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53章 但願你別出意外

季柯小心翼翼地走進那片蓊鬱的椰子林,蔥蘢的枝葉交織在頭頂,仿若撐起一片巨大的綠傘,隔絕了大半熾熱的日光。

樹上沉甸甸地掛著諸多青色椰子,飽滿的果實透著青澀的新鮮勁兒,在微風拂動下,似在輕晃著誘人的汁水。跟在後面的王自忠瞧見這一幕,眼睛驟亮,像是發現了寶藏,二話不說,鉚足了勁兒衝上前去。

“我看這椰子可以充當我們的水源,正好取些帶回去!”王自忠邊嚷嚷著,邊高高挽起袖子,往後退了幾步,緊接著猛地一腳踹向椰子樹粗壯的樹幹。他滿心滿眼只有清甜椰子水解渴的美妙場景,絲毫沒留意周遭的異樣。

季柯目睹王自忠這魯莽舉動,心頭暗叫不好,只覺此舉太不穩妥。椰子林靜謐幽深,誰曉得那些繁茂枝葉裡潛藏著什麼。

他剛要張口阻攔,還沒來得及吐出半個字,就見頭頂上方光影一晃,一堆黑糊糊的東西裹挾著塵土直直墜落。

季柯下意識眯眼,待塵埃落定、定睛一看,頭皮瞬間發麻——眼前是個足有臉盆大小、不知何種昆蟲的窩,密密麻麻的幼蟲在窩巢裡蠕動翻滾,看得人心裡直髮怵。

恐懼瞬間攥緊季柯的心,他幾乎是條件反射般拔腿就跑,腳下的枯枝敗葉被踩得嘎吱作響。王自忠卻還呆愣在原地,一臉茫然不明所以,兀自嘟囔著:“跑啥呀,不就掉下個東西……”

話音未落,一陣尖銳的“嗡嗡”聲如潮水般洶湧襲來,抬眼望去,一群指甲蓋大小、周身通紅的昆蟲裹挾著怒火,鋪天蓋地朝他直撲而來。王自忠這才後知後覺意識到不對勁,臉色刷地慘白,慌亂喊道:“媽呀,這啥玩意兒!”

王自忠哪還顧得上別的,雙手胡亂在身前揮舞,試圖驅散這群來勢洶洶的“奪命飛蟲”,腳下也匆忙跟著季柯奪命狂奔。

可那些紅蟲像是認準了他,緊追不捨,尖銳的口器在日光下閃著寒光。慌亂間,王自忠一個踉蹌摔倒在地,滿心絕望,以為此番要交代在這兒了。

千鈞一髮之際,季柯折返回來,一把拽起王自忠,吼道:“別愣著!”兩人手忙腳亂,扯下外套揮舞抵擋,一路跌跌撞撞往椰子林外衝。

待終於衝出林子,癱倒在草地上大口喘氣時,回望那片椰子林,王自忠心有餘悸,拍著胸口道:“今兒這遭,可給我長教訓了,再不敢莽撞行事!”季柯白他一眼:“就盼你真能記住!”

在椰子林外狼狽地緩過神來,季柯的胸脯還因剛才的奪命狂奔劇烈起伏著,額頭上掛著幾滴冷汗,髮絲凌亂。

可她沒忘肩負的使命,咬了咬牙,強壓下心頭的餘悸,轉頭看向癱坐在一旁、滿臉不情願的王自忠。“咱可不能在這兒耽擱了,我來這島的任務是探索島中心,必須得接著往前走。”季柯邊說邊伸手拉起王自忠。

王自忠拍了拍身上的草屑,嘴裡嘟囔著:“這鬼地方,剛從林子裡逃出來,又得往裡鑽,還指不定碰上啥要命玩意兒……”

可目光掃過四周密不透風的叢林,想到孤身一人留在這兒,萬一再冒出群毒蟲,孤立無援,瞬間打了個寒顫,滿心不情願也只能硬著頭皮跟上。

兩人深一腳淺一腳地繼續前行,周遭靜謐得有些詭異,唯有他們踩過枯枝敗葉的“嘎吱”聲不時響起。

雖說沒再撞見像椰子林裡那般驚心動魄的怪異場景,但一路危機四伏。色彩斑斕的熱帶毒蟲時不時從腳邊、草叢裡窸窣竄過,三角腦袋的毒蛇隱匿在斑駁樹影下,吐著信子,稍有不慎就可能被偷襲。

