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你的我的。
話說了一長串,楚秦晏思索半晌,只明白東西要不回來了。
他表情有些喪:“放不下,我空間變得好小好小。”
妘瀾忍笑,繼續試探:“不聽話,我就把你家的人撕成碎片。”
楚秦晏瞪大眼,最後不情不願:“我聽話,不撕。”
妘瀾挑眉,看來這人繼承原來楚秦晏的部分記憶,對里正家有人類的感情了。
楚秦晏吼吼兩聲:“鄰居,我的書沒了!”
妘瀾隨手給塞了一本,警告他老實點,不準殺人。
“他哪有膽子殺人啊。”
無錯書吧妘絨翻了個白眼,感覺妘瀾哄傻子玩呢,什麼東西空間,亂七八糟的。
她摸著雞屁股,趁妘瀾沒注意,偷偷往山下溜。
回去的時候白草村熱鬧非凡,原因是里正家男兒不見了,一村人到處找。
自從楚秦晏接管了身體後,這玩意經常鬧失蹤,時不時還學小兔子,往家裡櫃子扔野雞。
里正驚恐的同時心力交瘁,每天都在找男兒的路上,肉眼可見地,估計以後這種時候還有很多。
她是個聰明的,明白傻了的楚秦晏黏上妘瀾了,只要找到妘瀾基本就能找到自家男兒,心裡一時複雜不已。
她將妘瀾拉在一旁,將千字文遞給她。
玄月國造紙技術其他地方如何她不知道,反正巫溪縣的紙不行,所以書籍極其珍貴。
妘瀾手裡的這本千字文,紙張細膩前所未有,里正又驚又喜。
村裡沒幾個認字的,她其實也認不全裡面的字,缺胳膊少腿的。
也不知道是她的問題,還是書的問題,可她明白價值啊。
若是將玄月國複雜難辨的啟蒙書按照這樣的方式,挑些常用的字,村裡的娃娃們學起來還能難?
指不定能考幾個秀才出來呢。
她心裡有妄想,畢生的願望就是帶領白草村的人過好日子。
她一直覺得妘瀾是個聰明的,就是不走正道,若是能將性子糾正過來,早該是個進士了。
這會兒也不晚。
妘瀾滿耳朵都是里正嘀咕聲,思索片刻,正好給學霸楚秦晏找點事做,免得沒事幹瞎晃悠。
“里正,這樣吧,我教楚秦晏讀書,讓楚秦晏教村裡人,隨便找個空地當學堂,願意認字的就來。”
順便讓里正做些沙盤之類的好方便學字,這本千字文裡都是簡體。
玄月國流行楷書和草書,文字和華夏的繁體差不多,還得重新抄錄成繁體字才能用。
里正連連點頭,臉都笑開花了還裝模作樣問:“這不好吧,晏哥兒能行嗎?這缺胳膊少腿的字能補全嗎?”
“能,簡單。”
這話是楚秦晏說的。
他又不傻,能聽懂,還知道以後可以天天去找鄰居玩。
里正感到欣慰,妘瀾不計前嫌還願意讓她家男兒教書,心裡直呼好男婿。
打定主意,哪怕打斷腿也要將晏哥兒嫁去妘家。
楚秦晏乖乖被裡正領走了,嘴裡默背妘瀾的話:“抄書抄書抄書...”
這會兒,妘絨已經抱著野雞衝到了家門口。
一屁股坐在門檻上就開始罵。
罵妘瀾居然攔著她收拾楚秦晏。
罵她胳膊肘往外拐,不心疼她這個姨母。
妘阿奶從正房出來,抄起掃帚就往她身上抽:“你個女人,好意思跟未婚男兒計較,你要不要臉,要不要臉!”
