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季柯休息的過程中,她面色慘白如紙,細密的汗珠從額頭不斷滲出,身體還在止不住地微微顫抖。
秦河瞧在眼裡,他二話不說,伸手迅速探入懷中,指尖輕觸到一個冰涼堅硬的物件——那是從詭異商城好不容易兌換來的補充體力的藥劑。
這藥劑存世極少,獲取的難度更是超乎想象,秦河為了它,歷經數次九死一生才積攢夠兌換的積分。
此刻,他卻沒絲毫猶豫,輕輕扶起季柯,將藥劑遞到她唇邊,柔聲道:“季柯,快把這個喝下去,能讓你好受些。”
季柯費力地撐開沉重的眼皮,目光聚焦在那支散發著幽微藍光的藥劑上,又緩緩移到秦河關切的臉龐,乾涸起皮的嘴唇微微顫動,擠出一絲虛弱的笑意說道:“秦河,謝……謝謝你。”說罷,她抬手接過,仰頭一飲而盡。
藥劑入喉,起初是一股冰寒徹骨的涼意席捲全身,季柯忍不住打了個哆嗦,秦河見狀,忙伸手緊緊握住她的手,試圖傳遞些許暖意。
片刻之後,暖意漸漸回升,一股澎湃的能量如洶湧潮水般在季柯四肢百骸中奔騰開來,驅散了所有的疲憊與無力。她的臉頰慢慢恢復了血色,原本黯淡無光的眼眸也重煥神采。
季柯長舒一口氣,感受著體內源源不斷的力量,心中是對秦河的感激。她站起身來,活動了一下已然輕盈的身體,剛要開口說話,卻見四周無端湧起滾滾濃霧,濃稠厚重得幾乎要將兩人吞噬。
秦河瞬間繃緊神經,低聲道:“小心,這霧不對勁!”季柯微微點頭,與秦河並肩而立。濃霧深處,隱隱傳來陣陣怪異聲響,似嗚咽、似咆哮,一步步向他們逼近……
河面上升起的濃霧,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巨手源源不斷地釋放出來,起初還只是絲絲縷縷、嫋嫋娜娜地縈繞在水面上方,轉瞬之間,便以洶湧之勢瘋狂翻湧、堆疊,濃稠得化不開。
季柯與秦河的視野急劇收縮,周遭的世界被這濃稠的霧氣切割得支離破碎,僅僅數秒,遠處蜿蜒的河道、靜謐的河岸,乃至天邊那抹本就朦朧的微光,統統消失不見,唯餘眼前混沌一片。
“這霧來得邪性!”秦河眉頭緊鎖,話語間滿是凝重,他抬手試圖揮散眼前的濃霧,卻只是徒勞,那霧氣仿若有生命般,剛被撥開一道縫隙,瞬間又裹挾著更陰森的寒意彌合如初。
季柯挨著秦河,神色緊張,下意識攥緊衣角,目光警惕地掃視四周,此時正值白晝,卻仿若陷入極夜的死寂黑淵。
就在這時,腳下的河水泛起一陣令人膽寒的波動,原本澄澈的水面像是被墨汁迅速浸染,那黑色由淺及深、層層暈開,不多時,整條河面黑得如同那日傾盆而下的黑雨匯聚而成。
幽黑的河面下似有龐然大物在緩緩遊弋,攪得河水咕嘟咕嘟冒出詭異氣泡,破裂時散發出刺鼻腐臭。
季柯胃裡一陣翻騰,強忍著不適,壓低聲音道:“秦河,這河水不對勁,跟黑雨出現時的感覺一模一樣。”
秦河面色陰沉,微微點頭,那日黑雨侵襲,所到之處生靈塗炭、草木枯萎,詭異之事頻發,如今這河水這般異樣,定不是什麼好兆頭。
還未等兩人想出對策,平靜的河面陡然掀起數丈高的巨浪,浪尖裹挾著黏稠黑液,如一隻擇人而噬的巨手,轟然朝著他們拍落。
季柯反應極快,猛拉住秦河,側身一閃,巨浪擦著衣角砸下,震得地面都微微顫動。
然而,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濃霧中傳出陣陣陰森嘶吼,聲聲入耳、攝人心魄,似有無數惡靈隱匿其中,正張牙舞爪地逼近……
