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李歲寧再次觀星，依舊沒看到爹爹被救。

又過了一天，第二天傍晚的時候，元懷鴻來了。

“太子哥哥？”李歲寧沒想到元懷鴻會突然出現，“你怎麼來了？”

此時，三人在左思賢曾經住過的房子裡。

元懷鴻目光掃過李歲寧和元驍年的臉，嘆了一口氣道，“飛雲門那邊有訊息了。”

元驍年低笑一聲，“果然是大晉最厲害的情報組織，訊息竟然這麼快。”

元懷鴻點了點頭，他知道，飛雲門傳遞情報的方式有很多，而且傳遞速度也極快，否則，也不會對天下事兒都能瞭如指掌了。

“是跟那個帕子上的話有關？”李歲寧試探的問道。

元懷鴻再次點頭，“福星的故事……恐怕比我們之前聽到的那個……還要悲慘。”

“啊？”李歲寧瞬間有些不忍了。

雖然福星姐姐暫時改變了幫助白家的主意，可她總覺得，福星姐姐一定會幫忙。

“說說看。”元驍年不禁來了興致。

元懷鴻看了李歲寧一眼，才緩緩說起來。

“那句千歲村不是千歲村的意思……其實是，千歲村曾被屠村了。”

“什麼？”元驍年沒想到先被驚到的人竟然是自己。

他有些尷尬的看了看旁邊的糰子，糰子已經臉色慘白說不出話了。

“繼續說。”他忍不住催促了一聲。

元懷鴻繼續說道，“在萬歲山的另一頭，陰冷潮溼，毒物叢生，那裡還有一個村子，叫毒王谷，村中的人各個都在毒瘴中長大，血中都是毒。”

元驍年皺了皺眉，他知道福星跟聞人厲之間的恩怨，聞言猜測道，“難道福星是這個毒王谷的人？不是千歲村的人？”

“毒王谷一直都有供奉聖女的習俗，傳言聖女的存在讓他們得以世世代代存活下來，而福星的娘素玉，正是毒王谷最後一任聖女。”

“最後一任？”元驍年發現了奇怪的地方。

元懷鴻沒有解釋，繼續說道，“聖女在毒王谷中身份最為尊貴，不能吃平常人吃的東西，每日只能飲用露水維持生命，雙足不可落地，出行都必須讓人抬著，他們不能結婚更不能生子。一般的聖女只能活三十歲左右，死前，會親自選出下一任聖女。”

元驍年再次注意到了特別的地方，聖女不能生子，那……福星哪來的？

只是這一次，他聰明的沒再多問，只等著元懷鴻揭露答案。

“聖女的名字好聽，在村裡有身份尊貴，可是這樣的生活，正常人誰能忍受呢？幾乎每一任聖女都有過抗爭、逃跑的選擇，可村民堅信正是因為有聖女的存在，毒王谷的人才能活下去。”

“素玉自然也想過逃跑，而且……”

元驍年終於忍不住說道，“她成功了？”

李歲寧聽得瞪大了眼睛，此時，她的心早就跟這個素未謀面的素玉阿姨一起起起伏伏，不由得緊張了起來。

“是。而且……”元懷鴻冷笑一聲，“帶她出毒王谷的人……正是聞人厲。”

“那個時候的聞人厲已經開始招搖撞騙，說自己是什麼天神下凡，用了手段，將素玉帶出了毒王谷，他把她帶回了千歲村。”

“素玉從來不知道，原來山的那一邊就有一個那麼美好的村莊，每個人都可以過正常的生活，她第一次踏進千歲村的時候，想的就是如果藥王谷的人能過來生活就好了。”

“素玉阿姨是個很好很好的人。”小糰子讚賞的說道。

元驍年在旁邊不屑的冷笑一聲，“那樣的環境中，成長出來一朵無害的花，可不是什麼好事兒。”

元懷鴻繼續說道，“可素玉沒想到，千歲村也有他自己的難題，村子閉塞、貧窮，而且……村民愚鈍至極，只喜歡男孩，導致……”

他咬了咬牙才繼續說道，“導致村中男孩越來越多，女孩越來越少，又沒有其他村子的人願意嫁進來，所以……村中，甚至有父子、兄弟，共用一妻的事兒。”

元驍年聽到這兒，簡直再次被顛覆了自己的想象，他甚至忍不住罵了一句，“簡直愚不可及。”

李歲寧對這件事的理解有限，但是她也明白，爹爹和哥哥們怎麼可能共用一妻，這簡直是匪夷所思。

“而聞人厲這個所謂的遊蕩在民間的天神……”

元驍年瞬間猜到了，“他……是到處拐賣女子回千歲村賣錢吧！”

元懷鴻咬牙切齒的點了點頭，“是，而素玉對他來說，同樣，不過是他的商品一樣，而且素女是處子之身，他將素玉賣給了村長家，買了個好價錢呢。”

李歲寧聽到這兒，小身子忍不住抖了抖，顯然有些害怕。

“歲寧妹妹？”元懷鴻不忍心再講吓去，這些事兒他看到的時候，都驚出一身冷汗，更別說李歲寧了。

只是那帕子是李歲寧發現的，他覺得小糰子有權知道真相，可此時看見糰子的反應，他又有些後悔了。

“要不……不講了？”

李歲寧立刻搖了搖頭，“我想知道福星姐姐的事兒，沒關係，太子哥哥，我不怕了。”

元驍年見狀，動了動身子，讓小糰子可以靠著自己，這樣，小糰子能沒那麼害怕。

“素玉以為自己來到了一個世外桃源，卻不知，這是一個比毒王谷更加可怕的地方。村長家有三個兒子，都沒有夫人，而素玉的到了，就成了這三個畜生……”

元懷鴻幾乎說不下去，停了好一會兒才繼續說道，“素玉嘗試過逃跑，可整個村子的人都在看著她，任何一個看見她的人，都會拼命把她抓回來。她根本逃不出去。”

“太可惡了！”元驍年忍不住罵了一聲。

“再後來，素玉懷孕了……”

“是福星姐姐嗎？”李歲寧忍不住問道，“可福星姐姐出生在那樣的地方……”

元懷鴻搖了搖頭，“這個孩子，不是福星，確切的說，應該是福星的姐姐。”

“福星姐姐的姐姐？”

“恩，應該是一個叫福雲的女孩，只是……”元懷鴻再次停下來，身側的拳頭用力握著，顯然接下來的事兒，讓他怒不可遏。