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修瑾笑了一聲。
“林眠,若是我不呢?”
“若是我不願遵守約定,你要如何?”
林眠生出恐慌來。
她看著傅修瑾,眼睛一眨不眨,想從他眼中讀出玩笑的成分。
可是,一點也沒有。
林眠的心緩緩往下墜。
像是陷入了無盡的深淵。
許久,她才定下心神。
他看著她眼中浮現的慌亂,然後逐漸平靜,“我不能如何,我從來不能左右你。”
“但人被逼急了,總會做出一些不理智的行為。”
“嗯。”傅修瑾點了點頭,頗為趣味性的問:“你要怎麼不理智?”
要如何不理智呢。
頂多和爺爺說,這件事情本就是她們的契約。
可那又能如何?
她抿唇不語。
傅修瑾卻不放過她。。
攥著她的手,覆在他的胸膛。
林眠感覺著他的心跳,而後聽他問:“你要殺了我嗎?眠眠?”
她震驚的看向他,不知道他為什麼會有這種想法。
殺人。
這該是他說出來的話嗎。
“看來你是不想了。”
“我還想告訴你。”
“怎麼殺人可以一擊斃命。”他放開她的手。
隨即往林眠身上探了過去,落在她的下巴上。
林眠想躲,卻聽他開口:“別動,眠眠。”
他瞬間像是被點了穴。
見他拇指緩緩往下移動。
來到林眠的第一節軟骨處。
而後往左移,落到她的頸動脈上。
或許是感受到了致命的威脅。
林眠緊張的看向他。
他的手指落在那處就沒有動了。林眠雙手不自覺握緊扶手。
不知道他要做什麼。
“你在害怕嗎眠眠?”
當然,誰被握住命脈能不害怕的。
他笑了一聲,像是滿意於她的惶恐,開口輕輕的說:“這是頸動脈。”
她當然知道。
“刺心臟怕你沒有那麼大的力氣,頸動脈,扎進去,必死無疑。”
林眠推開他:“你真是個瘋子。”
像是不知道她的忽然動作,甚至,他都不設防,就被她推得往後退了兩步,然後坐到床上。
“我和你普及知識呢。怕什麼。”
“不過,就算你知道,你也不敢下手。”
林眠看了他一眼,轉身往洗手間去。
“眠眠。”他雙手撐著身後的床,望著她。
“你的命脈從來都在我手中。”
“不管是你父母還是陳青城。”
“或者是,你哥哥。”
林眠握起手。
聽他說:“別讓我不高興。”
“你知道,我這人,有時候脾氣不好。”
“以後,別和我說契約的事。”
“這場遊戲,我說結束,它才能結束,明白嗎?”
林眠渾身發顫。
從前,她的想法,似乎都成了真。
她逃避的事情,如今傅修瑾就這麼說了出來。
她以為,不戳破,就可以這樣相安無事的過下去。
可傅修瑾,並不想與她相安無事。
他站起身,緩步逼近林眠,說出來的話殘忍又涼薄:“本來不想與你挑明,可是你最近太不乖了,眠眠。”
“我可以縱容你,前提是,在我容忍範圍內。”
此時此刻,林眠只覺得如墜冰窟,手腳發涼。
喉嚨中連聲音都無法發出。
她顫抖的動了動唇。
他卻抬手撫上了她的眼睛,帶著一點水色。
“別這麼看著我,眠眠。”
太無辜了。
“我忍不住。”傅修瑾聲音略帶了一點啞色。
一雙眸子又暗又沉。
他微微俯身,在那雙眼尾處落下一吻。
然後摸了摸她的頭:“去洗澡吧,眠眠,我喜歡你穿那條酒紅色的裙子。”
襯出大片雪膩肌膚,烏黑的頭髮就從兩肩落下來。
像一幅完美的畫,盡是絕色。
窗外枝影搖曳,屋內暖香暗湧。
她的求饒,他的肆掠。
第二日林眠醒來,天光已經大亮了,傅修瑾已經不在傅宅了。
她下樓時,傅爺爺正坐在客廳中看報紙。
傅母和傅雲君也在。
傅母冷笑了一聲沒說話。
傅雲君則是挑眉開口:“喲,咱家大少奶奶起床了?”
林眠有些羞赧,當著長輩睡過頭,實在有些丟臉。
傅爺爺瞪了她一眼:“小眠,來。”
林眠走過去,傅爺爺叫她坐下。
又聽他說:“餓了吧?我叫人給你留了飯。”
“謝謝爺爺。”
“先去吃飯吧。”
林眠就走到膳廳用飯。
好在,膳廳是單獨的房間,免除她的尷尬和拘謹。
吃完飯,就出來和傅爺爺說了一會兒話,說完,林眠就提出要回去。
“怎麼不多住兩天?”
林眠本就不得傅家長輩喜歡,再住下去也是讓自已不自在。
而且,最主要是,昨晚傅修瑾交代了她回去。
他說的是,在家裡總放不開,叫她回去等著。
林眠自然不想聽他這些諢話。
若是在傅宅能躲著他,她挺願意受氣的。
反正無論在哪個家,都是她受委屈。
受誰的不是受呢?
像是看出林眠的所想。
傅修瑾笑了一聲:“我倒是不怕,就怕你到時候尷尬。”
“若是哪日我沒個約束,到時候,又不是我見不得人。”
“你別太無恥。”
“我是挺無恥的。”傅修瑾一本正經的點了點頭
林眠咬牙:“你正經一點,那都是長輩!你要不要臉。”
傅修瑾挑了挑眉:“嗯?我在長輩面前不正經?”
簡直明知故問。
傅修瑾笑了一聲:“我只是對你正經不起來。”
林眠都要被這人逼瘋了。
無錯書吧好的壞的,都是他有道理,她只能受著。
沒想到這話沒忍住說了出來。
傅修瑾說:“確實是我有道理啊。你說說我哪句沒道理。”
說完,傅修瑾在她耳垂上捏了下。
低聲威脅:“眠眠。你可要好好說,不然,明天你能不能準時起床我就不保證了。”
林眠氣得捶他。
卻被他握著手親吻。
索性閉著眼睛不說話,她是鬥不過這個無賴的。
偏生,她視而不見他也不放過她。
一下一下的輕啄她的眼皮。
惱人得很。
林眠想到這裡就覺得心裡頭有一股壓抑的濁氣。
她勉強的對傅爺爺笑了笑:“家裡還有些東西沒收拾。”
東西哪兒需要他們收拾,傅爺爺說:“讓傭人做就是。”
“主要是有幾個朋友,要到家裡來。傅修瑾的朋友。”怕傅爺爺以為是她的朋友,讓她帶到家中來,林眠開口說。
“哦,行吧。那你們有空再來看爺爺。”
“好。”
說完,林眠就要走。
“小眠,你等會兒,叫傅修瑾來接你。”
可別。
傅修瑾昨晚睡前和她交代,吃了晚飯來接她。
她才不想。
在這裡坐一個下午,回去還要面對傅修瑾那張臉。
還不如自已先回去,好歹能散散氣,至於傅修瑾怪罪,到時候就說沒聽見。
本來她就迷迷糊糊的,沒聽見也是正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