河面上的黑色水流仿若一群失控的瘋獸,愈發湍急起來,浪濤相互撞擊,發出噼裡啪啦的詭異聲響,濺起的水花不再晶瑩,而是濃稠如墨,散發出陣陣腐臭氣息。
那急速湧動的水流像是被一股神秘而邪惡的力量拉扯、操控,漸漸形成了一個個巨大的漩渦,起初只是小巧的渦旋,眨眼間便瘋狂擴張,從河中央迅猛擴散開來。
漩渦飛速旋轉,攪得河面深陷下去,像是一張張通往無盡深淵的大口。秦河瞪大雙眼,死死盯著河面,雙手不自覺攥緊身旁季柯的胳膊,身體因緊張微微戰慄:“季柯,快看……”季柯神色凝重,目光緊鎖河面,屏住呼吸。
慢慢的,在那漩渦中心,隱隱有個模糊黑影在扭動、掙扎,好似要衝破某種禁錮。
季柯瞳孔驟縮,寒意從腳底直竄腦門,她分明瞧見有什麼東西正一點一點從漩渦裡攀爬出來。那東西渾身黏糊溼漉,像是裹著一層黑色黏液,身形佝僂卻異常壯碩,四肢好似枯藤般扭曲,尖銳的爪子探出,摳住漩渦邊緣,每挪動一分,河面便劇烈震顫一下。
隨著它越爬越高,露出一張猙獰可怖的臉,深陷的眼窩空洞無神,幽綠色的眼眸卻透著嗜血光芒,咧到耳根的大嘴長滿參差不齊的尖牙,牙縫間還掛著絲絲縷縷的不明絮狀物。秦河倒吸一口涼氣,下意識往後退,卻撞到站在一旁的季柯。
季柯穩住身形,低聲叮囑:“別怕,有我在!”說話間,她迅速從腰間抽出星芒刀,刀刃寒光閃爍。
此時,那河中邪物徹底掙脫漩渦束縛,發出一聲尖銳刺耳、震得人耳膜生疼的嘶吼,張牙舞爪朝兩人撲來。
季柯雙手緊握著星芒刀,刀身寒光凜冽,恰似夜幕中閃爍的冷星,與周身散發著腐臭氣息的怪物緊張對峙。
她身形矯健,如靈動的獵豹,圍繞著怪物快速遊走,試圖找出破綻。那怪物身形龐大,周身裹著一層黏膩的黑皮,每次挪動便震得地面微微顫抖,一雙銅鈴大的血紅眼睛死死盯著季柯,嘶吼聲震耳欲聾。
忽然,怪物猛地張開血盆大口,一股散發著濃烈刺鼻酸味的涎水如利箭般噴射而出。
季柯躲避不及,幾點涎水濺落在她裸露的手臂與臉頰上,瞬間,面板處傳來“滋滋”的灼燒聲,像是強酸在腐蝕金屬,表皮迅速泛起紅腫,繼而潰爛,絲絲白煙升騰而起。
季柯疼得倒吸一口涼氣,卻咬牙忍住未叫出聲,手中星芒刀揮舞得更快,刀風呼嘯,化作一道銀色光幕,阻擋怪物進一步攻擊。
好在關鍵時刻,季柯身體潛藏的自愈能力悄然啟動。只見那被腐蝕的皮肉下,隱隱泛起柔和的微光,仿若春日暖陽驅散陰霾,受損細胞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飛速再生、癒合,新生肌膚如初生嬰兒般粉嫩,眨眼間皮肉傷便已無大礙。
秦河在一旁心急如焚,見此情形,高懸的心才微微放下,高聲喊道:“季柯,撐住!我找機會破它要害!”
季柯聞言,重重點頭,美眸中閃過一絲決絕。她瞅準怪物攻擊後的短暫間隙,腳下輕點,如離弦之箭般欺身而上,星芒刀高高舉起,灌注全身力量,刀身光芒大盛,化作一道璀璨星芒,直直刺向怪物咽喉。
怪物察覺到危險,揮舞粗壯的爪子抵擋,“當”的一聲巨響,季柯虎口震得發麻,卻借力一個翻身,繞到怪物身後。
趁怪物轉身遲緩,秦河瞅準時機,一根鐵棍猛地砸向怪物脊背,季柯順勢揮刀下劈,二者合力,勢要將這邪物重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