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二桑在一旁做鞋墊,院子裡鬧那麼大動靜他也沒出現,也沒管妘凌如何委屈巴巴看著他。
“齊二桑,你怎麼這麼沒用,連自已生的男兒也不管,再這樣下去,人都要餓死了!你就不能學學瀾姐兒,好歹去山裡打點兔子野雞回來補身體啊。”
齊二桑沉默著扎鞋墊,沒理會他。
妘凌抹了一把淚,眼神黯淡,很快又拉著葉澤親暱喊爹爹。
兩人看起來更像一對父子。
葉澤心底盤算著向招妹什麼時候回來,得找人帶個信。
他比向招妹先進門,自覺地位比他高了一截,向招妹每回帶回來的好東西他都能扒拉一點出來。
大房房內。
林意將妘其哄睡著,又和妘樂一起做了個小兔子窩,將小兔子放了進去。
小兔子三兩下竄進妘瀾懷裡,臉貼著妘瀾的手蹭了蹭。
他忽然不敢告訴妘瀾他是個醒靈者了,怕給妘家人帶來麻煩,更怕妘瀾生氣他騙她。
妘瀾眼神審視,狀似無意問林意:“你說,甜糕被誰吃了?”
小兔子嚇得將尾巴壓在屁股底下,下意識搖了搖頭。
妘瀾看得清清楚楚,眉梢一動。
絲毫不知道暴露的小兔子舒舒服服躺在妘瀾懷裡,眼皮子開始往下墜。
沒想到未來妻主的懷抱這麼香,他想睡覺了。
而妘瀾想的是,這兔子真的是人?
和野兔子是不是有生殖隔離?
留在妘家是不是有什麼陰謀?
看上去有些蠢,能幹什麼事。
她無情將兔子重新關回籠子裡,還對妘樂道:“小兔子生崽快,兔子窩太小了兜不住,還是關進籠子裡,又大又方便。”
籠子是簡小爹做的草籠子,之前用來養過小雞仔,大約有三尺寬高。
小兔子:???
未來妻主看上去很喜歡他的,怎麼這麼快翻臉無情。
妘樂乖乖點頭,皺眉:“可是小兔子是母的,懷不了崽,阿姊,你能讓它懷崽嗎?”
小兔子聞言,耳朵瞬間支稜起,紅眸炯炯有神。
妘瀾沉默一瞬,太陽穴直跳:“不能,回頭阿姊找兩隻公兔子來。”
她前兩日抓的野兔子已經進了妘家人的肚子。
老盯著小兔子也不是事兒,更何況這也不是兔子,是個小騙子。
妘瀾抽空去了縣裡一趟,將最近打的獵物全賣了,買了些雞鴨崽回來。
家裡多了三十多隻雞鴨,傅阿翁特意在院子裡圍了個小雞圈,和牧庶翁、秦爹幾人打地基準備建雞窩。
林意主動提出和妘樂一起照看雞鴨,眼神忐忑。
妘瀾見他一副小心翼翼的樣子,皺眉:“這裡是你的家,要做什麼便提出來,我不會怪你,你是我的人,不用怕任何人。”
林意呼吸一頓,眼睛溼潤了。
這些日子時不時就會覺得自已很沒用,妻主身上的光芒太盛,他忍不住自卑,怕追趕不上。
能生崽有什麼用,哪個男人不能生崽。
“妻主,我一定給你生好多好多孩子,我好喜歡你,我這麼醜,你還對我這麼好。”
妘瀾聽不得他一副要生孩子生到死的表情,孩子太吵她會心煩。
無錯書吧“孩子的事不著急,我說過,你醜不醜我說了算,你只需要討我歡心就行,嗯?”
妘瀾俯身在他額前親了一下,她喜歡乖巧的,以她為主的男孩。
林意的樣子很合她心意,寬肩窄腰,體格勻稱,五官冷峻。
“只要妻主心裡有一點我的位置,我就滿足了。”
他不是沒感覺到妘瀾偶爾的疏離,妻主性子或許本就是這樣,他要努力追上妻主的腳步。
“妻主,我可以跟未來正夫弟弟學認字嗎?我想學字。”
妘瀾捏了捏他的臉,心下有些好笑:“未來正夫弟弟?你倒是會喊人。”
牆頭,未來正夫弟弟楚秦晏幽幽冒了個頭出來,用那張死人臉喊了一聲鄰居。
蛇尾巴倒勾在牆外樹幹上,晃來晃去,白的亮眼。
里正在他旁邊大聲吆喝:“楚秦晏,你給老孃下來,趕緊下來,你要氣死老孃我啊!”
沒想到說的話被正主聽見,好在人已經走了。
林意紅著臉,小聲道:“妻主,晚上...我們一起睡吧?我準備好了。”
妘瀾沉默片刻:“你準備好了,我爹沒準備好。”
秦爹可不會讓林意沒成婚前陪她睡覺,哪怕她什麼也不幹。
楚秦晏...不提也罷。
因為甜糕一事,秦爹懷疑家裡遭了賊,每日下地前都要讓鄰里幫忙看著家,結果家裡還是時不時會少些吃食。
妘瀾看破不說破:“沒事,不過是些吃食,許是被老鼠偷吃了。”
見沒人計較,小白兔開始頂風作案。
於是,接下來,妘家人再發現血淋淋的野雞兔子也不恐慌了。
還能嬉笑著說一句:“今天又有口福了。”
......
這一來二去,很快到了妘楚兩家成婚前夕,妘家近日忙得腳不沾地。
妘瀾親自上山抓了三對活的大雁,上縣裡採辦了喜被、喜燭、桂圓蓮子甜點之類的東西。
梳子、壓錢箱、如意秤、鏡子之類的得備三套,其餘金銀首飾、布匹褥被、米麵酒等多少也要備些。
最重要的是確認婚服的情況,妘瀾的婚服是秦爹親自做的。
林意的婚服他堅持自已做,不過他的手藝算不上好,多虧了簡小爹在一旁指導。
至於楚秦晏,提起他最崩潰的是妘絨。
每次她去打獵,楚秦晏拿著彈弓時不時冒出頭,有樣學樣地從她做好的陷阱裡撿獵物。
她累死累活挖的陷阱被楚秦晏造作了三分之二,氣得半夜爬起來往裡正家裡扔石頭,連柔弱無骨靠在床上勾引她的葉澤都提不起興趣。
里正不知道啊,還逢人就說他家晏哥兒有出息,知道心疼老母親了。
在楚秦晏又一次搶奪獵物的時候,妘絨瘋了。
“啊啊啊啊啊!!姓楚的,別以為你是里正家的我就不敢收拾你,等你嫁過來我要你好看,一個男兒家家不待在閨房好好繡嫁衣,跑來山上幹什麼,趕緊滾!”
楚秦晏歪頭,茫然問:“什麼嫁衣?我不會啊。”
最終他的嫁妝都是里正夫郎做的,只讓他象徵性在嫁衣上戳幾針算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