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哪啊?這裡暖和。”
緊繃著一根弦直到老闆娘離開的景願沒注意到兩人聊到哪一步了。等神經放鬆下來只聽見阮瀾燭叫住凌久時的聲音。
“跟你太無聊了,上去跟女鬼睡覺去。”凌久時的氣性再次上湧,瞥了阮瀾燭一眼說道。
\"別走了,我餓了。給我做碗麵吧,下次我還罩著你。”阮瀾燭忍了忍笑意,對凌久時說道。
“收費啊!”
面!景願摸了摸報警的肚子,轉過頭試探的問道。
“那個,方便加我一個嗎?我有錢,真真的!”
“你免費。”凌久時笑了,又瞪了阮瀾燭一眼,“先走廚房看看。”
“好耶!”景願跳著跨過坐著的凳子,阮瀾燭放開扶著椅背的手,交叉環在一起,眼神涼涼的看著她。
“看我看嘛?”景願被著冷臉嚇了一跳,但是為了肚子還是梗著脖子,“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的慌,你瞪死我,這頓飯我也要吃進肚子裡。”
阮瀾燭沒回她,轉過頭幾步趕上了凌久時,景願眼神瞥到了阮瀾燭肩膀處的血跡,歪了一下腦袋,此時沒關緊的大門口吹進來一股寒風,景願抖了一下,摩擦著胳膊跟了上去,冷,真冷。
廚房,凌久時找到了一些麵條和青菜,起鍋燒水,準備下面。
“手藝怎麼樣啊?\"阮瀾燭坐在景願對面偏頭問凌久時。
凌久時看了一眼鍋,轉頭回了一個禮貌又不顯尷尬的微笑,“應該吃不死人。”
“可別又傷害我啊。”
“不會不會。”
景願支著腦袋看著兩個人說說笑笑的互動,感嘆男人之間的友誼變的這麼快的嗎?真奇妙。
“咳咳....” 阮瀾燭搓了搓手,咳嗽了兩聲,
凌久時聽見聲音,回頭看向了阮瀾燭,又看了看在一旁強裝不冷繃直身體,但是整個身抖若篩糠的景願,忽然想起之前在前臺看見有棉衣,於是對著阮瀾燭說道,“看著鍋啊。”
'幹嘛去呀?\"阮瀾燭奇怪的看著離開的凌久時,凌久時走的快,也沒回答。
“我看我看,傷者勿動。”
景願從椅子上跳下來,衝到灶臺旁,溫暖的蒸汽撲來,景願吐出一口冷氣,真美好啊。
冷冰冰的語氣伴隨著具有壓迫感的視線讓景願繃緊了神經,阮瀾燭敲擊著桌面發出咚咚咚的聲音,一下又一下。
“我也懶的兜圈子,說吧,有什麼目的。”
“目的?”景願低頭,一隻胳膊肘著另一隻胳膊,牙齒咬了咬大拇指的指甲蓋,被劉海遮擋的眼睛裡有些慌張。
“不要想著從我這裡能搶到東西,最好也不要靠近他,否則......”
阮瀾燭看著景願的模樣,想著這次的人怎麼演技差成這樣,也索性將話攤開了說。
“啊?搶到?”景願忽然從阮瀾燭的話中提煉到了點關鍵詞,忽然想到了什麼,“哦,是紙條,哦,不是,是線索嗎?我確實看到過,我剛進門的時候,哇塞,那戲臺子可大了,要不是我自已有點毛病,沒當成炮灰,現在都不能活著站在這裡了。”
景願抬頭望天花板,摸了摸眼角不存在的淚,感慨,人生無常,大腸包小腸。
“你沒有加入組織?”阮瀾燭第一次懷疑自已的判斷。
“組織?什麼組織?傳銷組織?”景願更懵了。
“你第一次進門沒有人和你講過?”阮瀾燭有些不相信。
“講什麼?那群人搭臺子唱大戲好沒意思,第一天有人只有人介紹過規則,之後也有人找過我說可以帶我過門但是要聽她的,叨叨叨的,聽著就不是什麼好鳥,之後過了幾天我看見有幾個人在一個發著光的門前拉拉扯扯的,他們都扯成那樣了肯定是個好地方,我就進去了,然後就出來了,反正第一次體驗挺不好的,這遊戲要是能評價,我一定給差評。”景願一邊眉飛色舞的講著自已第一扇門的經歷,一邊不忘吐槽。
阮瀾燭聽著景願的闡述,把面前著姑娘又掃視了一遍,視線又落到剛走進來,身上已經穿好了棉服,手上還抱著兩件的凌久時身上,笑著看著凌久時靠近。
景願看見凌久時回來了,便離開了灶臺,坐回自已原來的位置。凌久時將衣服先遞給景願,空出手來展開衣服往阮瀾燭身上送。
“來吧。”
“哪來的。”阮瀾燭打量了一遍凌久時,和他身上的衣服,有些驚奇。
“前臺拿的。這不看你冷嘛,還咳嗽幾聲。”凌久時解釋著,聽著阮瀾燭道謝幫著他穿衣。
“哇,真暖和,謝謝,我算是沾光了?”景願已經將衣服穿好,感受著身體的溫度再次回溫。
阮瀾燭笑了一下,看著景願挑眉嗯了一聲。
凌久時看著阮瀾燭賊愉悅的樣子,想起來阮瀾燭的一句話,開始引導話題。
“也不知道髒不髒,其實用你的話說,在這個世界,乾不乾淨不知道。”
阮瀾燭聽了這話,兩人都笑了一下,阮瀾燭更是不忘豎起拇指讚揚一下。“孺子可教。”
“活到老,學到老,精闢啊,得記住。”景願在一邊可勁附和。
凌久時更是樂不可支了,低頭找出三個碗放在桌面上,控制了一下情緒,道,“面塊好了。”
正要找筷子出來,有幾滴液體滴答滴答的落到了桌上的碗裡。
景願探腦袋過去,問道,“這是什麼?血,血嗎?”
