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第一縷陽光。
溫煦,柔和。
驚鯢拖著身心疲憊的身子,從六兩山下山走到了清江溪,溪水潺潺,歡快而清澈,偶爾能看到幾條小魚來回遊蕩。
縱身一躍,落在了溪水中的一個大石頭上。
石頭上面寫著兩個名字。
白羊,懷吉。
驚鯢噗嗤一聲,不由的笑出了聲。
用手撥起一波水,澆透了兩個名字,然後又捧起一捧水,在臉上洗了洗。
溪水清涼,還帶著幾分冷冽。
但驚鯢卻是感覺撲在臉上,神清氣爽,整個人都精神了不少。
又整理了一下自已凌亂的頭髮和身上的髒汙,等到看起來整潔而又幹淨的仙女一樣的自已倒映在水面上。
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
迎著朝霞。
腳步輕快的往家走去。
彎彎的峨眉,一雙星目清澈璀璨,秀挺的瓊鼻,粉腮微微泛紅,如花般的瓜子臉晶瑩如玉。
霞光中。
她身材修長,拉出一道投影,就算是簡單的衣服,也難掩她的婀娜多姿,渾身都籠罩著一層霞光的光輝生機。
當快走到小院的時候。
只看到嬴治靜靜的站在院門口,正在微笑的看著她。
“夫君!”
驚鯢連忙快步上前。
當看到嬴治身上滿滿的露珠之時,不由問道:“夫君,你…在這站了一晚上?”
嬴治微微淺笑。
“沒有的事。”
但話語剛落音,就聽到了一個極為不悅的拆臺聲音:“的確是沒有的事,只不過是看了一晚上星星罷了。”
嬴治一臉無奈的看向婆婆。
翁婆婆確是沒好臉色的瞪了回去:“看我做什麼,你現在能動彈了,身子好起來了,就覺得自已了不得了,這霜寒露凍的,當自已在修行呢?”
嗯哼?
婆婆,厲害啊。
居然能夠看出來他是在修煉。
站在這半個晚上,感悟天地的靈氣和萬物甦醒的生機,的確是讓自已的神識和真氣又增強了一點。
甚至還推演出了一兩招適合自已當前情況的一招半式。
但這話肯定是不能說的。
只能是訕訕一笑:“婆婆,趕緊做早飯吧,我這都餓了。”
翁婆婆哼了一聲。
入了廚房開始生火做飯。
只是沒一會,就給嬴治端來了一碗薑湯:“趕緊喝了,去去寒。”後又看了一眼驚鯢:“煮多了,你也一起趁熱喝兩口,免得浪費這上好的老薑。”
嬴治笑著看了一眼驚鯢。
驚鯢連忙點頭:“謝謝婆婆。”
翁婆婆理都沒理她,轉身走了。
而驚鯢提起砂鍋就給自已倒了一碗,吹了吹熱氣,抿了一口:“夫君,咱們吃完早飯,帶著琢玉和懷吉出去走走吧……”
嬴治看著她,說道:“夫人想去哪?”
驚鯢略作思索狀:“要不,去新鄭城看看?”
嬴治點了點頭,說道:“倒也不是不行,不過,夫人可會易容變形之術?”
驚鯢的容貌和身份,都不是很適合跑到新鄭城這種人多嘴雜的地方玩耍,很容易引來不必要的麻煩。
驚鯢點了點頭,隨後又是搖了搖頭:“會一些,但並不是很精通。”
嬴治呵呵一笑:“這樣啊,那待會你可以請教一下婆婆,婆婆在這方面還是很有一手的。”
廚房裡,翁婆婆聽到這話。
是真的頗有一種自家孩子有了媳婦忘了孃的直視感。
且看自已那不爭氣的孩子,不僅在媳婦面前將自已的本事竹筒倒豆子的說給了她聽,還試圖讓她學走自已的手藝。
真是糟心啊。
關鍵是,自已多半還不得不教。
心裡別提多彆扭了。
不過好在,經歷了這一次的毒蠍門事件,驚鯢好像直接開竅了。
說話明顯比以前會變通了,不像以前那麼直單刀直接了,飯桌上先是對翁婆婆一頓誇獎飯菜好吃,然後再說自已做的不好的地方進行檢討。
最後引出話題。
反倒是弄得翁婆婆不好意思起來了。
“罷了罷了,就當是看在倆孩子的面子上吧。”翁婆婆給自已的彆扭找了個十分正當的理由。
倆孩子一直悶悶不樂的。
也不做出聲,也不說話。
還時不時就窩著一動不動,完全沒了以前的那種靈動活潑勁了。
看的是讓人看在眼裡,急在心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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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時辰之後。
驚鯢從婆婆的房間裡走出。
原本驚豔的瓜子臉長相已經完全不見了,換而的是普普通通的鵝蛋臉,甚至還帶著一點點嬰兒肥。
曼妙的前凸後翹也不見了,平平無奇的一馬平川,怕是草原上的馬兒看到了都得直搖頭那種。
加上一身荊布素衣和那嬴治做的簡約的木簪子。怎麼看都像是個普普通的的農家女子。
唯一沒怎麼改變的就是那一雙靈動的星眸,看起來多了幾分俏麗。
“夫君,如何?”驚鯢問道。
“別問我,你問問琢玉和懷吉。”嬴治抬頭示意說道。
“琢玉,懷吉,你們覺得師孃這一身,怎麼樣?”驚鯢還特意轉了個圈圈。
“………”
倆小孩完全震驚了。
特別是懷吉。
張著嘴,誇張的瞪大了雙眼。
畢竟從小到大,何時見過這種,也就只是在嬴治的故事裡面聽說過。
“師,師孃姐姐?您,您不會是……”懷吉有些欲言又止的,畢竟嬴治說的故事裡會變身的,最常見的就是女鬼或者女妖之類的。
“你猜得沒錯,你們師孃啊,就是個狐狸精。會變身的那種。”翁婆婆說道。
“婆婆。”嬴治哭笑不得,說道:“你這樣會教壞他們的。”
翁婆婆上前,分別給了兩孩子一人一個錦囊,並囑咐道:“萬一遇到危險或有什麼緊急情況,就開啟錦囊……”
而後轉身道:“若真教壞了,那就是你這個先生的問題,與我老婆子有何干系?”
“行行行,都是我的錯。”嬴治呵呵笑道:“走吧,琢玉,懷吉。”
琢玉點了點頭,朝著婆婆鞠了個躬:“婆婆,再見。”
懷吉本是個皮猴子。
看著琢玉這般,也像模像樣的朝著婆婆微微鞠了個躬。
“唉,哪來的這麼多禮。”
“當老師的都沒這麼多繁文縟節,這學生怎麼一個個都教成了老夫子一樣了。”翁婆婆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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