如今妘瀾十分乖覺,話少又安靜,也不愛往縣裡跑了,妘阿奶恨不得燒高香。
“哎喲,疼疼疼,我閉嘴行了吧。”
妘絨被抽得上下亂竄,想不明白老孃乾瘦乾瘦的怎麼力氣這麼大,是不是揹著她吃了好東西。
這一問,被抽得更狠。
葉澤見妻主被抽,心疼的撲過來請求妘阿奶住手,引得妘絨摟著他直呼我的好心肝兒。
院子裡塵埃飛揚,妘絨一溜煙竄進屋鎖上門,也不管葉澤是生是死,反正她娘也不愛打男人。
妘阿奶收拾完人,抱著簡小爹新做好的草帽出了門。
妘瀾和她在院門外的田埂上碰見,妘阿奶朝妘瀾手裡塞了一把果子糖,說是隔壁蕊姐兒給的。
還說傅阿翁探了探蕊姐兒的口風,福慶客棧裡缺個跑堂的夥計,問她要不要去。
妘瀾沒有給人打雜的愛好,直接拒絕。
妘阿奶欲言又止,最後嘆著氣走了,瀾姐兒不樂意去,回頭她讓絨娘去也行。
活計不累又穩定還包飯包住,一個月有八百文呢。
妘阿奶早就跟家裡人說過了,妘瀾一回去秦爹就上前說了這事,期望著她放棄打獵的心思,他還是擔憂。
白草村沒有女娘在家頂事的人家活得艱難,就說村尾的田叔吧,喪妻之後連賣肉的價都往下壓了壓,就怕賊惦記著偷溜進去。
男人力氣沒女人大,只有千日做賊,哪有千日防賊的,每日提心吊膽過日子還不如死了乾淨。
這時,妘其哭著走出來:“阿爹,阿姊,甜糕沒了,還有一隻大野雞,好多血。”
也不知道是傷心甜糕沒了,還是被野雞嚇哭了。
簡小爹將野雞拎出來,讓妘瀾看了看,問是不是她放的。
妘瀾搖頭,嗅了嗅野雞血:“新鮮的,拿去燉了吧,回頭我看看是怎麼回事兒。”
家裡糧食勉強能撐兩三個月,可葷腥少,整日不是米粥就是餅子鹹菜,要不就是韭菜炒雞蛋。
妘其成了撿雞蛋專業戶,妘瀾空間裡的雞蛋差不多沒了。
後菜地一片韭菜割了又長,長了又割。
簡小爹邊走邊安慰著妘其:“別哭了,不會丟,小爹回頭再找找,許是挪了地方。”
這甜糕是里正家送來的,之前他讓其哥兒將甜糕拿去傅阿翁房裡,傅阿翁只取了一半,剩下的說都留給大房。
他原想著全給妘瀾呢,被葉澤看見了,非要說她們大房有好東西偷著吃。
家裡多了一隻野雞,沒誰不高興,妘凌卻想吃糖
他想著甜糕香甜的氣味,嘴裡饞得流口水:“葉小爹說的沒錯,是妘其自已吃獨食,還好意思哭!”
妘其害怕眾人誤會他,哭得更兇了,抽抽噎噎說了句沒有。
當事兔縮在妘樂懷裡裝啞巴,冷不丁對上妘瀾琥珀色的眸子,尾巴一緊。
昨晚應該沒人看見吧。
他也知道吃別人糕點不對,所以拿野雞換了,沒想事情鬧這麼大啊。
葉澤指桑罵槐和妘絨有得一拼,妘瀾聽得不耐煩,當著眾人的面,將妘絨抱回來的野雞乾脆利落擰了脖子。
“甜糕是里正送來給我的,怎麼處理跟你們有關係?這麼有精神,今日你也不用吃飯了。”
雞血血淋淋撒了一地,葉澤驚恐萬分,好似下一刻斷的就是他的脖子。
他訕訕一笑:“我只是開個玩笑,瀾姐兒氣性這麼大幹什麼。”
誰知妘瀾連一個眼神都沒再給他,牽著妘其和妘樂回房了。
他有些羞惱,氣沖沖回到房內,見妘絨躺在床上呼呼大睡,說要留著下蛋的雞也沒了,沒忍住紅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