妘樂眼眶泛紅,默默看著妘瀾,一臉倔強:“阿姊,我想試試,可以嗎?”
秦爹欲言又止。
妘瀾道:“那就比一比吧,我就出個最簡單的題目,誰先算出來,誰就做這個賬房。”
兩人異口同聲:“好。”
無錯書吧“我今日買了三盒糕點,每盒八十三文,一頭豬一貫七百三十二文,共計多少錢?”
妘樂閉眼,睜眼,張嘴:“一千九百八十一文。”
向招妹嘴裡剛蹦出個一字。
“搶答結束,這事交給小樂,向姨夫沒意見吧?”
向招妹氣得轉身進屋。
妘樂眼睛一彎,認真道:“爹爹,我可以的。”
秦爹將他抱在懷裡:“是,剛才是爹爹的錯,沒有相信你。”
“那以後爹爹可以相信我嗎?”
“好。”
妘絨左看右看,忽然問:“瀾姐兒,你買的糕點放哪兒了啊?正好我餓了。”
葉澤不忍直視,跟著向招妹的步子回屋,唯有妘凌捂著嘴偷笑。
“阿孃,你是不是傻了,瀾姐姐剛才只是隨便出個題啊。”
妘絨訕訕一笑,瞪妘凌,她是真餓了啊。
“二姨母,我準備將種菜的事交給你,以後你就負責妘記食鋪進貨的事情如何?”
“種菜?這個好,這個好。”
妘絨想著這事交給正夫正好,她閒著挺好,啃姪女啃得心安理得。
“正好,十畝地,這幾日全部下種。”
妘絨跳了起來:“什麼,你說多少?咱傢什麼時候多了十畝地啊?”
“你說呢?”
之後妘瀾從空間弄了些複合肥出來,還是用牛車拉回來的,如今對於她拿回家的東西,妘家幾乎沒人問。
最終,在大虎小虎的監督下,妘絨哭喪著臉扛著鋤頭先去幫田叔種地,然後去接洽孔家的地。
“妻主,孫家送來五條魚,問咱們要不要,十文錢一斤。”
“要,都買了,阿爹不是要練煮魚的技術嗎,都拿給阿爹吧。”
秦爹做了花椒魚,酥酥麻麻的口感,吃得妘家眾人連連稱讚。
胡瓜炒肉是林意做的,一直跟著秦爹和簡小爹學做飯,味道比之前好了不少。
晚上,沈桐秋紅著臉將貼身裡衣遞給妘瀾:“妻主,我跟著爹爹學了繡工,這是我做的第一件衣服,你不要嫌棄。”
在沈家的時候,他永遠只有餓肚子乾重活的份兒,男兒家應該會的,他爹一樣沒教過他。
身為一個男人,怎麼能連照顧妻主的基本能力都不會呢。
“這是雙鴨戲水?不錯,挺好。”
沈桐秋滿臉哀怨:“哎呀,妻主,這是鴛鴦。”
“啊,哦,我看出來了,是鴛鴦。”
林意也將自已繡的帕子遞給妘瀾,眼神期待:“妻主,我這個呢?”
妘瀾認真看了看,試探問:“肉餅子?”
林意垮臉:“是雛菊花,這是花瓣褶皺,不是肉餡啊。”
妘瀾面不改色:“我知道是雛菊花,我就是忽然想吃肉餅子了。”
妘瀾看向楚秦晏:“你的呢?”
楚秦晏眨眨眼,將雙手背在身後,半晌,掏出一個肉餅子。
撕一半遞給妘瀾:“鄰居,給你。”
妘瀾順著他的空間看過去,有些沒眼看。
愛囤貨的性子沒改,就是這囤的都是什麼亂七八糟的,為什麼連她穿的肚兜都在裡面?
她視線觸及最角落的位置,愣住。
那是她高中時期最喜歡的手鍊。
半夜,她將手鍊拿出來,問:“這個為什麼在你這兒?”
楚秦晏睏倦不已,一臉茫然:“啊?”
妘瀾晃了晃手鍊。
楚秦晏嗖地一下將手鍊搶回去:“我的。”
妘瀾想再問,他擠進妘瀾懷裡裝聽不見,睡了。
......
