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慶那天難得的放晴了。
陳朵和林眠一起在學校騎了腳踏車跑遍了學校。
晚上的時候,在室內大禮堂舉行的校慶。
林眠和陳朵都不是什麼大人物,就被安排在了左面的後側。
林眠注意到沈媛媛坐在了第一排。同樣與她並排坐的,是傅修瑾。
陳朵撞了撞她的胳膊:“不去和你老公坐一起?”
明明她清楚他們之間的事,卻老拿這件事調侃她。
林眠知道陳朵沒有惡意。
“我就是替你考慮。你說說,當初相愛的人也沒了,以後老公也沒了,我看你悔不悔。”
“別說他。”
“你真不在意啊?”
陳朵瞧了她好幾眼,就算沈媛媛假意靠近傅修瑾,林眠依舊無動於衷。
這才收了話題。
“那你以後準備怎麼辦?”
以後,她還沒想過。
林眠看了看自已的手,問:“你說我重新去畫畫怎麼樣?”
她大學學的藝術設計,沒什麼用,就是燒錢。
那時候林家還好,也負擔得起她的學費,準備的就業方向也是去林氏公司任職。
陳朵看了她一眼:“難。”
雖然她們也算是名校畢業,可林眠畢業後就沒有工作過。
現在有二十七八了,大多數公司都不收往屆生,還沒有工作經驗,加上林眠年紀卡在這裡,公司考慮到結婚生子什麼的。哦,林眠倒是不用考慮這一招。
“還有一個事情,現在ai成熟,也不是那麼好入行了。”
兩人又說了一會兒話,就見前方安靜了下來。
一時間也就噤了聲。
大家都說話還好,畢竟大螢幕在抓拍,抓到也不尷尬,若大家都不說話,只有她兩講,到時候被投到螢幕上。
不是學習的時候名列前茅而出名,而是講悄悄話出現在眾人眼前,那就丟臉了。
好在,這寂靜並不久。
下面響起喧囂聲。
兩人抬頭望去,傅修瑾正往臺上走。
他今日穿了一身白色西裝。
倒顯得年輕了幾分。
遠遠看去,不像是三十而立的人,反而像剛出校門一兩年。
他站在主席臺上,長身玉立,眉目清雋。嘴角微微上翹,斯文又疏離兩種矛盾感在他身上竟分外的和諧。
禮堂的大吊燈光暈就落下來,映入他的眼底,是細碎閃耀的光。
陳朵問她:“你真對你傅修瑾沒有半分感覺?”
林眠往旁邊看了看,還好,沒有人注意她們。
“什麼感覺。”
陳朵白了她一眼:“心動的感覺啊。”
林眠搖搖頭,完全沒有。
誰能對一個懼怕的人產生心動的感覺。
就像羊和狼。
傅修瑾的眼神落到哪兒,哪一片就發出躁動尖叫。
無論下面是多麼喧譁,他站在臺上,依舊沉靜穩重,侃侃而談。
等傅修瑾下來,沈媛媛及時的為他端上了水杯。
“修瑾,喝點水。”
她望向傅修瑾的目光全是崇拜。
傅修瑾無論是出色的外貌,還是斐人的成績,讓他站在人群中都像是自帶光環。
傅修瑾有些心不在焉的嗯了一聲。
嘴上依舊掛著笑,眼神卻有些疏淡。
他沒有看見林眠。
無錯書吧她說了今日要來。
也不知道哪兒野去了。
傅修瑾生出些不耐。
下面有人再問方才講話的人是誰,有的學妹躍躍欲試,準備過來要傅修瑾微信。
被知情的人拉住。
指著傅修瑾身旁的女人開口:“傅師兄大學時就和學姐戀愛,你這是要去做第三者?”
知道傅修瑾有所屬,眾人都悻悻的坐了回來。
也有想試試的,看到沈媛媛那張明麗的臉後自慚形愧的退了回來。
校慶結束後,校方留眾人吃飯。
林眠不喜這種寒暄,就偷偷溜了。
到時候一大圈人坐在桌子上,免不得要聊起近況。
她實在是無話可說。
剛出校園門,就聽到陳朵給她打了電話。
這剛分開,林眠疑惑,還是接了起來。
聽陳朵偷偷摸摸的說:“剛才我碰見你老公了。”
“他問我你哪兒去了。”
“我說回去了。”
“他說謝謝我上次照顧你。”
林眠的心提了起來。
“什麼情況啊?上次是什麼時候啊?”
