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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給我希望又親手捏碎它

眼前慢慢蓄起了霧氣,她的鼻尖微微翕動,聲音近乎不可聞:“爸,我回去……”

林國禎見她態度鬆動,於是也低聲下去:“你媽本來想親自和你說的,被我攔回去了,你知道你媽開口,就不是這麼簡單了。別的事情我都不贊同,但這件事情我和你媽一致立場。你和修瑾,不能離婚。”

林眠被傅修瑾接了回去,路上,傅修瑾摸了摸她微紅的眼:“哭過了?”

她偏頭卻沒能躲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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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修瑾的手就握著她的後脖頸。

他唇角帶笑,眼中卻含著一絲冷:“林家有人給你氣受了?”

林眠閉了閉眼,疲憊地問:“傅修瑾,為什麼?你不是說了放我離開嗎?”

傅修瑾親了親她微紅的眼尾,輕笑:“我放了啊。眠眠,我和爸說了咱們的事情,可是爸不同意。”

什麼是爸不同意,分明就是傅修瑾的計!

還讓所有人都覺得是她的錯。

是她在鬧脾氣。

她忽然睜眼,略帶著憤怒的看著他。

“這麼演有意思嗎?傅修瑾!”

給她希望又親手捏碎。

有意思嗎!

若不是他放出訊息,誰敢發那樣的新聞。

更何況,為誰買醉,他沒數嗎?

傅修瑾不答,“別人的話沒意思。”

那樣的假意深情,才讓林眠感到懼怕。、

明明不愛。卻不允許遊戲規則不在他手中。

許久,她才問:“傅修瑾,我們的協議還作數嗎?”

“作數的對嗎?”她急切的問,甚至伸手拽上他的袖口。

直到他輕描淡寫的回:“作數的。”

那樣清淺的一句,卻讓林眠心中升起無限希望。

此後的歲月中,她都小心翼翼的掩藏著自已。

他又補了一句:“只要眠眠不惹我生氣。”

“像這件類似的事情……”

“以後不會了。”

他伸出手,骨節分明的掌就放在她面前。

林眠看了看他的手掌,又對上他含笑的目光。

這才伸出手,放在他的手上。

在他握緊的一瞬。

林眠害怕的縮了縮手,沒能抽離。

傅修瑾握得極緊。

像是要把她手骨捏斷。

林眠毫不懷疑有這種可能。

就像回去的那夜她曾夜半醒來。

看到傅修瑾正坐在床邊,他的整張臉落在晦暗的陰影中,只能看見眼睛中微微的波光。

卻蘊含著危險。

林眠唬了一跳,低聲問:“你怎麼還沒睡。”

傅修瑾沒說話。

林眠想起有些人會夢遊,這時候千萬不能吵醒他,以免他傷到自已別旁人,還以為傅修瑾也有這樣的毛病。

不過他這般,也讓她沒了睏意,便坐在一旁等他。

怕他著涼,林眠想起身給他披件衣裳。

可沒想到她剛掀開被子,傅修瑾就抬手摁住了她的小腿。

然後緩緩地往上,落在她的膝蓋骨上。

林眠心臟猛的一頓。

抬頭看向他。

房間中黑的嚇人,也靜得嚇人。

因此,傅修瑾低聲輕語就像驚雷般落入她的耳朵:“眠眠,你說,若是我一寸寸敲斷你的腿,你是不是就不會想著離開了。”

話音落時,他掌下用力。

幾乎是瞬間,林眠就感到刺骨的疼。

她伸手握住傅修瑾的手,想減緩他的施力,又怕吵醒了他。

只得祈求的望著他,低聲道:“傅修瑾,我疼。”

兩人不知對視了多久,傅修瑾才緩緩收回手。

深深的打量了她一眼,然後像是沒事人一般繞回床上睡覺。

等聽到他平穩的呼吸聲,林眠這才鬆了一口氣。

腿還是頓頓的疼,估計是捏傷了,但林眠也不敢開燈去瞧。

怕吵醒傅修瑾。

這一夜林眠睡的膽顫心驚,第二天醒來,傅修瑾正在樓下用早餐。

看到林眠一瘸一拐下來,還問她怎麼回事。

“昨晚的事,你不記得了?”

傅修瑾神色未變:“昨晚發生了什麼?”

林眠不想這事影響他,於是便說昨天她下床時撞了下,還聽到他問她怎麼了,以為他記得。

傅修瑾伸手捏了捏鼻樑骨:“這個月太累了,記不清了。嚴重嗎?我送你去看看?”

林眠說:“別了,你不是還有個專案忙?”

她對傅修瑾答應了和父母說她們分開,最後卻脅迫林眠父母的話把她帶回來的事情懷有芥蒂。

“那我喊王叔載你去,早些回來,晚上我給你敷藥。”

林眠點點頭,這才拖著傷腿去了醫院。

回來時,正好傅修瑾的表妹傅知音打了電話約她去逛街,林眠看著自已的傷腿,遺憾的拒絕了。

不知出於什麼原因,林眠想起昨晚的事,興許是因為隱隱有猜測,卻不敢確定。心中希冀那是假的:“知音,你知道夢遊症嗎?”

“當然!上學時聽別人說起過,可嚇人了。嫂子你怎麼突然問起這個。”

林眠清了清嗓子:“刷影片時忽然看到。要是哪天你哥夢遊症給我拍西瓜拍了怎麼辦。”

傅知音開口說:“怎麼可能!夢遊症是有誘因的,傅家有自已的醫療機構,每年都會對傅家的人進行心理疏導。”

想了想,傅知音又說:“我哥每年心理狀況良好,說我夢遊都可以他,嘖嘖不可能。”

林眠想到昨夜傅修瑾的行為。

若不是夢遊症,那昨晚傅修瑾意識就是清醒的。

可今早她問他時,他分明告訴她。

他、不、記、得、了。

林眠打了個冷顫。像是某些猜測被證實了。

後脊生出無盡的寒涼。

這些年,林眠努力的將傅修瑾一些不好的事情藏在記憶深處,甚至不再回憶,這才漸漸模糊起來。

可傅修瑾一句話便讓林眠的所有記憶盡數攜卷著歸來。

林眠這才發現。

她想要遠離傅修瑾的最重要原因是出於畏懼。

這種畏懼,是別人眼中溫文爾雅的貴公子傅修瑾,其實異於普通人。

林眠親眼看見,他笑意吟吟的收下校花塞給他表白的花,然後揹著人輕飄飄的塞入垃圾桶裡。

那種眼神,冷漠蔑視,全然沒有那副溫和儒雅的樣子。

像是碰到什麼髒東西。

而剛剛收到了校花朋友分享好訊息的林眠,正和男朋友分開,準備回去和她慶祝。

就看到了這一幕。

她躲在樹後,有點猶豫該不該說。傅修瑾卻發現了她。

兩人目光正正對上,他對著她輕笑:“被發現了呢。”

明明是溫和至極的笑容。

可無端讓林眠心中分發涼。

那帶著一點子冷的笑意,林眠如今都還記得住。

“別想著跑。”他笑著說,眼中的惡意掩飾不住:“否則,你和陳青城談戀愛的事,今天就會傳到你母親耳朵裡。”

林眠像是被捏住軟肋,抬起的腳一瞬間落了回來。

陳青城家境貧寒。母親不會喜歡他。

他提步緩緩朝林眠走來。

慢條斯理。

而林眠懼怕的一步步往後退,直到退到花壇旁邊,退無可退。

只能看著他一點一點向自已逼近。

他的臉只離她一寸遠,這是一個近乎曖昧的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