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柯與秦河對視一眼,眸中皆燃著熊熊鬥志,心領神會地同時發力。季柯手中星芒刀光芒大盛,力量順著手臂洶湧灌入刀身,整把刀嗡嗡震顫,似在渴望飲盡這邪物之血;秦河奔跑速度快到殘影重重,找尋時機輔助季柯。
兩人如流星趕月般疾衝向怪物,季柯率先發難,身形靈動如燕,一個箭步側身避開怪物橫掃的巨爪,星芒刀裹挾著凌厲勁風,狠狠斬向怪物腹部。
“呲啦”一聲,堅韌的外皮竟被劃出一道大口子,墨綠色黏液四濺。怪物吃痛咆哮,回手攻向季柯,卻被秦河瞅準空當,拿著鐵棍精準插進它後背,黑色肉塊翻飛。
二人攻勢不停,你來我往,配合無間。季柯騰挪輾轉,以靈活走位牽扯怪物注意力,秦河則瞅準時機,一次次祭出殺招,怪物的衝擊震得河水巨浪滔天。一番激戰,在一記合擊之下,怪物轟然倒地,龐大身軀砸起漫天水花。
隨著它生命力消逝,河中的黑水仿若失去支撐,緩緩褪去,漩渦平息,河面重歸平靜。那怪物不甘就範,身軀逐漸虛化,化作縷縷冤魂,周身繚繞著濃郁怨氣。
它淒厲尖叫,聲音尖銳刺耳,似要劃破虛空,宣洩滿心憤恨,扭曲的魂體瘋狂扭動、掙扎,妄圖凝聚身形反擊。
季柯喘著粗氣,卻未放鬆警惕,星芒刀遙指冤魂,以防變故;冤魂掙扎愈發劇烈,鬼臉猙獰,聲聲嘶吼飽含詛咒。最終,在消散灼燒下,冤魂消散殆盡,淒厲之聲也戛然而止。
待周遭徹底平靜,季柯雙腿一軟,險些癱倒,秦河趕忙扶住她。兩人相視苦笑,劫後餘生的慶幸在目光中流淌,緩了緩神,拖著疲憊身軀,回到了帳篷。
季柯與秦河拖著如灌了鉛般沉重的雙腿,一步步艱難地挪回帳篷。一進帳篷,兩人便似脫力般癱倒在地,大口喘著粗氣,汗水浸溼的衣衫緊緊貼在後背,混合著河底腐臭的氣息,難聞至極。
緩了好一會兒,秦河強撐著坐起身,揉了揉酸澀的胳膊,率先打破沉默:“今天這怪物邪性得很,咱得琢磨琢磨它到底打哪冒出來的。”
季柯眉頭緊鎖,抬手輕撫眉心,眼中滿是懊惱。她的洞察之眼失效後,視物仿若隔了層濃霧,以往一眼便能洞悉的線索如今全然隱匿,失去這最大依仗,探秘之旅仿若盲人摸象。
她輕咬嘴唇,思索片刻後開口:“我雖瞧不真切,但依今日情形猜,這怪物沒準和祠堂那珠子有關聯。”說著,季柯眼神飄向帳篷角落,彷彿能透過帆布望見遠處祠堂裡微光閃爍的神秘珠子。
“那珠子自打咱們瞧見,周身就環繞著股說不出的詭異勁兒,邪異光芒透著股蠱惑人心的力量,指不定封印著啥,被咱們誤打誤撞給放了出來。”
秦河微微頷首,雙手抱胸,順著季柯思路分析:“你這說法靠譜,那珠子來歷不明,他們留下村民鎮守祠堂,保不準就是防這怪物。
而且這黑水鎮邪事不斷,祭祀風俗古里古怪,說不準祭祀的還真就是這玩意兒。”提及祭祀,秦河不禁打個寒顫,腦海裡浮現出鎮民們夜半聚集、神色木然對著河面唸唸有詞,祭品在幽暗中散發血腥氣的畫面。
季柯抱緊雙臂,身子瑟縮了下,繼續推測:“若真是如此,咱們壞了祭祀,才引得怪物現身、河水變黑,鎮民們怕是知曉其中隱情,卻瞞得死死的。接下來,咱們得想法子再探祠堂,尋回洞察之眼的恢復之法,順便查查那珠子底細。”
秦河站起身,活動下僵硬筋骨,沉聲道:“成,不過祠堂危險重重,咱倆剛經歷惡戰,體力沒恢復先休整一晚。
明天我去附近觀察一下地形,你趁著空當,試試能不能調動體內力量,刺激洞察之眼恢復。”
季柯重重點頭,二人懷揣忐忑,在帳篷裡默默準備起來,外頭風聲呼嘯,似有無數雙眼睛窺視,未知的危險仿若暗夜潛行者,正悄然蟄伏,伺機而動。
夜幕如一塊沉重的黑布,沉甸甸地壓下來,將整個黑水鎮捂得密不透風。季柯躺在帳篷裡,被褥潮乎乎的,帶著散不去的寒意,仿若一層薄冰貼在肌膚上。
周遭靜謐至極,唯有遠處河水偶爾傳來微弱波動聲,可這寂靜裡偏又藏著無盡的詭譎,似有無數隱匿的眼眸在暗處窺視。
季柯輾轉反側,剛有了些朦朧睡意,便仿若墜入夢魘。夢裡,那河中的怪物張牙舞爪再度襲來,腥臭的涎水飛濺,幽綠眼眸近在咫尺,直勾勾盯著她,每每驚醒,冷汗早已浸溼枕巾。
好不容易平復心情,剛要再度入眠,黑水鎮上空終年不散的迷霧竟緩緩滲進帳篷,絲絲縷縷,涼意沁人,仿若冰冷的觸手輕撫面龐。
她起身撩開帳篷簾,外頭迷霧一層又一層,濃稠厚重得近乎實質,月光竭力穿透,卻只落下幾點斑駁碎影。
遙遠的地方房屋影影綽綽,仿若洪荒巨獸蟄伏,隨時可能擇人而噬。季柯緊攥衣角,滿心都是無力與茫然,來黑水鎮這些時日,詭異之事接踵而至,如今連這尋常的夜都不安生。
身旁秦河睡得極沉,許是白日激戰耗盡心力。季柯輕嘆一聲,重新躺回簡易床鋪,盯著帳篷頂發呆。
她試圖捋清思路,從初入鎮時奇怪的規矩、怪異祭祀,到祠堂神秘珠子、河中奪命怪物,樁樁件件似有千絲萬縷聯絡,可關鍵線索缺失,洞察之眼失效,她仿若置身迷宮,找不到出口,迷霧後的真相始終遙不可及。
這般渾渾噩噩到天矇矇亮,季柯才淺淺睡去,卻被一陣嘈雜人聲吵醒。她睜眼,正對上秦河擔憂的目光,還不及開口,遠處傳來急促呼喊,似是鎮民慌亂奔走的聲音。
季柯與秦河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眼底看到凝重,迅速起身,整頓衣衫、抄起傢伙,毅然邁向未知,踏入迷霧籠罩下的黑水鎮,懷揣不安,準備迎接新一輪變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