妘記木工鋪開張這幾日,妘瀾將繁雜的月洞門架子床擺在了中間的展覽區,豪華與濃麗的樣式頗受鄉紳青睞。
簡小爹做的立體竹編提籃、箱框、花瓶賣的也不錯,若是再練練,指不定能當藝術品收藏。
妘瀾也陸陸續續瞭解部分巫溪縣本地鄉紳勢力,發現縣令和這裡商會之間的氣氛有些微妙。
期間縣令派了隨侍孔冷安來,詢問能不能做一整套的紫檀木傢俱,桌椅、屏風、床榻、櫃案都要,要求款式要足夠新意好看。
鋪子裡沒有珍貴的紫檀木,更何況崔家從來沒有做過相關傢俱,饒是這兩個月抱著妘瀾給的書天天啃,崔籮也慌啊。
二狗子只能來找妘瀾,聰明地附帶了紫檀木相關的木料商人資訊。
“像紫檀木這種珍貴的木材咱們這兒壓根兒沒有,就算有,這進木料的銀子把我反覆賣了也夠不上零頭啊,瀾姐兒,這單子要不先推了吧?”
妘瀾問:“縣令派來的人可有說是自用還是送人?可還說過別的話?”
“沒說,我偷偷打探過,聽酒么說,四個月後就是長寧殿下的生辰,縣令想拿去送禮。”
妘瀾皺眉:“長寧殿下?”
“對呀,酒么說咱們巫溪縣所在的清河郡就是長寧殿下的封地,這位是當今皇帝的第三子,清河郡郡守還是長寧殿下側夫的姐姐,
不過我偷偷打聽過了,據說長寧殿下為人囂張跋扈,後院有上百小侍,和兇殘暴力的郡守一個德行,都不是什麼好人,縣令想巴結人不容易吧,也用不著上趕著受罪啊。”
妘瀾眉頭思索,縣令居然想用她鋪子裡的東西送禮,而且還是送給一位王伊的生辰禮。
巴結?她看是去得罪人吧。
她一直老老實實,也沒做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啊。
縣令這麼信任她?
還是有什麼陰謀?
“縣令怎麼就想著來咱們鋪子了?”
“那人說縣令知道劉木匠背後是咱們,還覺得咱們那個祥孕床好用,讓她侍夫懷上孩子了。”
就當縣令欣賞她好了。
妘瀾默了,思索片刻:“接,你先去問問那些木料商人有沒有紫檀木的貨源,巫溪縣沒有就去扶柳縣,商會的事你也多打聽打聽訊息,這單子若是拿下來,保守估計純利能賺千兩以上。”
“千兩以上?!”二狗子手都抖了。
“嗯,錢的事不用擔心,我明日就啟程去清河郡。”
二狗子有些嚮往,她只去過巫溪縣,何曾去過郡上啊,那可是長寧殿下住的地兒。
第二日天微微亮,妘瀾整裝行囊和乾糧。
秦爹是絕不會同意她此刻去郡上的,路途遠不說,路上還有匪禍,妘瀾甚至能想象他淚眼汪汪的樣子。
可創業哪能不要啟動資金啊,她身上如今只剩三十兩,巫溪縣還是太窮了,掙不了什麼快錢。
“小樂,小其,阿姊要去郡上,你們倆記得哄好爹爹和阿奶阿翁。”
妘樂點頭:“阿姊你去吧,我會看著爹爹哭好的。”
沈桐秋一臉乖巧:“妻主...我可不可以和你一起...”
林意沒說話,意思一樣。
“不可以,乖乖待在家,你們倆替我看好楚秦晏。”
沈桐秋和林意對視一眼,總覺得妻主和正夫之間怪怪的,他們看得一清二楚,正夫看著懶洋洋傻呆呆的,實則心裡很依賴妻主。
但是,就是很奇怪,他們每次靠近正夫的時候,總有一股被獵人鎖定的危機感。
“妻主,我們知道了。”
聽聞妘瀾要去郡上,最緊張的就是小兔子,他離開家這麼久,也不知道家裡人怎麼樣了。
可他娘想將他嫁給四十歲還沒有繼承人的郡守,他怎麼能接受呢,他只想嫁給自已喜歡的人。
他準備偷偷和妘瀾一起回去看看,路上兩人還能培養培養感情,誰知道剛躲進包袱裡就被發現了。
“再跟著我,我就將你烤成兔子幹,乖一點?”
小兔子乖乖蹲在地上,用耳朵蹭妘瀾的指尖,紅眸眼巴巴看著她,表示自已超級乖哇。
妘瀾眸光一閃,將小兔子拎起來,朝床上呼呼大睡的白蛇身上扔去。
白蛇緩緩睜開眼,冷灰色的瞳孔豎成一條線,死亡凝視。
滑膩的觸感,冷漠攝人的視線。
小兔子渾身僵硬,兩眼一翻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