季柯皺著眉頭,邊走邊打量四周,心底越發沉重。此地顯然是座無人島,沒有人類涉足的痕跡,生態原始得近乎野蠻,繁茂植被肆意生長,層層疊疊。

腳下壓根沒有固定道路,一腳下去,泥濘溼軟,抬腿都費力;目之所及,參天巨樹模樣相近,找不到一處顯眼的參照物。

走著走著,季柯愈發篤定,回頭衝王自忠嚴肅道:“這麼走下去太容易迷路了,看來島中心環境惡劣,缺乏基礎生存條件,根本不適合大家居住,咱得把這點詳細記下來。”

王自忠抹了把額頭汗水,滿臉無奈:“那咱還費勁往裡走幹啥,趕緊撤吧!”季柯卻搖了搖頭,目光透著股執拗:“不行,任務沒完成,哪怕艱險,也得摸清島中心大致情況,萬一有特殊資源、潛在危險,對後續救援、規劃都至關重要。”

說罷,彎腰撿起根粗壯樹枝,簡單清理下枝葉當作探路棍,繼續朝島內進發。

王自忠見狀,長嘆一口氣,也只能壓下滿心焦躁,緊跟其後。

又艱難跋涉了一陣,忽然,一陣若有似無的“簌簌”聲從前方幽深暗處傳來,季柯警惕地停下腳步,握緊手中樹枝,王自忠也瞬間繃緊神經,大氣都不敢出,兩人對視一眼,目光裡滿是戒備,緩緩朝著聲音來源挪去……

在荒島密匝的灌木叢間,悶熱潮溼的氣息裹挾著腐朽的味道,令兩人都有些喘不過氣。

忽然,前方的泥沼泛起一陣渾濁的水花,緊接著,一隻體型巨大的鱷魚破水而出,它粗壯的四肢如石柱般有力,拖著那條佈滿尖刺、堅硬似鎧甲的長尾巴,裹挾著一股腥風,向著二人直衝過來。

季柯心中猛地一緊,卻來不及多想,迅速反手拔出別在腰間的星芒刀。刀身在斑駁的樹影下閃過一絲寒光,她側身一閃,驚險地躲過鱷魚迅猛的撲擊,趁著身形未穩,咬緊牙關,卯足全力將星芒刀刺向鱷魚脊背。

只聽“叮”的一聲,刀刃好似撞上了鋼鐵,季柯定睛一看,那鱷魚外皮堅硬無比,自已如此奮力一刺,竟只在上面留下一個淺淺的口子。

這一擊好似蚍蜉撼樹,非但沒傷到鱷魚,反而徹底激怒了它。鱷魚綠豆般的小眼睛裡瞬間燃滿怒火,扁平的頭顱高高揚起,隨後如離弦之箭飛速向著季柯衝來,血盆大口豁然張開,森白尖銳的獠牙上掛著黏膩的涎水,一股濃烈的腥臭撲面而來。

一旁的王自忠哪見過這般駭人的陣仗,雙腿發軟,臉色慘白如紙,心臟在胸腔裡瘋狂跳動。

恐懼瞬間攥緊他的心神,讓他全然顧不上義氣與季柯還在和鱷魚纏鬥,轉身便掉頭就跑,腳下的枯枝敗葉被他慌亂踩得嘎吱作響,身影轉瞬消失在茂密的叢林裡。

季柯餘光瞥見王自忠逃離,心底泛起一絲苦笑與無奈,但生死關頭容不得她分心。

鱷魚攻勢愈發狂暴,巨大的頭顱左右甩動,季柯瞅準時機,瞅準鱷魚攻擊的間隙,拼盡全身力氣,高高躍起,雙手緊握住星芒刀,狠狠刺向鱷魚的眼睛。

一聲沉悶的嘶吼震徹叢林,鱷魚疼得瘋狂掙扎,龐大的身軀四處亂撞,周圍的小樹被它連根拔起,泥沼裡水花四濺。

季柯深知此刻不跑更待何時,趁著鱷魚被劇痛攪得方寸大亂、沒追上來的空當,她撒腿就往回跑。

粗重的喘息聲在耳畔迴響,汗水溼透了衣衫,黏膩地貼在後背。待她停下腳步,環顧四周,王自忠早已沒了蹤影,只剩她自已孤立無援,唯有叢林裡此起彼伏的鳥獸驚叫聲相伴。

季柯倚著樹幹,大口喘著粗氣,手中緊攥星芒刀,刀刃上鱷魚的血水緩緩滴落,她目光冷冽又堅毅,暗暗想著:“王自忠,但願你別出意外……”稍作平復,她握緊刀,再度警惕地往回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