阮瀾燭的視線上移,看到了液體從上面的木板縫隙滴下,問道,“樓上的房門是誰住的?”
凌久時也看了一眼道,“不知道啊。”
突然,一聲男性的慘叫傳來,嚇得凌久時腿一軟,靠在阮瀾燭身上,景願直接給嚇回了座位。
阮瀾燭尋著聲音的方向起身找了過去,凌久時雖然有些慌張但也跟了過去,景願看見兩個人都走了,四周安靜的有些可怕,嘴裡一邊唸叨,真正的勇士敢於面對慘淡的人生,敢於面對......,一邊狂奔追了上去。
阮瀾燭和凌久時來到樓上的房間,看見崩潰癱在地上靠著床沿的陳文看著房頂,他的身前已經流下一大堆血跡,而這些血跡,是更高一層流下來的。
阮瀾燭三人走到頂樓,已經有一群人站在那裡,一具血肉模糊的屍體正倒在欄杆旁,血色夾雜著被融化的碎雪鋪了一地。
“這人怎麼就死了呀,這這這,這太慘了。”有人害怕的開口。
濃郁的血腥味刺激著感官,凌久時抬手捂臉在原地轉了半圈,周圍都是一群或不敢看,或者嘔吐的人,本來還能忍的凌久時被這一幕整的有些刺激。
景願在看見身體的第一瞬間,眼睛就往上翻去,在軟倒的一瞬間抓住欄杆,顫著腿挪到樓梯的扶手邊靠著,緩了一會,視線落在阮瀾燭身上,他一臉淡定,圍著屍體走走停停,觀察著情況。
熊漆算所有人裡除了阮瀾燭以外還算鎮定的,他看著屍體,嘆了一口氣說道。“開始了。”
小柯斜眼看了一眼屍體,用手指抵在鼻下擋了擋味道,視線轉向對面兩個人的身上。
“我還以為,最先出事會是...”正說著,視線和阮瀾燭對上,小柯想了想接著道,“算了。”
“呵,本來以為是我倆是嗎?”已經大致看完情況的阮瀾燭冷了神情,嗤笑一聲,說道。
“這麼看好我們,恐怕讓你失望了。”
“生死出局。”熊漆聽完,也看向阮瀾燭,毫不客氣道。
“我剛才聽見一聲怪聲。”被嚇到有些失魂的陳文抱著自已,想到了自已剛才聽見的一切,身體一陣發涼,“原來是這個怪物在吃人。”
“什麼?”王瀟依瑟縮了一下,立刻就想走,她不想再待在這個鬼地方了,一定會死的,一定要走。
“我不玩了,我要回去。”
聽了這話,從第一天就看見怪物今天又看見一個人死的這麼慘的外賣小哥也隨聲附和,和王瀟依一起往外走。
“這是你想走就能走的了的嗎?”熊漆將兩人呵住。趁機講出這個人會死的原因,也給眾人又一次提醒。
“他肯定是觸犯了禁忌條件。大夥記住了,一定要查清楚禁忌條件是什麼,才能保命。查清楚之前,務必小心。”
阮瀾燭看著死在欄杆邊的男人,輕聲說道,“一個人死在欄杆邊,獨自莫憑欄。呵,原來是這樣。”
凌久時聽見阮瀾燭嘀嘀咕咕的,靠近他問道,“你一個人自言自語說什麼?”
“沒什麼,感慨兩句。”
“剛才熊漆說什麼禁忌條件,什麼意思啊?”凌久時作為剛入遊戲的新人,很擅長不懂就問。
“面還沒涼呢,邊吃邊說。”說著便往樓下走,路過蔫蔫的趴在樓梯扶手上的景願時,伸手拍了一下,景願被忽然的一拍,嚇的一抖。
“走了。”阮瀾燭也沒管她的反應,先下了樓。
景願指了指自已,有些驚訝,他喊我?居然喊了我?
凌久時無奈笑笑,拍拍景願的腦袋,“還能走嗎?”
景願點點頭,跟在凌久時身後下了樓。
樓上,還沉浸在恐懼的範圍內,飯桌上,三碗麵擺在三人眼前,被滴了血跡的碗已經被換掉,阮瀾燭和凌久時已經吃了幾口。
景願看著面,眼前一閃而過樓上的那一眼,深吸一口氣,閉眼,扶額,好倒胃口啊。
“怎麼不吃啊,不是說什麼人是鐵飯是鋼嘛,死的又不是你,飯就不吃了?”
阮瀾燭的聲音傳來,景願抬起頭看見他笑吟吟的臉,噎了一下,拿自已的話來噎自已,真不是好人啊,一生的宿敵之一出現了,毀滅吧。
“要是實在難受,可以先不吃。我去給你找點水。”凌久時作勢要起身。
頂著阮瀾燭壓迫的視線,景願抬手攔住凌久時,“不用,我吃,這面聞著就香,不吃坨了可惜。”
逗完景願,阮瀾燭在小柯那裡的不爽稍微緩解了一下,開始向凌久時解釋禁忌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