“你怎麼說的?”
“我說應該的。”
林眠說:“上次我們室友聚會的時候,那晚我沒回家,傅修瑾回來了,我和他說,我和你一起住的。”
“他沒問其它吧?”
陳朵回:“沒有。”
她又悄悄的問:“眠,你上次沒回家,去哪兒了?”
“沒去哪兒,你記著那次我們是一起的就行。”
“成,那我不說了,路上注意安全啊,再有這樣的事,今天你可不能和我一起。你老公瞧著我在這兒呢。”
“我這就回去了。”
剛接完陳朵的電話。傅修瑾的電話就打進來了。
傅修瑾問:“在哪兒。”
“回去的路上。”
氣氛沉默了下來。林眠還以為傅修瑾要說什麼,結果他什麼都沒說,直接就結束通話了。
莫名其妙。
看到傅修瑾明顯僵硬的笑意。
沈媛媛問:“修瑾,怎麼了?”
傅修瑾抬眸看她。
很淡,卻有一種逼人的壓迫感。
他掏出一支菸,點菸,捏在指尖。
傅修瑾面板偏冷白,那猩紅的一點在他手間格外好看。
“沈小姐,我們好像不熟。”
旁邊的人都愣了。
沒料到傅修瑾會這麼不給沈媛媛臉面。
畢竟傅修瑾要來,還是沈媛媛放出訊息的。
大家都以為 傅修瑾是為了沈媛媛來的。
連校方也這麼認為。
畢竟當時沈媛媛和傅修瑾的事情人盡皆知。
沈媛媛頓了頓,很快反應過來。
她笑了笑,從善如流:“也是,確實不熟。也就晚上送我回去的關係。”
她衝傅修瑾眨了眨眼睛,低聲:“傅先生,麻煩您了,不然回去眠眠會生氣。”
傅修瑾瞧了她一眼,吸了一口煙,聲音很淡:“她說的?讓我送你?”
“是。”
“她說讓咱倆和好。”她壓低聲音。
“我也不好拒絕眠眠美意。”
傅修瑾笑了一聲,意味不明。
林眠回家隨便吃了點,就睡下了。
也不知傅修瑾是什麼時候到的。
他進來的時候,她就醒了。
只瞧的外面黑漆漆的一片。也不知幾點了。
傅修瑾洗漱後上了床,摸著林眠的腰就拉到了懷中。
林眠裝睡。
聞到他一身酒氣。
他的吻就落到她的耳邊,含含糊糊的喊:“老婆。”
傅修瑾極少這麼叫她。
多半是喊她的名字,和後面字的疊音,眠眠。
只有喝多了時,會一疊聲的叫她老婆。
有些纏人的味道,那兩字被他喊出來時,總帶了幾分莫名的繾綣。
有時候林眠會恍惚認為,他們是不是真的是相愛已久的戀人。
他的鼻息就落在她的耳邊,熱熱的,癢癢的。
他含笑的咬住她的耳垂,林眠不自覺一抖。
聽他像是惡作劇得逞的小孩一般輕笑:“老婆,我就知道你沒有睡著。”
說完,他抱著林眠翻身過去。
林眠就躺在了他的身上。
黑漆漆的夜,他的眸含著黑漆漆的星點亮光。
“你今天怎麼走了?”
她不回,他就一直問。
頗有些無賴的味道。
“眠眠,說話。”
林眠懶得和一個醉鬼計較。
傅修瑾說:“你答應和我一起走的。”
林眠這才想起來,那日傅修瑾說讓她和他一起走。
當時她應了。
畢竟最近傅修瑾對她有些鬆懈,她也不能太不識好歹,處處都忤逆他的意思。
“我忘了。”
確實是忘了。
黑暗中,傅修瑾哼笑了一聲。
他說:“你總是不把我放在心上。”
“眠眠,我想公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