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鳳從來都不喜歡毒蠍門。
因為他覺得毒蠍門就像下水道的臭蟲一樣。
沒有任何的底線。
當然。
他這麼想並不是就是說覺得自已乾淨到哪裡去。
他也不怎麼幹淨。
畢竟作為姬無夜手中的刀,想要刀誰,並由不得刀,而是看持刀的人。
他左右不了姬無夜的想法和意志。
所以也做過刺殺無辜之事。
但他覺得自已至少從未姦淫擄掠,濫殺老幼病殘,沒有把人當畜生一樣囚禁買賣。
也正是如此。
當懷吉說毒蠍門殺了他全家的時候。
他的心被觸動了一下。
看著懷吉那張哭的傷心的小臉。
有那麼一個恍惚讓他想到了懷吉這麼大年紀的自已。
那個時候在訓練營也是這麼哭的傷心——
然後,自已遇到了墨鴉,是他將自已領進了門。
“上來吧!”
白鳳看著懷吉說了一句。
懷吉聳著鼻子緩緩的爬上了屋頂。
白鳳看著滿臉未乾的淚水的懷吉,低聲說道:“我有個……朋友,他跟我說過,哭,是最沒用的表現,一個真正的刺……強者,是不會讓眼淚流出來的,因為只會哭的人,成不了強者。”
懷吉‘啊’了一聲?
就像一個二傻子一樣。
“那,鳥哥,學輕功身法,需要讀書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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嬴治回來的時候。
看著屋頂上躺著的白鳳凰和懷吉,感到十分的新奇。
這倆人是怎麼聊到一塊去的?
而琢玉更是詫異。
她就是回了趟家給自已的阿爸阿媽上了柱香。
怎麼這一會功夫,
懷吉就跟那個刺客聊上天了?
簡直匪夷所思。
而更讓她匪夷所思的是,接下來的好幾天,這倆人幾乎形影不離的在一起。
“難道懷吉這是把他當白羊了?”琢玉暗忖。
“琢玉……”嬴治忽然在房間喊了一聲。
“噯……”琢玉眼神怪異的看了一眼屋頂的兩人,小跑到嬴治房間,“先生。”
“給,這兩卷書是我剛寫的,你先拿去看。”嬴治說道:“有什麼不懂的隨時來問我。以後你就跟著我在家學吧,就不用去學堂了……”
“學堂的東西,都比較簡單。”
“你跟著一起學有些浪費天賦了。”
明天準備開課了。
嬴治覺得針對琢玉,還是要精雕細琢,量身引導才行。
大學堂的教育怕不是很適合琢玉這種天賦型選手。
只比較適用箕和懷吉這種皮猴子。
“好的,先生!”琢玉乖巧的點頭。
“去吧。”嬴治說道。
“……”琢玉囁嚅了下,走了兩步,又猶豫了下朝嬴治看了看。
“怎麼,還有什麼事麼?”嬴治道。
“先生,懷吉他……”琢玉目光朝著屋頂看了看,有些擔心會被白鳳這個刺客給帶壞了,這兩天他是吃完飯要麼就是爬到屋頂上去,要麼就是不見了人影,怎麼看都不是些什麼好行為。
“每個人有每個人的緣法,你不用管他。”嬴治說道。
琢玉似懂非懂的點頭。
拿著書卷走了出去。
只是當她走出去的時候,嬴治看向邊上正在看故事竹簡的驚鯢,道:“夫人,你這幾天觀察懷吉的天賦,觀察的如何了?”
驚鯢微微搖頭,說道:“成為一般的高手,問題不大。但若想要成為頂尖的高手,很難!除非他能沉下心來專心修煉內息,日日不輟,又或者有什麼奇遇……”
“……”得。
讓懷吉這個皮猴子靜下心來日日不輟的修煉內息。
怕是比剝了他的皮還要難受。
嬴治神識看著外面屋頂的兩人。
一個願意教,一個願意學。
那就先且由他吧。
一般的高手也不錯了。
普通人一輩子的天花板,其實就是如此。
至於將來,將來的事情,誰又說得清楚呢?
日升日落,日落日升。
第二天來的很快。
嬴治在吃完早飯之後,便帶著懷吉往學堂走去。
只是剛到老桂樹下。
就看到了一個比較清瘦的中年男子,身後跟著一個書童。
正在和一個學生打聽什麼。
當看到嬴治之時,中年男子顯然神色一喜,當即躬身作揖。
“懷吉,你去學堂,跟大家說,今日家裡來客人了,所以……明日再上課。”
懷吉‘哦’了一聲。
好奇的一邊看著中年男子,一邊朝學堂跑去。
嬴治快步上前走了兩步,微微平揖。
“姚大夫,多日不見,別來無恙!”嬴治道。
“姚季,見過長安君!”姚季笑呵呵的行禮,目光打量嬴治,感嘆道:“早就聽大王提及,長安君的身體已然大好,臣下還有些疑慮,今日一見,長安君步伐沉穩,體態康健,何止是大好啊。”
“幸甚,幸甚啊!”
“大王若是見到長安君如此,必然展顏大喜。”
“呵呵……”嬴治笑道:“這裡說話不便,姚大夫還請陋室一敘吧。”
雖然時間還早,老桂樹下沒聚集什麼人。
但三三兩兩的還是有幾個鄉鄰路過的。
這不,正準備往回走的路上。
就遇到了一撥出去幹活的三五成群的。
“去病先生,這是來貴客了?”
“不是什麼貴客,只是一個親戚,剛好前來新鄭辦點事,順路過來看看。”
一路走過。
鄉鄰們都在熱情的招呼著。
“長安君在這,當真是深得民心啊……”姚季感慨說道。
“哪什麼民心,不過是普通老百姓的日常相處罷了。”嬴治由心說道。
姚季笑而不語。
看著嬴治這般謙遜恭卑,禮賢百姓。
心中當下也是欣慰的很。
古之賢者,莫不如是也。
這與當初那個狂狷自大的長安君成嬌,簡直是天壤之別。
如是這般……他日,縱然不成大賢,也必成為大秦宗室的肱骨良臣。
未來可期啊。
不枉大王頂住了諸多壓力,一番心血安排。
一路走到了小院。
婆婆正在指揮著白鳳在清理著蜘蛛網。
驚鯢正陪著琢玉正在屋內讀書。
當看到翁婆婆的時候,姚季拱手行禮:“姚季,見過婆婆。”
翁婆婆是老資歷了。
姚季作為嬴政的心腹之一,自然也是認識的。
姚季的突然來訪。
翁婆婆雖有些意外,但也知道完全在情理之中。
笑臉瞬間堆上來蒼老的面容。
“不曾想竟是姚典丞前來,快快進屋入座,白鳳,隨我廚房煮茶。”說著又朝著姚季說道:“姚典丞且坐,茶水馬上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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