眼神微暗,指尖一動,手中的碟子猛地飛射而出,幾個迴旋將左絲鳶身後人的劍打落在地。
“怎麼,做掌櫃想搶?”
左絲鳶連忙解釋:“瀾娘子誤會了,這些日子我頻頻遭遇算計,我娘這才派了一堆人跟在我身邊。”
她舉起酒杯:“我代她們向瀾娘子賠罪,還望瀾娘子莫要生氣。”
妘瀾抬了抬酒杯,一飲而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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